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儿明显感觉到陶亦铭气短了一阵。
旋即陶亦铭站起了身,从床头站起,拿过一旁放置的面具往脸上一套。
做好这一切,他方才面无表情的开口问。
“什么事情?”
傅瀚这憨憨似乎一点都未曾听出陶亦铭声音中的不高兴。
他轻咳一声。
“不知道嫂子醒了没有。”
在陶亦铭不耐烦赶人之前。
傅瀚总算是抓住了重点。
“孙家夫人来过两次,想要探望嫂子。”
“还有就是。”
“关于从小失散的那个孙家小姐……”
听见傅瀚含糊其辞,林秀儿总算是品出一些不对味来。
她换了好些个姿势躺。
无视掉陶亦铭那十分难看的脸色。
“我醒了,你有什么事情。”
“进来说吧。”
傅瀚站在门口应了一声。
尝试着伸手推了推门,却发现房门被从里头反锁住了。
陶亦铭十分无奈的回头看了林秀儿一眼。
得到林秀儿挑眉暗示。
他沉默的走到门前,伸手打开房门。
“……”
傅瀚在看见陶亦铭的脸色后。
方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出了什么。
只是此刻为时已晚,他只能硬着头皮进门。
进门后,为了不火上浇油。
让陶亦铭更加生气,他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瞧人。
“你先前说,失散多年的孙家小姐。”
“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林秀儿可不管这两人肚子里头打的什么小九九。
率先开口问道。
“这事也实在太过巧合了。”
提及这个,傅瀚悄悄的抬头扫了陶亦铭。
“先前嫂子你不是让我找一下那孙家小姐的下落。”
“我费尽心思找到那家人户。”
“领着孙夫人上门一打听。”
“这才知道,那家人捡回去第二日出了事。”
“误以为是孙小姐晦气,就领着远远丢了。”
傅瀚顿了顿,表情显得十分古怪。
“我再费心打听了一番。”
“你猜怎么着?”
林秀儿看出傅瀚这是有心活跃气氛。
可明显陶亦铭没心思听他搁这讲故事。
不过短短一个眼神扫过去。
傅瀚当下就蔫搭了下去,再不敢卖关子。
“那户人家与嫂子你有点干系。”
“听说那孙小姐是个狠人。”
“不仅亲手杀了两个的弟弟,还想栽赃陷害嫂子……”
“你说什么?”
林秀儿听到后头,已经瞠目结舌了。
吃惊之余,她来不及估计背后的伤痕,猛地坐直了身子。
“你是说?”
“对。”
傅瀚眼见着林秀儿这般吃惊,点点头道。
“听说,当初那孙小姐栽赃的时候。”
“县太爷还将嫂子唤到堂前。”
“嫂子理当是与那孙小姐见过的。”
这世界这么小???!
林秀儿万分吃惊。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傅瀚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道。
“这寻亲寻到了本是一桩好事。”
“可这孙小姐自小受虐待后,长大后被逼的疯癫成性。”
“手里头沾了两条性命呢。”
“孙夫人瞧着柔柔弱弱的。”
“要是听到这么个消息,不得自责死?”
傅瀚后头再说什么,林秀儿全然是听不进去了。
她只是面露诧异的与陶亦铭面面相觑。
陶亦铭也是知晓,其中内情的。
万万没想到,墨珠的身世竟然是如此离奇。
当初林秀儿将墨珠收在身边带着。
也是曾问过墨珠要不要找自己的家人。
墨珠却说,既然是当初抛弃了她的人。
不寻也罢。
没想到这兜兜转转的,误打误撞的。
竟然是撞破了墨珠的身世。
就算傅瀚是个憨憨,反应再慢半拍。
也觉出陶亦铭与林秀儿之间的不对劲。
他仔仔细细将自己先前的话斟酌了片刻。
没品出什么不对劲来。
这才疑惑的盯着神情古怪的两人。
“怎么?”
“难道我先前有哪句话说的偏了?”
林秀儿回过神来,古古怪怪的看了傅瀚一眼。
摇头道。
“没什么。”
“那这事情。”
傅瀚想叫林秀儿拿个主意。
“到底要不要告诉孙夫人?”
“不必了。”
林秀儿摇头。
她之前同那陈家人打过交道。
若是将此事告诉了孙夫人。
除了叫孙夫人多几分惭愧外。
还有可能平白染上一身污秽。
可得不偿失。
“此番,辛苦你了。”
“此事你便不用管了。”
“恩。”
傅瀚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情识趣。
此刻也不多问。
见着气氛不对,告辞就想开溜。
“等等。”
林秀儿眼尖,瞥见傅瀚转身时。
动作显得十分僵硬。
“恩?”
“嫂子还有其他的吩咐?”
“吩咐谈不上。”
林秀儿抬了抬眼。
“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提及此,傅瀚下意识的瞥了陶亦铭一眼。
触及到陶亦铭的眼神,又极快的收回视线。
“无事无事。”
“就是我自己不小心扭的。”
见傅瀚这个欲盖弥彰的模样。
林秀儿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绕着转了一圈。
最后倒也未曾硬是拆穿傅瀚。
她在陶亦铭的瞩目之下,笑眯眯的摸出了那个木盒子。
往着傅瀚的方向就一抛。
“虽然是扭伤,也不能小觑。”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这可是你哥特意替我准备的药膏。”
“说来是有奇效。”
“你试试,看看效果如何。”
傅瀚一惊。
手忙脚乱的将盒子接住。
原本是想要推拒。
可对上林秀儿的眼神,当即哑了火。
“怎么了?”
“这样好的东西给你,你莫不是还嫌弃?”
“没有,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顶着陶亦铭凉凉的眼神。
傅瀚只觉得脊背阵阵发凉。
甚至还觉得膝盖的地方还隐隐作痛起来。
“多、多谢嫂子。”
“不用谢。”
林秀儿笑眯眯道。
“若是不够,找我便好。”
傅瀚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哦对了。”
林秀儿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我连着睡了两日。”
“不知道这两日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
“那孙老爷怎么样了?”
提及孙老爷,傅瀚的表情当下便鲜活起来。
啧啧了两声,他摇头叹息道。
“这人不作死不会死。”
“当日那陈大为自己发了疯,戳伤了马匹。”
“马匹受了惊,直接蹬了他一脚。”
“他本就一把年纪的人了。”
“眼见着只剩下一口气了。”
傅瀚琢磨了一下。
“应当也就是这两日好活的了。”
听闻此话。
林秀儿总结道。
“也算是恶有恶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