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出发的第四天。
林秀儿便跟着一并出发了。
原先倒也没觉察什么，只是没想到长途漫漫。
才过了十日不到，林秀儿就出现了十分鲜明的孕吐。
整个人瞧着病怏怏的。
墨珠急的团团转，可横竖拿林秀儿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林秀儿自己就是个大夫，硬说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根本不留在来休整，墨珠又也只能干着急。
一个多月的路程。
等入了京都，林秀儿整个人都瘦了一整圈。
反倒是那三个月足的肚子，可见的圆润了一些。
墨珠才入京都，就想去打听陶亦铭的下落。
却被林秀儿拦住了。
墨珠拗不过她，只能就近寻了一个好些的客栈住下。
只是在伺候过林秀儿安睡后，她才悄悄出门。
在周围转了几圈。
可京都的繁华迷人，人又多杂。
就算刻意去寻人，也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寻到。
更何况这样碰运气的方式？
只不过，墨珠这丫头还算机敏，得了空就蹲到茶肆饭馆里头坐着。
倒是很打听了一些消息。
“你是说，那司马府的大小姐去年才寻了回来？”
“虽从未露面，可艳名却十分响亮？”
林秀儿睡了一下午，可算是睡足了一些精神。
见墨珠这丫头递了一本图册过来。
她忍不住翻看了几眼。
却听墨珠絮叨道。
“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才寻回来。”
“所以外头的艳俗画本子，热销的那几本，都说是以这位司马家的大小姐为底子写的。”
墨珠也识了一些字，买回来也偷偷翻看了几页。
就算是嫁过人，看这些露骨的画册，也不免面红耳赤。
“说来也奇怪，越是艳俗入骨，就卖得越好。”
墨珠忍不住道。“竟是像比我们的那些卖得好呢。”
林秀儿倒是没想到墨珠竟然还会关注这个。
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墨珠叫她看的羞赧，忍不住澄清道。
“也并不是我刻意买这些画本子回来。”
“做得好。”
林秀儿赞道。
“没想到你倒是出乎我意料。”
“靠自个也能打探的这些消息。”
“不过，依我之见，这个司马小姐，未必就是我要找的那个。”
听到林秀儿这样说，墨珠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
依照林秀儿所知的信息来瞧。
若是柳慧娘的身份这样好找，满大街传的都是。
那陶亦铭哪儿又何须折了两个探子？
只是这个道理，林秀儿不好直接同墨珠说。
分析道。
“你细细想想。”
“此事若是有这样简单。”
“陶亦铭还需耽搁这样久？”
这样一说，墨珠也能接受了。
她点点头道。
“我明白了。”
“但是……”
瞧出她有些茫然，林秀儿道。
“其实此事倒也不难。”
“你只要去打听，近两年哪家小姐养在庄户上。”
“亦或者，哪家小姐送到庙里多年，在外头住了好几年便可。”
林秀儿虽然不是大门户出身。
可同这些形形色色的人打了交道之后。
大抵也明白过来。
这些人最是怜惜脸面。
若是自家小姐落在外头，多年没找回。
保不齐就像是司马小姐，叫人议论。
反倒是连累到家里其他人的颜面。
有了方向，墨珠便向着这个方向努力。
果然不出三日，墨珠便收录了三家小姐。
林秀儿挑挑拣拣，最后觉得，王家那位打小跟祖母反冲，被送进寺庙养的嫡小姐。
还有姚家那位病秧子，打小从去江州养病，去年接回来的大小姐。
这两位一来从身份地位，年纪都符合一些。
只等林秀儿找个机会，去见一见。
便知道了。
这两位小姐倒也不难见。
王家的嫡小姐，因为自幼养在寺庙里，所以经常去福禄寺祈福。
为了不引人注目。
林秀儿提前两天，带着墨珠住进了福禄寺中。
果然守株待兔的第二天，王家的马车便咕噜噜进了寺庙后院。
林秀儿只远远看了一眼，见出了马车的王小姐身形娇小。
大感失望。
正想叫上墨珠离开。
却听墨珠发出一声惊呼。
林秀儿顺势抬眼望过去。
这才发现，有个俊秀男子从马匹上潇洒翻身下马。
这男子五官十分显目漂亮，却丝毫不显女气。
身形高大挺拔，杵在马车旁边，美的像是一副画卷。
叫人忍不住多瞧几眼。
墨珠何时见过这样俊秀的男人，一时失了神。
此刻见林秀儿的面色古怪。
不大好意思的喃喃赞道。
“夫人，我从未见过有人长得这样好看。”
岂料这话叫旁边站着的粉衣女子听了去。
那粉衣女子打量了她们两人一眼，嘲笑道。
“哪里来的土包子。”
“连启王竟也不识得。”
“启王？”林秀儿淡淡挑了挑眉。
见那男人若非是有侍卫护着，只怕要叫女子团团围住。
此刻，却见那王家小姐对着男子伸出了手。
似乎想要叫启王搭把手。
“臭不要脸。”
看到这里，那粉衣女子当下骂道。
“这王思思仗着自己同启王有几分单薄的情分，就一门心思倒贴。”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好在下一秒，那王思思就让启王打了脸。
启王像是根本没懂她的意思，只对她说了一句什么。
王思思正是不依不饶，脚下一跺。
原本安稳停靠着的马匹当即受了惊。
王思思一下没能站稳，吓得花容失色。
大叫一声“祁哥哥！”，便径直向启王的方向倒了过去。
却见启王抬脚就走，眼皮都不抬一下。
身边的侍卫当下便立刻扑上前，一把将王思思扛在了肩头。
一旁的墨珠打量了那显得格外健壮的侍卫一眼。
大惊道。
“这？这不是胡大壮？”
“胡大壮在这，那老爷……”
见墨珠惊呼一声，差点露陷。
林秀儿忙一眼扫过去。
墨珠反应过来，当即将口中的话给咽了回去。
见林秀儿面容沉寂，似乎并无意外。
她恍恍惚惚的一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边的粉衣女子离得近，听的真真的，撇过来几眼。
“你们认识启王身边的侍卫？”
粉衣女子打量了林秀儿几眼，见她微凸的肚子，再想到先前听到什么老爷的词汇。
她当即狐疑道。
“你难道跟那侍卫有什么干系？”
林秀儿只看了她一眼，也不搭话。
这粉衣女子自讨了个没趣，想着自己的猜测，也不知道什么想法。
突然高声叫了一声。
“胡大壮！”
将王思思扶稳的胡大壮顺势看过来。
在看到林秀儿的时候。
胡大壮一脸放佛见到了鬼的表情，张了张嘴。
林秀儿就在此刻，扭头对墨珠道。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