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花面上带着两个鲜明的巴掌印,是叫何氏怒气冲冲下抽的。
这明显是何氏咽不下这口气,拿着姚花撒气呢。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这奸妇是吃我家粮食长大的,我老婆子一把屎一把尿的养这么大。”
“还没叫我儿子享几年福,这贱人就一门心思的贴到别人身上。”
“今天这事情不给我个交代,这事就没完!”
那姚花被何氏硬生生从房里头拖出来后,就捂住一张脸缩在地上哭。
混没有之前的那副骄傲警觉的模样,林秀儿瞧着竟觉着她有些可怜。
“就她一人?”
话音还未落,那跟着何氏进门去的那个壮汉却只一把将另外一个娇小的身影给拎了出来,一把甩在了地上。
陶紊脸色惨白的摔在地上,还在地上打了个滚。
林秀儿定睛一瞧,竟瞧见陶紊白白净净的脸上也落了个巴掌印。
陶紊的皮肤一向白净,这一巴掌下去,他的脸登时就肿了一半,闭着眼整个人蜷起来,额角都冒出了阵阵的细汗。
林秀儿瞧着他这模样,心头一惊,上前就要去瞧他。
“陶紊!”
“你干什么?”只是林秀儿还未靠近,就叫那壮汉猛的推了一把。
“我倒想问问你想干什么?”林秀儿瞧着陶紊的情况不好,她当即急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你还不让开?!陶紊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负责吗?”
何平却脸色郁郁,举起自己落了牙印的手。“这小狼崽子死咬着我的手,我没打死他,已经算是他命大了。”
“不过打了几下而已,能出什么事?”
“他还是孩子!”想到自己为了给陶紊调理身子废了多少功夫,今天这姓何的,说把人打了就打了,还不许她去看。
林秀儿当即气的头顶冒烟,一把将手里头的篮子就往着男人头顶上砸。
何平躲的快,那篮子里的碗筷没砸在他身上,里头的米粥却准确无误的浇到了他的脸上,也好在那小米粥放了这样久,只是有些温度,倒没烫伤。
何平下意识伸手一摸,摸到一手油腻腻的感觉,登时嘴里头骂道。
“你这臭娘们,找死啊?”
林秀儿一脚将人踹翻,便将地上的陶紊一把捞进了怀里。
发觉他昏迷过去却紧紧护住小腹,扒开衣服一瞧,果然见里头已经青紫了一片,那一块明显是个成人大小的淤青。
她再给他检查一阵,发觉这伤势虽然明显,也不过是些皮外伤后。
林秀儿方才松了口气,抬头瞪向何平。
“大人间的事,关小孩什么事?”
“你还是不是男人?就会欺负女人娃娃?”
“你这疯女人,我看你就是讨打。”手上的伤口又疼又麻,何平当即气的从地上爬起来,挥着拳头警告道。
只是他的拳头还没落到实处,就听到倏然破空声音,一支箭支贯穿了何平的袖口,将他猛的往着身后一带,整个人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他娘的,你这臭娘们,我今天不打死你。”何平半边身子摔痛的他呲牙咧嘴的,可还不等他爬起身来,就被人猛然摔了一个巴掌。
何平被人混混沌沌揪着衣领支起身子,对上的就是一双凶厉冷漠的眼睛。
“啊!杀人啦!”陶亦铭窜出来的太快,等到何氏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已经一巴掌又一巴掌甩在了何平的脸上,几个巴掌下来,何平脸刹那便肿成了包子。
“没事吧?”林秀儿怀里护着陶紊,听到陶亦铭的声音,心思微微一动,缓缓抬头,将陶亦铭现下的状况尽收眼底。
陶亦铭身上穿着的衣裳料子被树杈刮的有些凌乱,左手手臂上似乎受了伤,只粗略的包扎了一下。
林秀儿的目光才在他手臂上过一圈,他就像是叫烫着似得,将手缩了回去。
林秀儿叫这莫名的举措刺痛了,她赌气般偏头道。
“我没事,就是陶紊的身子骨弱,哪里受的了这样重的伤?”
往日里头陶紊虽然牙尖嘴利的叫林秀儿十分不痛快。
可架不住陶紊生了一副好皮囊,尤其是现下病歪羸弱的模样瞧着十分脆弱,叫人格外心疼。
再者林秀儿都花了这么多心思在这小娃娃身上,现在眼见着陶紊受了牵连,这心头无名火烧的浓烈。
“我费尽心思才从阎王手里头救回他一条小命,可不是这样叫人糟蹋的!”
听出林秀儿话中的埋怨不满,陶亦铭那原本想要将陶紊抱起而探出的手缓缓缩了回去。
他只顺着林秀儿的目光,十分不善的向着那何氏望了过去。
“杀人了!大家伙可都瞧见了,陶家这小子是下了狠手,要将我这侄子给生生打死啊!”何氏先前叫陶亦铭那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没敢上前去拦。
只等陶亦铭撒了手,这才后知后觉扑到了何平跟前。“何平!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叫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啊?”
何平原本是想爬起身来,却叫何氏硬生生的按了下去。
“怎么着?先前你威风凛凛的说要打死我吗?现在就挨了两三个巴掌就娘们唧唧的躺在地上讹人了?”
但凡是个男人,就受不了林秀儿这样嘲讽的。
何平险些叫林秀儿的这张利嘴气得七窍生烟。“你这臭娘们……”
可陶亦铭又哪儿会给他这种机会?
他只是向前走了半步,只半步,却结结实实的将林秀儿两人护在了身后。
何平也不知是被那支精准刺穿的箭支吓破了胆,还是叫脸上的刺痛给惊醒,竟诡异的止住了步,不敢造次了。
“你们陶家是欺负我何家没人啊?”到了这个份上,何氏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一把瘫坐在地上的姚花扯过来。“姚花是我何家养了这么多年的童养媳。”
“你就这样没名没分的将人藏在家里头算是怎么个回事?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便同你们没完……”何氏左右瞧了瞧,盯着一旁的墙道。
“老婆子就撞死在你家!”
陶亦铭脸色阴沉,盯着何氏瞧了半晌,那眼神直瞅的何氏头皮发麻。
“没完?”
一直没吭声的姚花,听出不对劲,赶忙扑到陶亦铭脚下,哭的十分伤心。
“表哥,此事都是因我而起,若是紊儿因为这个事情出了什么岔子,我死一百次都难以赎罪。”
“往日里头我对紊儿也是细心照顾,你也看到的啊……”
姚花扯住陶亦铭的衣角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不住的求饶,实在是瞧着可怜。
林秀儿抱着陶紊瞧着姚花哭的死去活来的,心里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只恶狠狠的瞪了陶亦铭一眼。
只是未曾想,那姚花求了陶亦铭半晌,没见陶亦铭给什么反应,倏然就爬到了林秀儿的脚下。
“林姑娘,林姑娘,我知道我之前对你态度不好,可那也是因为……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呆在陶家,好生照顾姨母。”
“我不要回何家,何家人不是人!她们会生生打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