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欢原本以为很快就能选好礼物的，没想到一连看了好几家店，容垣都认为容母可能不会喜欢。
期间她和疗养院提前打了招呼，如果裴宴苏去了就立刻联系她。
好在一连两个小时，都没发生什么意外。
最后总算在三楼的一家小众品牌店选到了一条独特又优雅的项链。
在商场用完餐，棠欢想的是自己打车回家，奈何容垣认为晚上不太安全，说什么都要送她回去。
到大门口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半了。
她下了车，抬头看了眼别墅。
灯是暗着的。
裴宴苏还没回来？
这么想着，她转过身，不期然望见几米开外的那辆白色迈巴赫。
男人的车窗半开着，双眸微侧，直直盯着这边，幽暗的瞳仁仿佛要和这夜色融为一体，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棠欢心里咯噔一下。
裴宴苏没有下车，也没有说话，转动方向盘，冷漠地从两人身边擦过，驶向车库。
他几乎是从她面前开过去的，周边卷起的风都染上了几分寒意。
“小棠妹妹，你不舒服吗？”
容垣很快发现了她略微泛白的脸色。
棠欢回过神来，藏下如雷的心跳，强作镇定地摇头：“没事。”
她决定和他说清楚：“容少，今天这个忙，我是在还你的救命之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想，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
语罢，没看他是什么反应，她扭头往别墅里走去。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他们现在已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早就不该有太多交集了。
容垣嘴角的笑渐渐隐在阴影里，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记得，他们在商场里相处的应该还算融洽才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的心脏热烈跳动着。
不过，越有挑战性的东西，就越有吸引力。
——
棠欢忐忑地走向别墅正门口。
已经停好车的裴宴苏就等在那里，并没有急着先进门。
他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裤，斜斜靠在柱子那里，抬手时，卷起的袖口微往下落，露出精壮的前臂。
修长的手指夹住嘴里的烟，懒懒吐出一阵烟雾。
裴宴苏其实没有多喜欢烟这种东西。
棠欢还记得上一次看到他抽，是裴氏某个重要项目遇到了瓶颈，比起平常，那时的他要更焦躁一些。
黑暗中闪烁着橙色的星点。
裴宴苏看了她一眼，将烟丢到脚下踩灭，似讥似嘲地问：“棠秘书，去疗养院也要容垣陪着你一起？”
强烈的压迫感从四周挤向她，棠欢默不作声。
“不过，我怎么不知道，你爸待的那个疗养院，什么时候搬到凤瑞广场那儿去了？”
凤瑞……
正是容垣带她挑选礼物的那个广场！
见他这么说，棠欢知道他肯定是发现了点什么。
“我……”
刚要开口，男人突然倾身上前来，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跟前拉，“还想要继续骗我？”
浓烈的男性气息迎面扑来。
棠欢撇开脑袋：“对不起。”
她没想再隐瞒，解释道：“之前容少救了我，我答应帮他一个忙。今天是还他这个人情，没跟你说实话是我不对，我只是不想引起麻烦。”
“帮忙？你确定不是去约会？什么忙需要你陪他两三个小时这么久？”
裴宴苏似乎有些恼了，指腹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昂头与他对视。
充满怀疑的质问不断敲击着她的心脏，阴狠又用力。
男人愠怒的脸庞在路灯浅浅的光影下看不太真切。
她只看到他眼底的薄凉与冰冷。
“久吗？裴总是不是忘记了，我这条命都是容少救回来的，而你，眼里只有林微禾女士，根本不管我的死活，现在又来管我做什么？”
杏眸中的悲戚过分深刻。
将裴宴苏尽力忽略掉的那件事直接摊开在了彼此面前。
不可否认，当时他只有一个反应，就是去救她。
只是后来一念之差。
在他这里，她不应该太过重要。
安静了半晌，他隐没下躁动，缓缓松开手，“那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