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四溅,红棕马吃痛长鸣。
后蹄一瞪,立马将刺伤它的陈大为踢了出去。
下一刻,红棕马便像是疯了一般。
载着车中三人,疾行冲撞了出去。
孙巧巧坐在左侧窗边,一个咕哝便往后头狠狠撞去。
林秀儿离她离的近。
眼见着孙巧巧被颠簸的半边身子飞起。
她忙伸手一把将孙巧巧护在了身前。
“恩。”
孙巧巧虽然瘦弱,可到底是名成年女子。
重重的砸在林秀儿身上。
全将林秀儿当了她的缓冲。
林秀儿吃痛,被压得只觉得喉口一甜,眼前阵阵发黑。
“巧巧!”
只是这颠簸不过是开始罢了。
林秀儿全程将孙巧巧护在身前,磕磕碰碰下。
只感觉骨头松散,像是没有半分好的地方似得。
就在林秀儿觉得被砸的鲜血直流的时候。
车上忽而叫人重重一颠,像是有人一跃而上。
不过三个瞬息,原本发了疯到处冲撞的马车忽而停了下来。
“秀儿!”
林秀儿喘着粗气,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耳边传来的呼唤由远及近。
断断续续的。
“秀儿?!”
“你瞧瞧我?”
在焦急的男音浮响在她耳廓时。
林秀儿的脸也一双温暖的大掌小心捧起。
“秀儿?”
“陶亦铭?”
林秀儿迷迷瞪瞪的抬头,喃喃道。
“你,你怎么在这?”
眼见着林秀儿这凄惨德行,陶亦铭只觉得胸口发闷。
他张嘴紧张问道。
“你可感觉到有何处不适?”
“秀儿?”
陶亦铭不提还好,一提,林秀儿便觉得浑身哪哪都不得劲。
也不知是因这些日的委屈,还是浑身酸痛的缘故。
林秀儿张了张嘴。
只是还未开口说出话来。
便呕出一口血来。
一口闷血溅在陶亦铭那张带了刀疤的假面上。
更加将他的眉目衬的十分凶恶了。
陶亦铭一呆,目光慌乱。
林秀儿瞧着他一副惊惶失措的表情。
无意勾了勾唇角。
像是想要嘲笑他几句。
却眼前一黑,径直晕了过去。
……
这一觉好似睡了许久。
久到林秀儿睁开双目,望着烛火掩映下。
陶亦铭那精致的眉目,她一时竟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秀儿?你感觉怎么样?”
也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
林秀儿只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四肢无力。
“我睡了多久?”
不着急回答林秀儿的问题,陶亦铭先端来一杯温茶。
给林秀儿润了润喉咙。
林秀儿像是个木头人似得,叫陶亦铭揽在怀中。
随意摆弄姿势。
“不过是两日罢了。”
等给林秀儿陆陆续续的喂下了水。
陶亦铭这才开口回答。
他声线低沉厚重,凑在林秀儿耳廓轻轻的呢喃声。
给予了她十足十的安全感。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林秀儿倒是不曾想到陶亦铭会突然出现。
整个人显得有些茫然。
陶亦铭显然没想到林秀儿张嘴第一句话问的是这个。
他顿了顿,才道。
“不是你传的消息。”
“说要卖给陆止一个面子。”
“将孙家的铺面让陆止占些便宜?”
林秀儿听闻此话,微微一愣,下意识抬头瞧了陶亦铭一眼。
“孙家那些铺面,原来是叫你收了?”
“傅瀚说了,孙家铺面虽小。”
“却盈利可观。”
林秀儿刹那明白了陶亦铭的意思。
面露几分惊愕。
“那几个铺面价格不低。”
“这些你倒不用忧怀。”
“孙家的事情,我也有耳闻。”
“我也未曾亏待他们。”
陶亦铭轻叹一声,目露不满。
“你怎么一醒来,便操心这些?”
陶亦铭显得十分不满。
只是接触到林秀儿的眼神。
他长叹一声,最后只得将所有的话给咽了回去。
“你这人可真是。”
“脑子里头,满满当当装的都是别人的事情。”
“你便没有觉着身子哪儿不舒坦的?”
叫陶亦铭这么一提醒。
林秀儿当下便感觉身上到处都有些酸酸麻麻的。
尤其是后腰上的疼痛感尤其的剧烈。
“孙巧巧那胎没事吧?”
“……”
陶亦铭面露无奈。
却拿林秀儿无可奈何。
“无事。”
“不过是受了些惊吓罢了。”
瞧出林秀儿还是有些忧色。
陶亦铭皱了皱眉头道。
“你平日里头给她喂下的安胎药,难道是假的不成?”
“当日又有你这样舍命护着。”
“她能出什么事情?”
听闻此话,林秀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说别的。
孙巧巧腹中怀着的,好歹是她们林家的骨血。
若是落了地。
也算是破了上一世,她们林家绝户的命数了。
既然保住了……
林秀儿脑中思绪正发散着。
却见陶亦铭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个木盒。
里头黑乎乎的一盒,缓缓当着林秀儿的面摊开。
那刺鼻的味道,熏的林秀儿一个倒仰。
“你这是打哪来的伤药?”
“这味道实在……”
陶亦铭却不管林秀儿的抗拒,一把钳制住她。
就要给她上药。
“等等。”
“等等!!!”
这刺鼻的味道,熏得林秀儿险些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不要抹这个。”
陶亦铭却置若罔闻,只是一把将林秀儿捞在怀中。
林秀儿力气又不及他,挣扎无用。
眼珠子一转,便哎呦哎呦叫了起来。
“好痛,你弄疼我了!”
“夫君!我疼!”
这法子果真是立竿见影。
林秀儿只感觉陶亦铭手中动作一顿。
当下动作轻柔起来,竟是一副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这两日,我都给你抹的这个。”
“味道虽刺激了些,但是效果也算不错。”
林秀儿却不管,撇了撇嘴道。
“我自个配的药,难道不比这黑乎乎的东西强?”
“你且拿一张纸来,我给开个药方。”
“保管比这东西见效快。”
陶亦铭却不动,低声凑到林秀儿耳畔道。
“听话。”
“你受了伤,这些日子需要好好休养。”
“这些事情便交给为夫处置……”
他声音低沉,凑到林秀儿耳廓缓缓吐气。
一字一句仿若是砸在了林秀儿心尖似得。
听的林秀儿心口酥酥麻麻的。
就连脸颊都不自觉地红了半边。
正半推半就,胶着间。
却听房门叫人从外头轻轻叩响了。
陶亦铭动作一顿,眉头一皱问道。
“谁?”
“咳咳咳。”
门外传来傅瀚那显得十分欠揍的声音。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