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欢忍不住笑了。
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可笑。
裴宴苏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但不知为何,胸腔中燃起一股烦躁。
他往下压了压,“微禾出事那天,你也在医院。”
“所以呢?”棠欢遏制住冰凉的手脚,颤抖地咬着牙,“这医院是林微禾家,其他人来不得?”
“宴苏当晚就去调了监控,那个时间段,只有你跟我两个人。”说着,林微禾的身子往男人那边靠了靠。
委屈、愤怒……疯狂冒出心底,棠欢昂了昂头,将眼底的泪憋回去。
她看着站在林微禾身边的男人,“裴总也这么认为的?”
裴宴苏沉默良久,声音听不出多大起伏:“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他在给她解释的机会。
见到她的那一天,以及姥姥身上的伤势,他便发现她的离开另有隐情。
只是太过巧合了。
而微禾这里到底该有个说法的。
棠欢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
她扯起嘴角:“跟我无关,从头到尾,我没碰过林微禾一根手指头,我也没必要这么做。”
“那天我确实在楼梯间碰到过她,但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难道林微禾小姐这么金贵,别人看一眼就会受伤?”
林微禾脸色变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你敢说,当时楼梯间里除了我们,还有第三个人吗?”
棠欢回忆:“确实没有。”
“既然如此,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林微禾露出高高在上的微笑,“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不追究这件事,也不会报警抓你。”
听到这话,棠欢直接气笑了,“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你受伤了,就要我负责,这是什么歪理?”
“推我的人身上有跟你一样的栀子花香味,除了你还有谁?”
“你会这么笃定,那么楼梯间刚好没有监控吧?”棠欢冷静道,“为什么不可能是你自己摔下去的?”
林微禾瞪大了眼,满是难以置信的委屈:“如果不是抢救的及时,我差点就死了。棠欢,你是在说我故意的,拿命来陷害你?”
“我不知道。”棠欢摇头,“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都跟我没关系。没做过的事,我不会道歉。”
林微禾轻轻拉了拉床边男人的衣袖,有气无力地说:“宴苏,她不道歉就算了,凭什么这么冤枉我?我在手术室抢救了多久,你是知道的。我的头现在还疼……”
裴宴苏微蹙着眉。
林微禾当初病情多凶险,他是确认过的。
纵然她有点小任性,也不至于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而棠欢那晚急匆匆离开或许不是因为这件事,但监控上的她的确在那个时间点去往了案发现场……
他沉思片刻,不急不缓地问:“那天你来医院做什么?”
棠欢安静了一会儿,才说:“之前住院时,医生让定期复查。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她不想当着林微禾的面,把怀孕的事说出来。
裴宴苏瞳仁幽暗,几乎探不清里面的温度,他再次开了口:“监控上显示那个时间段只有棠秘书你去过楼梯间,单凭只言片语,我很难相信你啊。”
很难相信……
这几个字藏着他几欲要判下的死刑。
棠欢捏紧了拳,努力冷静下来,反问道:“如果我能找到证据呢?”
裴宴苏讶然地挑眉。
她继续说:“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