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划过一抹湿意。
棠欢伸出掌心，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下雨了。
咖啡馆门口的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迈步在雨中，朝她走来。
阴影笼罩在头顶上方，雨水顺着发梢滑落。
她抬起头，望着这个为他遮风挡雨的男人，想起三年前。
他也如现在这般，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答应了这桩婚事，成为了她的避风港。
坐在车上，棠欢用纸巾擦拭被淋湿的头发。
裴宴苏目视前方，随口问：“手机修好了？”
“还没。”棠欢垂下眼，将纸攥在手里，“明天才能拿。”
裴宴苏没再问。
又一次陷入了宁静。
看着来回横扫的雨刮器，她撇开情绪，低声解释：“今天我不是故意迟到的，李群衫来讨债，带走了我爸，以此来威胁我，我没办法……”
“这很重要？”
闪过的路灯照在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
想到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胸腔中燃起的无名火气。
想不出原因，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也很不喜欢，好像随时会失控。
他说：“这是你的事。我已经让周总助把钱转进你的账户。”
话被打断，棠欢的心凉了半截，口腔里全是酸涩的味道。
她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或许在裴总您看来无关紧要，但我觉得很重要。我不是故意失约，更没有伤害过别人。”
裴宴苏不置可否。
棠欢低下头，打开手机银行，果然看到了不久前的道长消息。
她眸色一凝：“裴总，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似乎不是一千万吧？”
车子停下来，不远处的别墅灯火通明。
裴宴苏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棠秘书，你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也让我怀疑，今后的五年你能不能很好地履行合约。”
棠欢的脸白了几分，在夜色中看不真切。
她的拇指下意识抚过小腹。
“不过棠秘书也不用想太多，只要一如既往的听话，”裴宴苏帮她解开安全带，“剩下的钱迟早会给棠秘书的。”
棠欢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力。
这场交易，从头到尾都是他说的算，而她别无选择。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如果棠家没有出事，就好了。
——
第二天中午，棠欢拿到了修好的手机。
刚开机，她本想将视频转发给裴宴苏，耳边回响着那名灰格子男人的话，顿时停了手。
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她没了先前的干劲，想了想，还是拦了辆车前往医院。
至少要让林微禾亲眼看看，到底谁才是无辜的！
病房门虚掩着，露出了一条缝隙。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里面传来熟悉的嗓音。
裴宴苏坐在病床前，轻抚着林微禾的头发。
这一幕分外刺眼，棠欢忍住心痛，僵硬地推开了门。
“棠欢？你来做什么？”林微禾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换成了盖住伤口的敷贴。
这样的态度有些奇怪。
但棠欢满脑子只有那一个念头。
她点开视频，“之前说好的，只要我拿着证据来……”
“啊，你不知道吗？”
没等她说完，林微禾倏地出声，“推我的嫌疑人今天早上已经去警察局自首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