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欢大惊失色，“就是你几个小时前发给我的，那天你不小心拍到我下楼梯的视频！”
“没有没有。”男人连连摆手，不着痕迹地看了裴宴苏一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还以为你是我的一个老同学才过来的，你哪里来的我电话，我根本不认识你。”
棠欢懵了好半晌，在心底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注意到这人说话时畏畏缩缩的模样，像是在害怕什么。
林微禾笑了：“棠欢，如果没有证据的话你就直说，没必要撒这种谎来浪费大家时间。”
男人目光闪躲。
知道他不会帮自己作证，棠欢闭了闭眼，迅速整理好思绪：“是我弄错了。但是证据在我手机里，等我修好……”
“还要等吗。”林微禾说，“这已经是第几次机会了。欢欢，其实道歉没这么难的，我也脱离了生命危险，不会怪你的。”
这时，旁边安静的棠父忽然尖叫了一声，冲进房间里不停砸东西。
众人吓了一大跳。
棠欢进去抱住他，“爸，没事了没事了，坏人不在了，都被抓走了。”
可棠父把东西砸的干净，又用脑袋去撞墙壁，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
他口中喃喃自语：“还在、还在、害怕……”
棠欢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夹杂着被冤枉的委屈，紧紧抱着父亲。
没过多久，脱力的棠父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她一边拨打疗养院的电话，一边站起身，“约定的时间是三天后，今天刚好第三天，时间还没完全过去！裴总，我会把证明清白的视频发你手机。现在，我要送我父亲离开。”
裴宴苏挑了挑眉，没多阻拦。
他的棠秘书从来都很乖，倒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有了点脾气。
还挺新鲜。
林微禾不甘地扯了扯他，“宴苏，为什么让她走？”
裴宴苏淡淡道：“她说的也没错，明日才是三天后。你只想要道歉，多等一天没关系。”
这倒是让他越来越期待了。
——
安顿好父亲后，疗养院和棠欢再三道歉并协商了赔偿，才将这件事揭过去。
卢姨看护父亲时尽心尽力，这次的疏忽让她差点跪下求原谅，她实在有些不忍心。
离开疗养院后，想到视频的事，她还是去找了店铺修手机。
修理工翻看了几眼，将手机卡拔下来插在备用机上给她，说要明天来取。
刚走没多远，棠欢撞见不远处的咖啡馆，熟悉的身影和一名陌生男人坐在那里。
她的脚步一顿。
与此同时，手机响了。
是白天那位灰格子衬衫的男人。
“不好意思啊美女，我本来是挺想给你作个证的，但一到我才看到有个我认识的人，就是高高帅帅，穿着黑色西装那位。”
“他在你后脚找过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把视频删了，同时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我孩子生了病，费用很高，所以……但我隐瞒了发过视频给你这件事，对不起啊……”
后面的话，棠欢没有听清。
世界好似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她遥遥望着玻璃橱窗里面色清冷的男人，整颗心摔的粉碎。
原来裴宴苏早就知道。
原来结果在他看来并不重要。
她不过是个讨林微禾开心的工具罢了。
只是她不太识趣，生了反骨想证明清白。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天的努力，在他看来是不是一个笑话。
棠欢也不知道自己傻站了多久。
直到坐在对面的男人走了，裴宴苏似有所感地看过来。
四目相对。
他的眼里，果然是没有分毫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