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从家里出来,林秀儿便去了林大夫家中。
只是来的不巧,林大夫不在,只有秦秋生在林大夫家中药房端正坐着。
林秀儿进来的时候,周婆子正指着秦秋生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庸医?!”
“肯定是你搞的鬼,老婆子我都按照你这个法子做了七八天了,半点不见好不说,还越来越严重了!”
秦秋生配着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你别给老娘装聋作哑的!”周婆子瞧着他这风轻云淡的模样,气得一把就将秦秋生手里头配好的一副药拂到地上去了。
因为动作太剧烈,牵扯到背后的伤处,周婆子痛的脸上的肉都哆嗦了一下。
“你是不是故意的?不给我开药,就是要报复我?我就说你这个外乡人就没有什么好心思。”
“拐了我儿媳妇不说,还要害死我!”
周婆子一把揪住秦秋生的手腕。“你跟我去里长哪里!我要让你下半辈子都要吃牢饭!”
只是她力气虽大,但不仅扯了半天没能扯动秦秋生,还牵扯到她后背的伤口,直疼的周婆子面容扭曲起来。
秦秋生目光不善的盯着周婆子瞧,气得手背青筋突突直跳。
“凡事可要讲证据,就光靠你一张嘴上下叭叭,那还要里长县官做什么?”之前,林秀儿因为气不过,便给周婆子下了点药,就为了教训教训这周婆子,好叫她吃点苦头。
可那药至多不过会叫她后背瘙痒,只要勤两次澡,药效便会被洗净。
可这周婆子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着,眼见着自己背后生苞,以为自己做什么事情惹怒了上天。
第二日就跑到隔壁村神婆跟前去求符问药,听那神婆瞎折腾一番,也不知乱用了些什么。
后背的痘密密麻麻的爆了半背,她实在痒的不成样子,抓破了不少地方。
村里人都说周婆子这是之前做的孽太多了,报应来了,这半个月,林秀儿不知道听了多少类似这样的话。
前几天,这周婆子总算是不折腾了,跑来林大夫家中,可林大夫出去买药种根本没回来。
她病急乱投医,眼见着秦秋生在药堂后抓药,就扯住他,硬要叫他开几副药给自己。
秦秋生只瞧了她的伤处,便叫她平日少运动出汗,勤洗澡,别再用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行。
秦秋生本是好心,可这仿若是捅了马蜂窝似得。
这周婆子隔两日便来,今天到底是没忍住,就又闹腾了起来。
“还好之前没给你开药,否则你往后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不得说是这几服药的问题?”林秀儿冷笑一声。
虽然这事是因她而起,可不得不说,弄成这德行,完全就是这周婆子自作作受。
“肯定是你,就是你这个贱人指使的!”因为激动,周婆子只觉得背后是又疼又痒,她眼眶发红,上前就要去捶林秀儿。
“我告诉你,我要是活不了了,我也要拉你陪葬!”
周婆子越想越气,自打这林秀儿参合进自己家的事,她就没有一天爽利的。
不仅弄得她儿子儿媳和离不说,现在她莫名其妙的背后就生了恶疮。
神婆说她这是最近撞了大邪,肯定指的就是这个扫把星!
林秀儿哪会站在原地让周婆子捶?身子倒退一步,便要躲开,却不料猛地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林秀儿惊诧的回过头,抬头便瞧见陶亦铭轮廓分明的侧脸。
“你,你们奸夫赢妇!”周婆子的手腕被陶亦铭挡开,那肯罢休?
只是,陶亦铭杵在林秀儿身后,虽未说话,但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
那种诡异的压迫感叫周婆子竟然不敢再胡搅蛮缠了。
她气得胸膛起伏,半晌才憋出这样一句话来。“我要告你们!”
“告我们?”林秀儿奇了,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爱去就去,谁稀罕拦着你似的。”
“我们一没给你开药,二没收你诊金,好心提醒你几句,还要被你压上乱七八糟的名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丢一条骨头给狗,狗还不会反咬人一口呢。”林秀儿摇头叹息道。
“只是有些人啊,连狗也不如!”
周婆子被林秀儿气得白眼直翻。“你骂谁呢?”
林秀儿瞅着她一眼,疑惑不解的问道。“难道我骂的是谁,说的还不够明显吗?”
“难道要我说,你这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头去了,你才能听懂好赖话吗?”
周婆子被林秀儿气得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嘴。“你给我闭嘴,我是你的长辈!你家就是这样教你的?”
“长辈?你是我哪门子的长辈?”林秀儿早就瞧这老婆子不顺眼了,之前只是碍于林喜的脸面,现在这老婆子还敢在她跟前跳?
不是自己找事?
“哦,如果说算的话,你应该算是我堂姐的前婆婆吧。”林秀儿故作苦恼的仔细思量了一番。
突然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周婆子一番。“你背后长这些东西,不会是因为你之前做的亏心事太多,所有的因果都报到你身上了罢?”
周婆子脑子里头突然过了一圈那神婆说的话,寒气从脚下往上冒,脸色惨白的蹬蹬退开几步。
可对上林秀儿嘲讽的双眼,她又觉得这样太过跌面了,故而临走之前还甩下一句恶狠狠的话。
“你们给我等着!”
“我要是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林秀儿却懒得理她。
周婆子身上的伤,不过是因为她听别人胡说八道,专门用些乱七八糟的土方子,只要等她折腾够了,安安稳稳洗澡。
不再乱抓乱挠的,背上的伤慢慢就会好的。
“谢谢。”同陶亦铭道了一句谢,林秀儿也没瞧见陶亦铭张嘴要说话。
她只偏头一瞧,便瞅见秦秋生正埋头在地上捡那些被周婆子摔下去的药。
林秀儿满目心疼,那都是钱啊?!她忙蹲下身,同秦秋生一并捡。
一旁立着的陶亦铭双眸微微一眯,意味不明的目光在林秀儿与秦秋生身上转了几圈。
只是林秀儿却没能注意,琢磨着这其中有些药沫摔在泥地上捡起来还要清洗一遍,晾晒一遍的话,只怕药性就没有之前那么强劲了。
这都是钱啊!真可惜!
“林大夫呢?”
“林先生一大早便去润田了,估摸着待会便回来了。”秦秋生敛着眉眼,答了一声。
“恩。”林秀儿应了一声,一不小心便同秦秋生的手碰到一起,便察觉秦秋生仿若是摸到什么脏东西似的,飞快的收回了手。
“……”
她难道像是女色鬼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