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苏想起当初娶她的目的，焦躁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即便是养一只宠物，时间久了偶尔也会介意它曾经和前主人有多好。
收起不该有的念头，他恢复一贯的矜贵自持，冷淡道：“确实和我没有关系。不过棠欢，你确定违背契约也要生下这个孩子？以你现在的能力，赔得起违约金吗？”
棠欢红透的双眼已经流不出泪水，不再像过往每次那样妥协：“违约金……我会想办法。”
自从知道怀孕后，她每天都在期待。
期待这个小宝宝的样子，会长得像爸爸多一点，还是像妈妈多一点？
是不是如别人说的那样，会特别可爱？
裴宴苏也是第一次发现她在某些方面确实犟的可以。
不过也对，现在她有了容垣这个靠山，自然有办法解决违约金的问题。
他气极反笑，抑制住怒意，不急不缓地说：“你如今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无论如何，孩子绝不能留。我们的合约还有四年多才结束，只要你答应手术，不再和容垣来往，我可以既往不咎，当作这个孩子从没存在过。”
棠欢在裴宴苏身边三年，跟着他出去谈了不少合作。
现在的他，就像每次去谈合作的裴总，只在权衡利益得失，没有半点感情可讲。
他接着说：“棠秘书，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他是商人，生下这个孩子对他百害无一利。
更何况，和棠欢保持婚约关系，他还有别的目的。
棠欢显然也听明白了这一点。
可他明明先前还不认为这是他的孩子，既然如此，杀伐果决的裴大总裁竟会选择容下她的背叛？
她想不明白，也懒得再想了，只依旧摇了摇头。
裴宴苏的暴戾终于有些压不住，松开领口的一颗扣子，“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剩下的，我让律师来跟你谈。”
裴氏集团拥有全国顶尖的律师团队，没听说有过败绩的。
让他们来谈，摆明了是想用另一种手段逼她，做出他想要的结果。
她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下去，“裴总一定要这么绝情吗？”
绝情？
裴宴苏不这么认为。
之前协议谈好的，不要孩子，更遑论他根本没有那天晚上的印象。
他已经给了她足够的面子，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摊牌，只是让她流掉这个不该有的孩子而已。
甚至没和她计较太多。
他说：“你也可以选择直接答应我的提议。”
棠欢知道，一旦他决定的事，很难改变，谁也不能动摇。
她疲惫地垂下眼，声音又轻又哑：“让我考虑一下。”
裴宴苏的耐心消失殆尽，整张脸冷了下去，背过身朝外走，“那希望棠秘书考虑清楚之后再联系我，在那之前，会由律师跟你好好商谈。”
这样毫不留恋的背影，她看过很多次。
唯独这一次，眼里的光悄然黯淡下去。
她似乎丢了年少时的怦然心动，没有之前那么爱他了。
——
离开游艇后，裴宴苏去了公司加班。
周总助敲了敲门，拿着一份资料走进办公室。
“裴总，之前调查的林小姐坠楼一事，有点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