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垣没有躲闪地与他对视。
空气中交织着骇人的气息。
好半晌,容垣不在意地挑眉,“这是裴总的自由。”
裴宴苏不喜欢小棠妹妹。
他们如果能离婚当然是最好。
如果不离,对他来说也没多重要。
比如小时候他很喜欢一个玩具,就会拼命想办法得到它,至于它之前或现在属于谁,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影响。
他只是想要而已。
“看到小棠妹妹恢复的还算不错,我就放心了。”
来病房之前,容垣已经和医生了解过情况。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抬脚往外走,“看来裴总不怎么欢迎我,容氏还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容垣出门之后,裴宴苏将视线缓缓转到躺在病床的棠欢身上。
她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卷翘的睫毛垂下来,神色安宁。
看起来格外的乖。
偏偏他到现在才知道,这样的乖,不过是一层假象。
裴宴苏想起之前在游艇上,她哭着说这是他的孩子时是那样的坚持。
现在不还是被容垣证实了么。
庆幸的是他一向只信自己,并没信她的那些说辞。
目光不经意瞥到那束康乃馨,裴宴苏的胸口无端涌现出烦乱。
接完热水的乔映一回来,就看到床头多了一束花,猜测刚刚应该是有人来过了。
至于是谁,她没问,只把水壶放好,径直走在椅子上坐下来。
从昨天到今天,她和裴宴苏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除了痛骂他,她也没有什么好和他说的了。
裴宴苏倒也不介意,刚要在沙发坐下,手机忽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没有起伏地按下接听。
也不知道那端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微微一沉,低声道:“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收了线,他拿过花束,大步朝外迈去。
刚刚听筒里隐隐漏出了几丝模糊的声音,乔映虽然没听到在说什么,却听出了对方是林微禾!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凉凉出声:“裴总,你的新婚妻子还在那儿躺着,现在就去找别的女人,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裴宴苏脚步一顿,“她还没醒,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乔映愣了一下,原本只是想阴阳怪气他,没想到他会回答,还是用这样平静的语气。
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走远了。
路过走廊的垃圾桶,裴宴苏直接将手里的花丢了进去。
殊不知在他离开后没多久,病床上的棠欢艰难又吃力地睁开了眼皮。
入目的是一片白茫茫。
她的头很疼,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
挣扎着想动一动,却发现全身像是被敲碎后重装一样的疼。
乔映一抬眼,看到看到清醒过来的棠欢,激动地连忙去喊人:“医生!医生!我姐妹她醒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很快就来了,认认真真地检查着棠欢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医生放下手持仪器,语气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凝重:“病人暂时没有其他什么问题了。醒了是好事,这几天只能吃点清淡的食物,腿上的伤还没恢复,不急着下床走路,慢慢调养。”
乔映将这些注意事项全部记录下来,连声点头应好。
等医生走了,她赶紧冲到病床前来,憋了许久的眼泪哗哗流下来,“臭欢欢,你真是吓死我了!还好你福大命大……”
听到这些话,棠欢终于想起自己在逃跑路上出了车祸这件事。
“好啦,你也说了我命大,这不没事嘛,别哭啦。”她轻轻动了下手,却没足够的力气抬起来,只是曲了曲指尖。
她偏过脑袋朝周围看了一眼,没发现有其他人,心情复杂地问:“只有你在吗?”
乔映擦着泪水的动作变慢了许多,眼底的犹豫正好隐在纸巾之下。
裴母和裴宴苏的对话仿佛还在耳边。
裴宴苏在乎的只有林微禾,哪有欢欢?
否则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被她一个电话喊走?
喜欢这样一个人太痛苦了,她不想看欢欢再陷进去。
乔映暗中咬了咬牙,点头嗯了一声:“昨天裴伯母有来,早晨身体遭不住先走了。”
棠欢苍白着一张小脸,欲言又止。
乔映看出她想问的是什么,把心一横,开口道:“至于裴宴苏,从你车祸到现在,他没出现过。欢欢,你看,他真的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