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苏在看新闻。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她身上，没等她把全部的话说完，薄唇轻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打算追究。”
他说：“棠秘书，你没必要跟我解释的。”
棠欢恍然地看着他半晌，固执地开口：“我说的是真的。”
“嗯。”裴晏苏颔首，“我知道了。”
轻飘飘的四个字，将棠欢的骄傲一点点粉碎。
他那双深如潭水的眼眸仿佛在说，知道了，所以呢？然后呢？
毫不在意，也漠不关心。
她的清白，真的半点也不重要。
这反而显得她刚刚的坚持有些可笑。
棠欢的胸口闷的慌，没再说话，低着头默默回了房间。
她打开手机，原本想看看林微禾那边有没有什么新进展，却不期然发现前两天——也就是她被当成嫌疑人喊去对峙那天，所有人离开后，林微禾立刻联系了一个没有备注姓名的陌生电话。
她依稀记得，那时还隐约听到了锁门的声音。
监守自盗这事，林微禾不是做不出来。
美术馆的项目虽然不再受影响，但棠欢很清楚，这个黑锅现在还背在她身上。
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闭上眼就是被人团团围住指责的压迫感，让她险些呼吸不过来。
第二天上午，棠欢忙完手头上的活，去了趟监控室。
保安大叔是个好说话的人，听她说想找东西，立刻就打开了上周的回放录像给她看。
确如调查的那样，除了她和洪诺，这段时间没有其他人进去过林微禾办公室了。
不过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分析不出来，棠欢悄悄用手机拍了几段视频，发给乔映。
那端很快发回一张截图——周五下午三点多钟监控的画面。
乔映：【这个时间点的监控是不是被人调整过，中间应该少了帧数。】
棠欢又重新看了一遍，发现这段时间的录像确实不太流畅。
她心里有了点数，捏着手机，旁敲侧击地问保安：“叔，全部的记录都在这里了吗？好像没看到我的发夹，会不会有几段视频被人不小心删了啊？”
“都在这里啦。”保安大叔拨弄着鼠标，摆了摆手，“妹子你放心，不可能的，这些数据只有裴总才有权限动。兴许是你的发夹掉在别的地方了，你再多去找找吧。”
棠欢愣了一会儿，动了动唇，只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好，谢谢您。”
她失神地朝外走。
那个原始视频，是被裴晏苏改过了吗？
几乎是第一时间，棠欢就联想到了林微禾。
是不是因为和林微禾有关，所以裴晏苏不留余力地要维护她？
一旦这个念头冒出来，就止不住地疯长。
除了不想让林微禾成为众矢之的外，她实在想不出裴晏苏这么做的其他理由了。
爱与不爱，真的区别很大。
他眼睁睁看着她被冤枉，甚至连找到真相的路都要把它封死。
她所谓的自证清白，或许在他那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的笑话罢了。
另一边。
林微禾刚和郑老的人沟通好美术馆的转让日期和事宜，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她立刻变得谨慎起来，关上办公室的门，按下接听。
“我的人刚刚传来消息，说棠欢去调过上周的监控。”
“什么？”
林微禾神色微变，肉眼可见的慌张，又不得不压低声音，“那她岂不是发现……”
“别着急，我都处理好了。”
那人缓缓说，“你我都在同一条船上，我怎么可能看着你落水。”
林微禾半信半疑，犹豫着问：“你……真的会一直帮我？”
“放心好了，你有你想要的，我自然也有我想要的。”
对方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还不忘提醒，“记得，千万别让人发现我们的关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