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瞧出了陈掌柜的吃惊，林秀儿笑眯眯的再重复了一遍。
“底价十两。”
陈掌柜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听出林秀儿的暗示，他微微一笑，手指捏在那细长的瓶子上。
“一瓶普通的凝血药膏，林姑娘想卖十两？”
林秀儿不答反问道。“普通？同样的药放在不同的大夫手里头熬制出来，效果又怎会一样？”
“况且，我哪次拿出来的药，算是普通了？”
“从我手里头出来，就算是最便宜的凝血散，陈掌柜能瞧不出比市面上的伤药好上多少？”
陈掌柜细细打量了林秀儿一阵，陡然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十分自负？”
“你便知晓这世上没有人的药比你的好了？”
林秀儿无辜的耸了耸肩。“陈掌柜可莫要给我挖坑了，我可没有这样说。”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况且，这凝血膏，又叫千金散。”林秀儿心道，这可是她费尽心思调配出来的，为了发挥其药效，她还在里头加了几滴灵芝熬出的甘露。
怎么是寻常药膏能比的？
“千金散？”陈掌柜倒是来了兴致，想听听林秀儿能够说出什么来。
“这千金散，有飞速凝血祛疤的功效，放在我们这种小地方，顶破了天，也只能卖三五两，可若是卖到外地去。”
林秀儿瞅着陈掌柜笑眯眯道。“陈掌柜觉着，为了不叫自己伤口留疤，十两银子在那些贵妇人眼里算是贵吗？”
这也是为什么林秀儿要放着善药堂，非要费尽这么多心思来同陈掌柜合作的原因之一。
况且那善药堂的李掌柜也实在是混账，若是长期合作，还不知道要怎么坑骗自己。
当然，最为主要的还是因为这和善堂大有门路，前世柳慧娘不就是借着这艘大船发的家？
“林姑娘便有如此自信？”凝血药膏什么的倒是常年，有祛疤效用的膏药，和善堂里也不是没有。
可是瞧着这小姑娘傲气的模样，竟当真叫陈掌柜有些心动了。
他并非是桃花镇本地人，只是因为被人陷害翻了船，才导致被掉到这犄角旮旯里的店面做掌柜。
若是什么酒楼之类的，做的好了，让主人家瞧见了他的的能力，将他招回镇州指日可待。
可偏生叫他掌管的是间药铺，这不大的桃花镇上，还有一家老药行。
就算他费尽心思的将药材生意垄断了，那也不知道要多少年了。
收了这酒方倒能勉强算是他的一桩功绩，可是光这酒方之法远远不够，如果这千金散能够如同林秀儿所言，有此效用…
量一旦上了，那他回镇州的时间便会大大缩短！
只是，这女娃娃虽然年轻，但却难缠的很。
陈掌柜瞅了林秀儿半晌，忽而笑道。“且不说这千金散是否有姑娘所描述的这样的奇效，便是这千金散当真让人千金难求，车马酬劳制药成本，十两银子只怕还不够老夫回本。”
“依照老夫所言，姑娘不妨且在本地试一试吧。”
也难怪陈掌柜慎重，毕竟这千金散，林秀儿是吹的神乎其神，就算有这效用，量上不去，说到底，赚的这个钱又不是落到自个口袋。
他犯得着就为那抽的一成利，费这么大的心思吗？
林秀儿怎么会不知道，陈掌柜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利润，只是仅凭借她一个人熬制出来的量。
再大的利润都有限，做生意的人难免是要衡量利弊的。
“这千金散的配药复杂繁琐，仅凭借我一人炮制，实在是太困难了。”
听到林秀儿说这话，陈掌柜心神大动，眸光飞速闪烁。
“林姑娘的意思是？”
“虽然说跟李掌柜签了字据，所有药方不能卖，但是我想用这药方，同陈掌柜换些东西。”
“就是不知道陈掌柜觉得值不值当了。”
“那要看林姑娘的诚意了，毕竟，姑娘都同老夫合作了这么多次。”
陈掌柜不亏是老奸巨猾，笑眯眯道。“我自认在林姑娘跟前，还是有几分信用的？”
林秀儿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若非是信得过掌柜，我今日也不会上门来了。”
“我听说，陈掌柜在镇上的南巷口买了一家铺面，南巷口靠近市集，哪儿的铺面价格不低吧？”
陈掌柜眉头一跳，似乎被林秀儿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姑娘的胃口倒是大的很。”
“那南巷口的铺面，老夫买来可是花了足足两百两，林姑娘觉着这千金散能为老夫产出这么大的利润？”
林秀儿摆了摆手道。“单单论这千金散的药方，自然是抵不了，毕竟就算我将这药方给了掌柜的。”
“掌柜所配出来的千金散，效用绝对没有我手里头配出来的千金散效果如此好的。”
林秀儿说着，从袖中取出来两样东西，一个木盒子与一张薄薄的信纸。
陈掌柜瞧着推到自个跟前的木盒与信纸，觉着林秀儿未免太过狂妄了些。
“林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这木盒子里，是千金散的主要配药，是其核心，是由那张方子上的十数种药材淹没熬煮在一起的。”
“这样大的一盒子，配上副药，可以凝熬大抵二十瓶千金散。”
林秀儿拱手道。“既然陈掌柜尚有顾虑，我便将这位主药的熬制药方送到掌柜跟前。”
“陈掌柜大可命人熬制后，同我所熬制的对比。”
“三日后，我等着掌柜的回复。”
“既然林姑娘这样自信，那老夫倒要试一试了。”陈掌柜微微一笑，伸手便要将那药方取到手中，却被林秀儿拦住了。
林秀儿狡黠道。“我这一盒子主药可也价值不菲，掌柜的难道不换点什么给我？”
陈掌柜还以为林秀儿这次是改了性子，现在一瞧，还是这半分不肯吃亏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道。
“你这女娃娃，真是半分亏都吃不的。”
“说吧，你到底想要换什么？”
林秀儿微微一笑道。“那张酒方。”
听林秀儿提及这个，陈掌柜怎么会答应？
毕竟这酒方他还没捂热呢，现在怎么可能直接就换给陈掌柜？
“你这小丫头，我已经从里头抽出了一成给你了，若是你想要多抽些银子，叫你那堂姐与大伯娘多酿些酒就是了，莫要再打这酒方的主意了。”
林秀儿却是摇头道。“掌柜的，这酒方与你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和善堂毕竟是药堂，这酒方再是新鲜，镇上的人也终有厌倦的时候。”
“我虽说要这酒方，可也只是将这酒方掌控在自己手里而已，供价格给和善堂是永远不会变的。”
眼瞅着陈掌柜不为所动，林秀儿目光灼灼，当即下了筹码。
“我之前送来的那些药，反响如何？”
还不待陈掌柜出声，林秀儿便道。
“若是掌柜的同意，我便将之前所有的药方如数奉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陈掌柜哑然。
林秀儿却不答，只是微微一笑。“掌柜的觉得，此番我的诚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