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巡捕房 日 内
刘雁声：如果我研究血清疗法成功，将会大大降低预防疾病的成本和传染率，拯救很多人的生命，然而……
乔楚生：然而，圣乔治的洋人校董，想借高价药品牟取暴利，对你百般阻挠！
路垚：你怎么知道？
乔楚生：之前摸过他们的底，没一个好东西！
刘雁声：关玳梁这奸佞小人，受到利益驱使、到校务处举报了我，使我瞬间失去所有的研究成果，这事说白了，是因为我触动了洋人的利益，他们怕我打破垄断，于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甚至想悄悄除掉我……
路垚：所以你策划的这场连环杀人，一是报私仇，二是借这个机会假死保命？
刘雁声点头：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借此远走高飞、销声匿迹，从此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中继续研究……
在场众人无不唏嘘。
乔楚生：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咋知道他想去南洋？
2、【（闪回）刘雁声家 夜 内
路垚在刘雁声家中见到火柴盒，上面印着一壶春虹口日租界店的广告。
3、【巡捕房 日 内路垚掏出火柴。
路垚：这种火柴，是在店中消费之后店家赠送的，刘雁声租的房子在法租界，就在其住处不远也有一家一壶春，一壶春只卖早点，那么，刘雁声为何舍近求远去日租界吃早点？
（路垚将火柴盒扔向刘雁声面前）只能说明，他有事必须一大早去虹口。
4、一壶春早餐店刘雁声拿起火柴盒，点燃烟，离开早餐店。背景是日语的“日晟轮船公司”牌子。
5、【巡捕房 日 内
乔楚生：啊！日晟轮船公司！
路垚：没错，日晟专售前往南洋的船票，票少人多，所以得一大早排队抢购……
乔楚生恍然大悟：你让我继续通缉林霭，是为了让刘雁声放松警惕……
路垚：这家伙智商那么高，任何举动都可能打草惊蛇！
萨利姆拿着手铐上前：Sir？
乔楚生：虽然你的研究能救治千万人，可你蓄意杀人，不得不接受法律惩罚！
路垚：但是，乔探长会帮你申请在狱中研究的机会哦~
乔楚生瞪了路垚一眼：我啥时候说过？
刘雁声眼里闪光：真的吗？
乔楚生：我尽力！
萨利姆将刘雁声押解入狱。
路垚望着背影，若有所思。
白幼宁：寻思啥呢？
路垚：这个案子我是不是不应该破啊……
白幼宁：你不要自以为是！
路垚：什么意思？
白幼宁：学医是为了救人，能用那双手杀人，再聪明，也不可能好医生！林时雨是怎么死的，你难道忘了？你也学过医，这种事，你干得出来吗？
路垚：求你件事儿呗……
白幼宁：说！
路垚：他的作案动机，你就别写了。
白幼宁：为什么？
路垚：那所大学，是很多人的希望，不能因为校董里有败类，就扼杀了那么多学子的未来！
白幼宁认真想想：嗯！
6、【校董办公室，日，内
钱瑞：你再想想，薪水还可以再加……
路垚：不是钱的事儿！我确实不太适合当老师！
钱瑞：你是个天才啊！
路垚：所以，我无法忍受跟那帮白痴一起上课，那些笨学生，就让刘墨那种白痴老师教吧！
钱瑞：好吧！我跟你说个事，你千万别跟我急。
路垚：你说。
钱瑞：这事，其实是你家老爷子嘱咐我的！
路垚：什么？ 钱瑞：他听说你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很担心，就托我给你找个正经工作！
路垚：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
钱瑞：不过，等你查完案子，我才意识到，你家老爷子多虑了，你身边那几位，人还不错！
路垚从雪茄盒里拿几支雪茄。
钱瑞：你不是不抽吗？路垚：给哥们儿带的，走了～
7、【路垚公寓，日，内
路垚拿着雪茄，哼着小曲进门。
白幼宁正在厨房煲汤。
路垚：谁让你动火的？
白幼宁：急什么，又不是炒菜，出不了事啊！
路垚：你的性格，不适合下厨，边儿呆着吧！
路垚推开她，站到灶台前忙活。
白幼宁：你以前，给女朋友做过饭吗？
路垚：我之前那么多女朋友，你问的是哪个？
白幼宁：康桥的，学经济的！
路垚变色：你怎么知道她的？
白幼宁：当初，你为啥要不辞而别啊？
路垚：跟你有关系吗？
白幼宁：当然，八卦是记者的天性嘛～说说，为啥对人家始乱终弃？
路垚：这个词，用的相当准确，相处的久了，自然就会腻，再不撤，难道还得娶她啊？我才多大，人生有无数可能，怎么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白幼宁：无耻！
路垚：我甩她，跟你有啥关系？
白幼宁：滚开，跟你这种人渣，我懒得废话！
路垚讪讪走开：是你非要问的……
一件东西砸来，路垚躲到门外，把房门关上。
白幼宁：果然是禽兽！这只猪，他禽兽不如！
8、【曼森俱乐部，包房，夜，内
白老大端坐在诺曼的面前。
桌上是一份报纸，标题是：福尔马林案告破。
白老大：我这次来的目的，您应该很清楚吧？
诺曼：愿闻其详！
白老大：我想当圣乔治大学的校董，还差关键的一票。
诺曼：呵呵，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忙？
白老大：交个朋友，以后互相帮忙。
诺曼：我的朋友已经够多了！
白老大：那个案子，凶手为什么铤而走险、谋杀同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一旦登报，会造成什么影响，用不着我提醒你吧？
诺曼：卑鄙！
白老大：跟您老比，我还差点儿，我的事，就拜托了，咱们校董会见！
白老大笑着离开了。
诺曼强忍怒火，拨通电话：是我，去找几个人，办事！对，就是现在！
9、【路垚公寓 夜 外
路垚往公寓溜达，发现楼下围了一群人。
消防车正在作业。
路垚：什么情况，谁家房子烧了？
白幼宁：咱们家！
路垚回头，吓了一跳，白幼宁蓬头垢面，脸上一团黑。
路垚：靠，你又擅自下厨了？
白幼宁：没有，真的不是我，对天发誓！不过你放心，火才刚烧起来，消防队就到了，损失不大！
路垚很崩溃：我的房间……
白幼宁：东西都很安全，就是烟熏火燎，有点脏，可能需要清理一下……
路垚逼过去：我之前不是警告过你的吗？
白幼宁：清理费我出！烧坏东西，我赔！
路垚：钱是小事，你要被堵屋里怎么办？难道靠你脑子里的水救火吗？
白幼宁眼眶含泪，转身躲到街角，蹲下。
路垚走过去，递过手绢：擦一下～
白幼宁：我没哭！
路垚：我让你把脸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挖煤的！
白幼宁：要你管！
路垚蹲到她身边：这天寒地冻的，晚上咋办？露宿街头啊？
白幼宁：住酒店！
路垚：带钱了吗？
白幼宁：你没带钱啊？
路垚掏几个铜板：这就是全部了～别哭别哭，要不，先回你家借住一宿？你爹……
白幼宁：别提他！我宁可冻死，也不能回家让他看我笑话！
路垚叹气，苦笑，从兜里掏出那盒刘雁声家的火柴。
路垚：你听过一个丹麦童话，叫卖火柴的小女孩吗？从前，有一个脑子进水的小女孩，大冬天流落街头，一边流鼻涕，一边卖火柴……
路垚一边划火柴一边讲故事。
身后，一个黑影消失在街角。
10、【路家大宅，书房，日，内
正午的阳光下，丫鬟和仆人们在院子里晒书。
仆人阿福一路急匆匆往里走，敲门，进书房。
阿福：老爷，上海来电话了！
路子夫：怎么说？
阿福：三土少爷婉拒了圣乔治大学的教职！
路子夫：为什么？
阿福：钱家少爷没说，只是让我转告老爷，三土少爷现在过的还不错，请您不必担心！
路子夫：他被洗脑了！
阿福：不至于吧？路子夫来回踱了几步，走到电话前，拨通。
路子夫：志卿吗？对，是我，最近有空吗？替我去趟上海，办点事儿！
11、【玉宁塔，日，外
天蒙蒙亮，一辆轿车停在玉宁塔。
塔身通体褐色琉璃砖，阴森神秘。
丁容先下车，仰视塔，眼睛通红，走路摇晃。
秘书谢臻跟在丁身后：丁副校长……
丁容先：你别跟着我，原地待命！
谢臻：这地儿太荒了，我怕您有危险！
丁容先：光天化日的，能有什么危险？
司机：我听说，这座塔闹鬼……（被丁怒视）我也是道听途说！
丁容先：呵呵，知道鬼最怕什么人吗？恶人！
丁容先一边揉眼睛一边进塔。
司机：你真不跟他一起去啊？
谢臻：他刚说了，原地待命！要不你去？
两人看着丁容先走进塔里，煤油灯的灯光从窗口闪现。
司机：他昨晚喝了多少啊？
谢臻：至少八两！现在酒气上头，我哪敢招他……
塔内传来爆炸声。
紧接着阵阵呜咽，像女孩的哭泣。
谢臻和司机对视，很惊恐。
谢臻：要不，你跟我进去看一眼？
司机：你先去吧，有事喊一嗓子，我车不熄火，有危险直接撤！
谢臻下了车，战战兢兢往塔里走。
12、【玉宁塔，日，内
丁容先揉着眼睛登至塔顶。
丁容先：谁呀？别装神弄鬼的！有种就滚出来见人！
有人从背后猛拍丁容先的肩膀。
丁回头一看，惊慌失措，后退：莫兰？你是人是鬼……
13、【车内/塔下，日，内
司机抽烟，心神不宁的，把烟扔到地上踩灭。
从汽车后视镜能看到丁容先从楼顶急速下坠。
司机听到一声闷响，抬头一看，发现丁容先脑浆迸裂，倒在血泊里。
谢臻踉跄着跑过去：校校校长……
司机脸色惨白，站不稳，瘫坐。
14、【乔楚生办公室，日，内
窗帘拉着，办公室里一片昏暗。
白幼宁躺在沙发上，睡的正香。
路垚躺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佝偻着身体。
乔楚生走过去，把窗帘拉开了。
阳光照进房间，白幼宁醒过来，揉着眼睛坐起来。
白幼宁：早啊～乔楚生：你俩昨晚在这儿睡的？
白幼宁：家里失火了！乔楚生：为啥不去酒店？
白幼宁：身上没带钱！
乔楚生：为什么不回家？
路垚：因为脑子进水了～
白幼宁飞起一脚，鞋朝路垚飞过去，路垚躲开了。
乔楚生：你俩先洗漱，还是先办案？
路垚：办什么案？
乔楚生：树人中学的副校长，今早六点坠楼身亡。
白幼宁：自杀还是？
乔楚生：还不确定！得赶紧去现场～
路垚：没时间，我俩得跑建材市场！尽快把家收拾出来。
乔楚生：不用，我派人收拾，装修费我出，你专心办案！
路垚：一个中学副校长，能值多么多钱啊？
白幼宁：树人可是名校，学生家长有不少达官显贵。
乔楚生：这个丁副校长，认识的大佬，比我还多呢～
白幼宁往外走。
路垚：你这就敢出门啊？
白幼宁：喔对，我忘了，你有牙刷毛巾吗？还有你，去帮我把鞋捡回来！
乔楚生／路垚：……
15、【玉宁塔，日，外
路垚乔楚生和白幼宁相继下车。
一群巡捕在现场忙碌。
乔楚生：这座塔是宋代修建的，之前遭过多次水患，都矗立不倒。
路垚：一个校长，大清早的上这儿来干嘛？
乔楚生：他秘书来报案时声称，丁副校长，曾经收到一封匿名信！
白幼宁读信：明早六点，玉宁古塔，不见不散。
路垚：人家让见他就见？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一个人上塔，他胆儿也忒大了吧？
乔楚生：昨晚，他在八仙楼喝通宵，出门的时候站都站不稳，应该是酒壮怂人胆！
路垚仰视塔顶：为什么会选在这儿？这座塔，有什么故事么？
白幼宁：五年前，树人中学组织春游，发生踩踏事故，有一个女孩从塔上摔下来，当场死亡。
路垚：你咋知道？
白幼宁：你忘了，我是记者！
乔楚生：这位就是丁副校长！路垚蹲下，端详地上的尸体。
路垚：校长的收入那么高啊？这一身，够我赚半年的……
白幼宁拿出相机，正想拍照，被乔楚生制止。
乔楚生：这就别拍了，毕竟，是教育工作者，给人留点哀荣吧！
路垚仰视塔顶：咻～～～啪！自由落体，地上也没有搬动痕迹。
16、【玉宁塔，日，外
路垚主观：丁校长摔下玉宁塔。（棚内绿幕拍，合成）
17、【玉宁塔，日，外
乔楚生：是自杀吧？
白幼宁：绝无可能！
路垚：你怎么知道？
白幼宁：树人中学下个月就有校长换届选举，丁容先擅长交际，背景复杂，如果没意外的话，校长的位置肯定就是他的！
路垚：So？
白幼宁：这个人年近半百，上个月喜得贵子，开心都还来不及，哪有理由自杀？
乔楚生：呵呵，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白幼宁：我是个记者！
路垚：好好说话～
白幼宁：我有个朋友，之前在树人中学教书～
路垚：你还有朋友呐？
话音未落，乔一扬手，攥住一块飞来的卵石。
路垚竖起拇指，进塔。
18、【玉宁塔 日，内
路垚往前走：阴气怎么那么重，这座塔里得有多少冤魂啊？
一盏煤油灯递过来，是白幼宁。
路垚：你有感觉吗？
白幼宁：没有！
路垚：你不怕鬼啊？穿着校服的女鬼，披头散发悬在半空……
白幼宁：这座塔虽然是宋代的，但常年对游人开放，所以，不可能有文物，你把我支走，也偷不到任何东西！
路垚：我的动机有那么明显吗？
白幼宁：废话！墙上是什么呀？血吗？
路垚凑近了闻：建筑涂料，只是颜色像血而已～新涂上的！
白幼宁：涂成这个色，是想镇妖啊？ 一盏灯光亮起，是乔楚生。
乔楚生：现场目击者声称，死者上塔之后，听到了爆炸声，和女孩的哭声。
白幼宁：学生女鬼，怨灵复仇～标题有啦～
路垚：塔里硫磺味那么重，还有地上的碎渣，都是火药残留物。
白幼宁：那女孩的哭声呢？
路垚将敞开的窗户拉拢，留了一条细细的缝，果然传出了哭声。
乔楚生：呵呵，那些鬼故事大多是这么来的～三人爬至顶层，路垚四处张望，开始抠墙面。
乔楚生：这是前些年翻修过的，不是宋砖……
路垚在墙上狠狠踢了一脚：撤！
19、【巡捕房·审讯室A 日，内 审讯室A。
谢臻端坐，路垚走过去握手。
路垚：你好，我姓路，路垚……
谢臻：幸会！嘶……
路垚：咋了？
谢臻：刚才着急忙慌，摔了一跤，把手蹭破了，没事！
路垚：先生怎么称呼？
谢臻：免贵姓谢！谢臻！我是丁副校长的秘书，也是现场目击者之一！
路垚低头翻证词，页数很多，随手合上。
路垚：当秘书的收入怎么样？
谢臻：还好，足够养家糊口。
路垚：平时，有灰色收入吗？
谢臻很局促：这……
路垚：名校，很多人都想进，计划外的名额，多少钱一个？
谢臻：我只是个秘书，即便有这种事，我也没那个权力啊！
路垚：嘴还挺硬，你为啥让司机留下，自己来巡捕房报案？
20、【巡捕房审讯室B、日，内 审讯室B。
司机：因为我晕血……看到校长的尸体后，一下腿就软了，幸好谢秘书扶住我，头一回见到这么多血，就懵了……
乔楚生：是谢臻主动来报案的？
司机：没有，我晕得连车都开不了，就只能让谢秘书乘黄包车过来报案！
乔楚生：之后有没有可疑人员经过？
司机：没有！但是，我听到丁校长临死前喊了一句：莫兰，你是人是鬼？
乔楚生：莫兰是谁？
司机：哎哟，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21、【巡捕房·审讯室A
路垚：那封匿名信，是怎么回事？
谢臻：大概一个多月前就收到了，校长本来没在意，但昨晚喝大了，借着酒劲，想看看对方到底是谁，上塔之前，我和司机想跟着去，他不让……
路垚：丁副校长平时为人怎么样？
谢臻：很热心，也很豪爽，各界朋友很多。
路垚：他灰色收入有多少？
谢臻：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个秘书！
路垚：你听说过老虎凳吗？
谢臻大惊：这……
路垚：你再敢跟我耍心眼，我就动大刑了，来人呐！
萨利姆：Yes sir！
路垚：把他拖出去，用刑！
萨利姆：Are you sure？
路垚：Just do it！
22、【巡捕房、日，内
萨利姆把谢臻拖出去，在走廊遇见乔楚生。
乔楚生：这是干什么？
萨利姆：用刑！（指路垚）他要求的！
23、【巡捕房·审讯室A
路垚正扒着门缝偷看，乔楚生看过来，路垚想关门，门被推开。
乔楚生：他是报案人，不是嫌犯，没有证据就用刑，你把巡捕房当成什么地方了？
路垚：开个玩笑而已～
乔楚生：不好笑！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如果没有，就放人吧！
24、【巡捕房、日，内
乔楚生摆手，萨利姆放开谢臻。
谢臻走到乔楚生面前，深鞠躬：谢谢乔探长！
谢臻转身走远。
路垚：这小子绝对有问题！
乔楚生：怎么说？
路垚：袖扣是万宝龙白金镶钻！皮带是Hermès，鞋是意大利小牛皮定制款，你觉得，一个中学的校长秘书能置办得起这些？
乔楚生：他舅舅是胡竹轩！
路垚：谁？
乔楚生：洪门大佬，比我家老爷子还高一个辈份！
路垚：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
乔楚生：被你吓到的是我啊！大哥，您办事之前，能先过一下脑子吗？
路垚：……
25、【学校档案室，日，内
档案堆积如山，白幼宁在查资料。
乔楚生推着餐车进来：先吃东西，吃完再查！
白幼宁：时间不等人，我都一星期没写稿了，再不交稿，要被扣钱了……
路垚凑过去：树人中学赔偿死者家属抚恤金，之后，开除带队女教师莫兰以平民愤……
乔楚生：司机之前提到过她，不是你朋友吧？
白幼宁：当然不是，这个莫兰，是一名图书管理员，一个月前从玉宁塔跳楼轻生了！
路垚：不是说跳楼的是女学生吗？
白幼宁：踩踏事件死的是女学生，跳楼的才是老师！你又低血糖啦？
乔楚生：丁校长临终前说，莫兰，你是人是鬼……
白幼宁：难道没死？
乔楚生：死了！萨利姆收的尸，验尸报告也很明确！我也见过尸体！
白幼宁：为姐姐复仇的双胞胎？
乔楚生：查过户籍，是独生女！
白幼宁：双胞胎姐妹刚一出生，就被抱走分别抚养，长大后，在街头偶遇，才得知了让人震惊的真相……
乔楚生：你写小说会卖的不错！
路垚翻看卷宗：据同事的口供，说莫兰性格很内向，有自杀倾向，当时学校怕家属闹事，花钱封了口……
白幼宁：有点奇怪，踩踏事件发生后，校方对当时那两名带队老师的处理方式截然不同，莫兰被开除，丁容先非但没被停职，还步步高升。
路垚：这么短时间之内，连死三个人，这树人中学，戾气很重啊！
26、【学校图书馆 日，内
馆长办公室，陈设简单，窗明几净。
路垚：那我就长话短说，莫兰性格内向，更适合分类、整理之类的工作，您为何要把她安排在对外的借阅岗位？
馆长：她有严重的抑郁倾向，我希望她能多接触些人，最好能交些朋友！
桌上有员工合影，路垚拿起来看。
路垚：这里头有莫兰吗？
馆长：这个就是！
路垚：别人都穿白衣裳，她怎么穿青衣服啊？
馆长：唉，莫兰这个人，工作很认真，但生活方面几乎不能自理，衣服都混一起洗，白的洗成青的，说她两句，就躲屋里哭一宿，我也只好随她去了！衣裳她常年不换，袜子也凑不成对儿，一出门就戴一顶怪里怪气的帽子，同事都躲着她走！（注--要求：莫兰服装灰色，其他人白色，合影人数7男8女）
路垚：有个人叫朱影江，您有印象吗？
馆长：真的想不起来了……
路垚：呵呵，见你之前，我已经打听了一圈，这个朱影江至少来闹过三次，每一次，都是你接待的！
馆长：这个……
路垚：要么，你直接跟我说实话，要么，跟我回巡捕房，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馆长：莫兰去世前，朱影江和她的丈夫曾经来过图书馆，连哭带闹，说莫兰是谋杀他们女儿的凶手，把我折腾的几乎崩溃！
路垚：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
馆长：还能咋处理？赔钱呗！后来，学校决定开除莫兰，我虽无奈，但也不便挽留，只好随她去了！莫兰离开以后，朱家夫妇就再也没来过！
路垚：嗯，你有那两口子的住址吗？
馆长：有！
27、【朱影江诊所，日，内
弄堂里一处小诊所，门面未经修缮。
路垚、乔楚生推门走进去。
朱影江：这儿是妇科诊所，男科诊所在隔壁～
乔楚生拿出证件：巡捕房的，查案！
朱影江：查什么案？
乔楚生：丁容先你认识吧？
朱影江：化成灰我都认识！
路垚：他今早死了。
朱影江：真的假的？
乔楚生：今早六点，他在玉宁塔，坠楼身亡！
朱影江：好，很好！
朱影江走到供桌前，点燃一支香，闭目念叨。
供桌前，摆放着一个少女的遗像。
乔楚生：她在念叨啥呢？
路垚：老天有眼什么的！
半晌，朱影江走了回来。
乔楚生：今早你在哪儿？
朱影江：怎么，你们怀疑我是凶手啊？
路垚：你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朱影江：没错，我做梦都想杀了他俩，莫兰，丁容先，为人师表，却不称职！真是老天开眼，让他俩挨个跳楼！只可惜，我没能力亲手为女儿报仇，今早我在菜市场，早上五点半出门，七点回家，街坊邻居都可以为我作证！
乔楚生：你丈夫去哪儿了？
朱影江：赌场！那是他家，小亚死后，学校赔的钱都让他输光了！
28、【赌场，日，内
众人聚赌：大，大，大……
开盅一看，现场哀鸿遍野。
许博：今儿手气真他妈背，最后一把，再不赢，我把桌腿儿啃喽！
众人：大，大，大……
许博扭头，发现赌场伙计正在指自己，路垚和乔楚生往这边走来。
开盅，众人欢呼。
许博悄悄往后退，撒腿就跑。
乔楚生挤进人群，一路狂追。
29、【弄堂，日，外
许博一路往前奔，乔楚生后面狂追。
转过街角，一声急刹，汽车停下来，司机探头出来。
司机：寻死啊侬？
乔楚生绕过汽车，继续追，眼前却已经没有人影了。
路垚溜达过来：请问你有多久没锻炼了？
乔楚生：放心，他跑不了，我这就回去，发通缉令！
路垚：罪名是？
乔楚生：涉嫌谋杀啊！
路垚：可是他从前天晚上一直赌到现在，没离开过！
乔楚生：那他为啥见我就跑？
路垚：除了探长，您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乔楚生：这孙子，把我当收高利贷的了？
路垚：确实很像～赌场伙计说，他这两天没吃没喝，也没休息，你居然都追不上？真有你的！
乔楚生：那你为啥不早说？还让我追那么远？
路垚：让你锻炼一下身体，不好吗？
乔楚生：……
30、【巡捕房，验尸房日，内
乔楚生、路垚进验尸房。
验尸官递过去验尸报告。
乔楚生：高空坠落致使全身多脏器损伤死亡……
路垚：确实是摔死的，两个目击者证词没错！
白幼宁：颅骨骨折，大脑有挫伤，颅内出血、脑干严重受损。
路垚：这说明，死者坠楼时，神志不清，头部先着地。
验尸官：没错！如果是清醒情况下坠楼，四肢骨骼粉碎情况最严重。
白幼宁：为啥？
路垚忽然对白幼宁发起攻击。
白幼宁随手一带，路垚倒地，擦拭鼻血。
白幼宁：你干嘛？
路垚：本来想给你演示一下……
白幼宁：演示啥？
路垚：人在清醒状态下，坠地时，手脚会先着地，这是生理性本能！
乔楚生：再查一下血液，看看死者有没有被下毒！
验尸官：好，尽快！
白幼宁：踩踏事件，死一个，相关责任人，死俩，这三起死亡，之间肯定有隐秘的联系。
路垚：女学生父母，去学校闹腾，是为了多要钱，校方赔完钱，开除了女老师，却没处罚丁副校长，这个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乔楚生：你去学校，把踩踏事件调查清楚，我去打听，事发后，谁在替他铲事！
白幼宁：为啥不直接问校长？
乔楚生：你觉得，他敢说吗？这个丁容先，路子很野，他背后，肯定有人作祟！
31、【树人中学 日，外
教室走廊，谢臻、路垚并行。
谢臻：路先生请！
路垚：上次真的不好意思啊～
谢臻：没事，上次被吓着了，回到家，连做几天噩梦……
路垚：开个玩笑，不必介意，我听说你舅舅声名显赫！
谢臻：我母亲去世的早，家里就我一个孩子，这些年，舅舅对我一直关爱有加，但我这性格，实在不适合混江湖……
路垚：你舅舅跟丁容先有来往吗？
谢臻：据我所知，没有！舅舅虽然辈份很高，但早已金盆洗手，平时很少见人。
路垚：我这次来，是想了解之前的踩踏事件！
谢臻：喔，那天我没去，两个带队老师都已相继去世了……
路垚：学生呢？
谢臻环顾四周：刘欣欣！
刘欣欣：到！
谢臻：她和当天去世的许小亚是同班，当时她也在现场，具体情况她应该清楚！
路垚：谢了！
32、【校园一角，日，外
路垚：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欣欣：……
路垚：你放心，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告诉别人，我只想知道，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欣欣：……
路垚：许小亚是你的同班同学，你总不希望，一个花季少女死的不明不白吧？
刘欣欣：……
路垚：丁副校长已经死了！
刘欣欣一喜：真的？
路垚：今天早上他从玉宁塔坠楼身亡！所以，你不需要再有任何顾虑，把你知道的事实，全都告诉我，我保证，没人再敢伤害你！
刘欣欣：当时，莫兰老师和丁副校长，因为上塔的事情吵了一架……
26、【闪回，玉宁塔 日，外
莫兰：不行！这塔太高了，孩子们打闹起来，很容易出事。
丁容先：都十一二岁了，能出什么事？
莫兰：那帮男孩，正是最淘气的时候，万一出事，谁负责？
丁容先：我负责！你这个人，就是太谨小慎微了！这样吧，你留下面，我带孩子们上去。
莫兰：丁副校长……
丁容先：同学们，有谁愿意跟我一起爬到塔顶啊？全体孩子举手。
丁容先：那就少数服从多数～走起来！
丁带头往上走，学生跟上。
33、【玉宁塔 日，内 玉宁塔内，塔内灯光昏暗。
男孩甲：我们玩个游戏吧？
男孩乙：啥游戏？
男孩甲：刘欣欣胆儿小，等会儿我跟她说话，你偷偷跑到最前头，从柱子后面吓她……
男孩乙：这个主意不错！
男孩甲：刘欣欣，你今天穿的真好看！
刘欣欣：我姨从苏州给我买的～别碰，你手那么脏……
男孩乙突然冲出：鬼啊！
刘欣欣惊叫：啊……
刘欣欣脚下不稳，从台阶滚落。
学生们像多米诺骨牌，一个撞到一个。
队伍最末的许小亚从窗户跌出，坠地。
34、【校园一角，日，外
刘欣欣：出事以后，丁副校长挨个找我们谈话，所以……
路垚：你们就集体撒了谎？
刘欣欣：如果不听话，他就开除我们！一开始，有几个同学想说实话，可是，连续几天放学路上，都被人跟踪，大家都被吓到了……
路垚：他对你们只是威胁，没给好处？
刘欣欣：他答应，等我们毕业的时候，帮我们弄名额，保送一流大学！
路垚：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刘欣欣低头流泪：对不起，我也不想……
路垚摸摸她的头：以后再碰到这种事，先回家找你爸妈商量！
刘欣欣：找过了，我爹娘也不敢让我说实话！我家条件不好，好不容易才考上树人，如果被开除，我这辈子就完了！
路垚：……
35、【巡捕房乔楚生办公室，夜，内
乔楚生一边吃面一边翻卷宗。
路垚急匆匆进门：踩踏事件，丁容先才是主要责任人！
乔楚生：证据呢？
路垚：学生已经跟我招认了！
乔楚生：孩子的话未必可信……
路垚：你再仔细看看丁容先的证词！
乔楚生：莫兰带队上塔，我在塔底，突然瞥见小亚的影子正往下坠落。
路垚：还记得玉宁塔的内部结构吧？八角形，一共九层，底层面积向上逐层递减。窗户每层一各只，一层在北，二层在南，三层在西，四层在东～
乔楚生：明白了！小亚是从玉宁塔四层掉落，窗户朝东，当时下午四点，阳光从西边照过来，如果他身在塔底，小亚影子会被塔遮住，不可能看得见。
路垚：没错，丁容先为了推卸责任，把他和莫兰的位置互换了！
乔楚生：莫兰被冤枉，居然就认了？
路垚：一个生性内向，生活不能自理的读书人，被人连蒙带吓，也只能咬牙认罪！
乔楚生：难怪！我之前打听到，闸北的斧子洪，曾经带人跟踪过莫兰，持续数周……
路垚：那还等什么？赶紧抓人！
乔楚生：呃……
路垚：怎么，那也是你兄弟啊？
乔楚生：小时候，一起共过事！
路垚：要不我去？
乔楚生：你没戏，那是个恶人，还是我亲自上吧！
36、【审问室，夜，内
斧子洪：乔探长，你真是出人头地了，连我都抓？
乔楚生：别误会，我只是请你来配合办案！
斧子洪举起双手，展示手铐。
乔楚生示意，萨利姆解手铐。
斧子洪：我要没记错，老闸不是你地盘吧？抓我，你也不先问问良叔？
乔楚生：问过了，他让我依法办事！所以，请你实话实说，你跟丁容先什么关系！
斧子洪：老朋友！
乔楚生：一个中学校长，你俩能有啥交情？
斧子洪：我家小五，脑子笨，考不上学校，丁校长帮了我个大忙，咱们做兄弟的，也得帮帮他吧？
乔楚生：他让你跟踪莫兰的？
斧子洪：只是跟踪，别的可啥都没干！他俩怎么结的仇，我也懒得问，当初说好，只是吓唬一下，让对方闭嘴就可以了，我的办事风格你知道，如果真想动手，不可能被发现吧？
乔楚生：可是，莫兰后来跳楼自杀了！
斧子洪：她心理素质不行，怪不得我！这种事，你小时候也没少干吧？
乔楚生：……
《本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