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田丰终于妥协,唐伯钧顿时大喜,刚想开口感谢,田丰却是脸色一沉,气得直发笑地看向他说道,“你最好天天惯着那小子,让他再给我闯出大祸,到时候我看你们俩儿还笑得出来?”
“那就不用你管了!放人就行!”蒋守义大手一摆,满意地笑道。
“以后你也多拿罢工过来跟我叫板,我保证比你先退!”田丰一脸阴郁地盯着他。
“别啊!”
一听到田丰竟然想要退位,蒋守义顿时一瞪眼,连忙道,“我俩多年轻啊!不像另外几个老家伙,退休养老不还早着呢?”
“让你气得,我迟早原地爆炸!”
田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而对一旁不敢接话的唐伯钧说道,“伯钧,如果那小子真想出来瞎折腾,那就叫他改头换面,换个身份安生几天吧,至少外界也有个交代。”
“也只能如此了。”唐伯钧长舒一口气道。
既然目的达到了,他也不想再拘束在这两位阁老面前唯唯诺诺,直接告辞离去。
田丰目送着唐伯钧在禁卫侍从的带领下离开别院,口中不禁一声轻叹,“看来伯钧终究还是没逃过浊息的侵噬啊——”
“他的时间着实不多了。”蒋守义望着空荡荡的别院门口,叹声道。
“我想,这才是你这次为什么专程过来帮那小子的原因吧?”田丰微微一笑,直接点破道。
蒋守义的脸色上过一被识破的难堪,但还是嘴硬道,“唐小子几十年如一日已经够努力了,眼下他浊息缠身,恐怕命不久矣。也该给他开点小灶,不然以后怕是要没机会了。”
“竟说那些丧气话!”
田丰没好气地教训一声,但眼底多少有些黯淡无光,叹息道,“古武世家这次出世,怕是国内又将不太平了。”
此话一出,大厅内又是一阵沉默。
相比于内湖湾宗人府内的森严与肃穆,漠北大狱这边却是一片欢腾的喜气。
陈锋在浊息被彻底清除后的当天晚上就醒了,为了庆祝这一重大喜事,大狱中几乎所有与薛任熟识的人全都到场。
“来来来!薛小子,咱再喝两杯!”
“怎么总跟你喝呢?来来来!咱们干一个!”
“可惜陈锋兄弟才刚脱离生命危险,不然铁定不醉不归!”
一众虎背熊腰的粗犷大汉赤果着上身手里端着比脑袋还大的扎啤杯,卖力地吆喝着。
薛任也是乐此不疲地周转在人群之中,笑眯眯地放倒一个又一个不知死活的挑战者。
这些人在他刚进漠北大狱的时候多少都是有些过节的,但后来时间长了,态度也跟着有所转变,直到他被老头收为亲传后,这地位才真正水涨船高,成了大狱中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
“来!喝!别听喝!喝别停!”薛任一杯又一杯往他们的嘴里灌着酒。
“我说,薛任?这,这真的好吗——”陈锋眉头紧皱地躺在病床上,看着眼前愈演愈烈的局面。
他旧伤未愈,又刚刚脱离危险苏醒,本来想着能好好休息几天,谁曾想这群人竟然粗暴的将他人连病床都抬到了聚会大厅里,围着他就是开喝起来。
“大,大哥,我们不行呕——”
“大哥,你,你也喝点,替我们挡挡吧?”豺狼虎豹四兄弟匍匐在他身侧的病床上,满身酒气地说着胡话。
见此,陈锋的头上更是布满黑线,忍无可忍地说道,“把这四个货给我拉下去,别吐我病床上!”
薛任冲上来一脚便将四人踹到地上,笑呵呵地说道,“这不是见你活过来了,大家都高兴嘛!”
“是挺高兴,你们是高兴了!”陈锋十分无语地说道。
哪有硬逼刚从鬼门关回来的病人开酒局的?是想气死他,还是眼馋死他,还是怎么着?
见陈锋一脸阴郁,薛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酒这东西就得即兴嘛!要不是你突然醒了,我都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让卫老头同意这次酒局!”
听到这话,陈锋嘴角一阵抽搐。
他重伤之后的事情已经听豺狼虎豹四兄弟说了一遍。
本来,陈锋还是相当感激薛任的,但是现在,他竟然连一句道谢的话都不想说。
太特么气人了!
薛任一边畅饮着美酒,一边侧眼看着陈锋,见他有些意难平,又连忙开口安慰道,“别想太多了,等明天我为了炼制一枚十全大补丹!保证让你重拾当年雄风,精神得就像是二十几岁的帅小伙!”
“滚!老子本来也,呃——”
激动之下,陈锋身上的伤口顿时崩开,鲜血‘呲溜’一下窜了出来。
薛任赶忙把杯子送过来接住,笑着说道,“拿着,别客气!自己的血,喝多少都不犯毛病,老铁!”
“你,薛任,你这个王八蛋!”
陈锋恨得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而接下来的几天,这句话无数次在漠北大狱各处传响。
“太特么闹腾了!那哥们到底在干嘛!”
“薛小子特地跑到我们这来搞爆破试验的吗?怪不得头几天请我们喝酒!原来道歉的话都在酒里了!”
“以前没见过这小子有这一手啊,狱守方面也不管管?”
大狱的食堂里,一众人看向旁边寻岗的狱守。
“都别看我,我住所就离那不远,昨天爆炸声把我玻璃都震裂了,耳朵轰鸣了一晚上都没睡!”御守没好气地抱怨道。
好家伙!大家皆是同病相连啊!
众人的脸上一片唏嘘,心中更是犯合计道:那小子究竟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大狱的后山断崖边上,薛任挥手收起黑色小鼎,兴奋地站起身来。
此时他的手中正有一颗拳头大小的丹药。
这,就是他专研了三天,足足消耗了十多份药材,苦苦炼制出的十全大补丹!
“有了这个,陈锋定能康复如初!”
他一路从后山出来,见狱守长卫谨正脸色焦急地站在那,不禁笑着打招呼道,“哈喽哇!卫老!”
“小祖宗啊!你可算出来了!”
卫谨脸色一变,赶忙是走上前来道,“唐老总都等你一上午了,若是午饭之后在见不到你,说不定就要发飙了!”
“哦?唐老来了?”
薛任微微一愣,他知道国家一定会给自己一个交代,但却没想到这个交代竟然来得竟然这么快。
在狱守长的办公室里,唐伯钧刚吃过午饭,正站在窗口看着那些服役的囚犯们在校场上操练,不禁赞叹道。
“嗯,不错,这群人当时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凶恶重犯,没想到时间磨砺后也多少像点样子了。”
“唐老,您来的可真够快的!”薛任笑着迈步走进来,开口调侃道。
“我再不来,这漠北大狱都要被你小子拆了吧?”唐伯钧嘴上虽然怪罪,但脸上还是笑容满面。
很显然,他已经听说了这几天薛任不间断在大狱中‘爆破’的流言。
薛任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道,“这不是再给陈锋炼制十全大补丹嘛,动静是大了点——”
说着,他将手里的木匣子打开,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顿时散发开来。
“这——”
唐伯钧首当其冲地捂住鼻子,眉头紧皱地厌恶道,“这是什么东西!快收起来!”
“十全大补丹啊,专治被浊息侵蚀过的虚弱期,相当好用,到时候你也来一颗!”薛任不以为然地说道。
“薛任!你赶紧先收起来!这东西味道太冲了!”卫谨在一旁连忙将匣子扣上,反手就怼回薛任怀里。
薛任撇嘴说了一句,“不要拉倒。”
唐伯钧干咳了一声,连忙用手加快了一下鼻间的通风,话题一转道,“上级对你的处罚又有了新的定义,我这次过来,就是特地通知你。”
“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想让我换个身份,少给他们惹麻烦罢了!”薛任摆了摆手,十分无趣地说道。
“这你都想到了?”唐伯钧微微一愣,不妙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小子厉害啊,竟然连上级这一步都想到了,看来说到底还是田老他们小看了这小子啊!
“这有什么的,电视剧都这么演,那时候在村头小卖店的电视上看过。”薛任淡定地说道。
“……”
唐伯钧嘴角一扯,只能再次岔开话题道,“换个身份吧,大不了以后行事低调一些。”
“这敢情好哇!早就想改头换面了!之前薛任那名字都用臭了!”薛任激动地一拍大腿。
唐伯钧强忍住想要爆粗口的冲动,心中鄙视道:小子,你还知道啊!
“就叫薛忘吧!”薛任拍板道。
办公室里众人皆是虎躯一震,瞪大了眼睛。
卧槽!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