打定主意后，棠欢提交了申请，出外勤。
她想着先和郑老见个面，探探他的口风。
然而现实远比理想更残酷。
她刚到郑老住的宅子，就被人拦了下来。
因为褚良真迹的丢失，裴氏和郑老约谈的时间改到了后天下午。
她自报家门也没用，郑老说不见客就是不见客。
百般无奈下，棠欢看了看时间，只好先回家，再从长计议。
吃过午饭，她坐在桌前，翻看着搜集到的有关郑老的资料。
郑老之所以喜欢褚良的真迹，是因为褚良的字体是目前少有的隆书。
这种字体难学难写，杂糅了很多种其他字体的优点，很有研究价值。
棠欢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把心一横，决定赌一把。
下午三点。
棠欢再次来到郑老的宅子门口。
保安看到她，有些不耐烦地皱眉：“怎么又是你？上午我已经说了，没有预约的话，郑老是不见客的。”
棠欢将手里卷起来的宣纸递上去，“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把这个送给郑老？”
烈日当空，保安看不清里面具体是什么。
这种有求于郑老而来送礼的事他碰的多了。
见小姑娘言辞恳切，便也没拒绝，伸手接过来，“行，我姑且帮你一次。下次你要见郑老，别这么直接跑来了，得先预约，先预约，记得了不？”
棠欢直点头。
等人进去后，她也没急着走，找了个阴凉的树下坐了下来。
二十分钟后，保安小跑出来，四处张望，看到棠欢后，明显松了一口气，笑容可掬地走过去。
“得亏你还没走，要不我都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你了。小姐，我们郑老想请你进去坐一坐。”
棠欢心跳如擂，心底那根弦绷紧了，这一刻才逐渐放松下来。
赌对了。
“好。”
她跟着保安往里走。
凉亭里，郑老正拿着放大镜，逐字逐字地看着宣纸上苍劲有力的毛笔字。
看到来人，他的脸上立刻绽出和蔼的笑，迫不及待地问：“这幅字，是你作的？”
棠欢点头，自报家门：“是，我姓棠，名欢，您喊我小棠就行。小的时候有幸学过隆体，听闻您喜欢，我斗胆献丑，还望您别嫌弃。”
“你这何止是有幸，明明是极好的天赋！”
郑老一边端详着这些字的每一笔每一划，一边说，“隆体可是被列为最难学的字体之一，不是简单去学就能学会的。”
棠欢不置可否。
当初棠父心血来潮，找了个很多老师教她，她慢慢学慢慢练，才逐渐摸透隆体书写的本质。
“不过我瞧着有些奇怪，明明整个字体的结构风格都很成熟，但你的笔锋却有些不熟练，这很矛盾。”
按道理来说，隆体都学会了，没理由基础的笔锋还能是这个样子。
这也是郑老立刻要见她的原因之一。
棠欢左手指不由动了动，如今已经可以很平静地说出过去：“我曾经发生过意外，伤到常用手，后来才改用右手的。”
能完整的把隆体写出来，已经是尽了她最大的努力。
期间写废了不知道多少张纸。
“可惜，可惜。”
郑老叹息一声，如果这个小娃娃没受过伤，在书法界该是多么惊艳绝伦的存在。
他放下宣纸，开口问：“听保安说，你有别的事找我？”
“是，打扰您不好意思了。我是裴氏集团的工作人员，之前我们公司跟您讨论过，想要购买您名下的美术馆……”
棠欢还在想着该怎么措辞比较好，郑老直接打断了她。
“你来，是想问我能不能直接敲定把美术馆转让给你们裴氏？”
他沉吟一声，几乎没有犹豫地说，“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棠欢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愣了两秒，又对他口中的要求感到紧张，“您说。”
郑老眼中浮现出一丝算计的精光，“我要你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