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欢心惊肉跳,连忙去了卫生间,发现是大姨妈来了。
算算日子,竟然推迟了一个多星期。
腹痛的症状也比起之前几个月要明显的多。
恰在此时,手机响了。
那端急冲冲地说:“棠小姐,你爸他又发疯了!”
棠欢呼吸一紧,看了眼那张带着折辱意味的银行卡,还是将它拿起来塞进包里,“我现在过去。”
父亲上次发病是在半个月前,将查房的医生打的头破血流!
她赔了一大笔钱才了事。
眼下这个时间点,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无法控制的情况?
她不敢多耽误,拦了辆车直奔疗养院。
疗养院地处郊区,平常没什么人烟,更别提深夜,四周静悄悄的。
棠欢到的时候,棠父已经被注射药物睡着了。
她站在房间门口,看到原本风华正茂的男人两鬓不知何时斑白了,蜷缩着身子躺在角落,连睡觉都不怎么安稳,全然不见曾经的意气风发。
棠氏出事的前两天,父亲还好好的,拼命想办法填补这些窟窿。
那天下午她出了趟门,回来时,家里到处乱的不行,父亲也莫名其妙地疯了。
保安说没见人来过。
监控也什么都没查到。
这一切太奇怪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好端端在看电视,新闻里出现个什么总裁的花边新闻,他就跟疯了似的开始砸东西,怎么都拦不住……院长都要气死了。”刚刚打电话的护工走了过来。
棠欢藏下心思,忍着酸涩开口:“卢姨,这段时间麻烦您了,一会儿我就把赔偿打到医院账户上,多出来的当给您的辛苦费。”
“好嘞。要我说啊,你们棠家那事儿虽然蹊跷,但都过去这么久了,何必还念着呢,瞧你爸到现在都接受不了的……你有空多劝劝他吧,说不定精神状况能稳定一些,不再这样天天半夜闹事砸东西的。”
卢姨说着,又想起别的,“对了,下午有个姓唐的来过,说是要找你爸,后来没见到面就走了,还让跟你说一声他下次再来。”
那人高高壮壮的,长得特别凶,看起来就不好惹,一进疗养院就囔囔着找棠崚,知道他在睡觉后才改了口,说话的语气也挺冲,像是他们不答应就要打人似的。
棠欢的脑子嗡了一下。
她记得欠下的那两千万里就有一个债主姓唐,给的期限是明晚必须要见到他的三百万……
如今能找到这里来,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那些以前眨眼就能挥霍出去的数字,现在却像一座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棠欢抓紧了包,忍不住自嘲笑了笑。
这银行卡给的还真是及时。
只是,还不够。
——
一大早起床,姨妈停了。
准确的说,只有昨晚那一点痕迹,之后没再出血。
棠欢觉得奇怪。
但想到最近作息不太规律,忙的脚不沾地,可能是这影响的,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出门上班时,路过楼下的早餐铺,以前喜欢吃的包子今天刚闻到那股肉味就犯恶心,顿时没了胃口。
到了秘书室,棠欢刚坐下,同事们神神秘秘地跑过来和她分享八卦。
“欢欢姐,大新闻,咱们公司竟然有人和裴总有一腿!”
棠欢差点手抖,不动声色地咽下嘴里的粥,“你们怎么知道?”
“昨天有人撞见裴总和一个美女去酒店,那女人刚好拿的公司年会发的专门定制的包。”
洪诺看向棠欢:“欢欢姐,你和裴总接触最多,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
她掩下波澜,“接触再多也只是下属,哪敢越矩管领导的闲事?”
程七七不以为然地撇嘴,“要我说,咱们裴总出了名的不吃窝边草,这勾搭上了还没被开除,搞不好就是裴总的心头爱。”
心头爱……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棠欢低垂着眼,胸口止不住的闷疼。
裴宴苏确实有一个心头爱。
但不是她。
严格点来说,人前,她是裴氏集团的首席秘书,人后,她是他的私人物品兼未婚妻。
不过小时候两家定了娃娃亲,而裴母又刚好是重情重义之人。
如果不是那为心头爱赌气出了国,这未婚妻的名头怎么都落不到她头上来。
“快看热搜!”程七七忽然的尖叫打乱了棠欢的思绪。
棠欢拿起手机一看,一则【裴总秘密情人】的热搜突然以势不可挡的趋势冲上榜首。
热搜上,是一名装文艺的十八线小模特在蹭热度,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裴宴苏作为裴家掌舵人,到哪都是话题,这种花边新闻多得不能再多。
棠欢更是习以为常,着手安排公关部先将热度降下去。
很快,榜单里不见这个词条了,棠欢也莫名被叫去了办公室。
——
办公室内。
男人的西装外套挂在一旁,身上只着黑色衬衫,臂膀精壮,锐利的双眸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袖口微卷,正意味不明地把玩着手机。
“网上的热搜是你让人撤的?棠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