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云挥了挥手，那两个人便把他松开。然后一个黑色的行李袋扔在他跟前，一声闷响，那大概是现金。
“里面有现金，数量你不用管，还有一把手枪。后天早上3点，你去5号码头替我走一趟，钱不能给对方，货也要拿回来。”
看着眼前的袋子，林小池瞪着眼睛，然后站起身来，手以一个不太正常的姿势伸着，旁边那人听自家老板说话了，又走过来，给他把脱臼的手给接了回去。但还是有些疼，还好他可以忍得住。
林小池拎起那袋钱，什么话都不说，提着东西直接走了出去。
苏宁久一直坐在苏长云跟前，目送他走出去，但也没有起身跟出来或者送他。
林小池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这还只是开始，对吧？”苏宁久冷静地问，表情平淡，他似乎没有一点担心他的感觉。
“嗯，这还只是第一步，往后，还有更多。”
林小池没有回去boom酒吧，而是去了杜封给他的一间出租屋，他回去后没多久，杜封已经过来，提了一袋果篮，站在一边削苹果。
“第一步，让你去抢东西，这也不错，你至少走到了第一步。”
“往后还有几步我不清楚。”
杜封削苹果的刀停顿了一下，淡淡说道：“走一步算一步，你都已经把他儿子钓到手了，还怕什么？完成最后一步，你就可以走。”
“真的？”
“真的，剩下的都是我来收拾，只需要你完成那一步就好了。”
费尽心思的接近，甚至是在感情上的融合，每一步都是为了最后那一步。脑海里浮现出苏宁久那张看着白皙无暇，纯真到不行的脸，可内心里的那些本质究竟是怎样的，他就不清楚了。
心里起了的那些心思，究竟是怎样的，都懒得去计较了。每一步都再往前走，他必须继续下去。
第二天早上3点，林小池开着没有牌照的车子，独自去了5号码头。海风在吹，咸咸的味道里带着海腥味。
底下一艘渔船在海风中摇摆，孤独的一盏灯在来回摇晃。
几个人影出现在集装箱后，冲他招了招手，他拎着箱子走过去。
对方也同样是一个箱子，钱和货物都在跟前。
“看看里面的货。”
对方看他一眼，把箱子摆在跟前，打开，转到他这边，一目了然。
“钱呢？”
他们的口音有些奇怪，应该不是这边的人，或是别的国家的。
林小池迟疑了一下，拿起箱子，正面对着自己，打开的时候果然有一把手枪。对方骂骂咧咧催促他快点，他拿起了那把枪——
抬手的瞬间一声枪响，他一枪打中了旁边一个人的右肩，那几个咆哮着低头拿枪，林小池收起两个箱子，一个夹在腋下，一个提在手里。
一边转头跑，一边抬手打回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击中。对方骂骂咧咧跟在后面追上来，林小池听到耳后的枪响，没有逃回自己的车上，而是转身钻进了另外一边的货架旁。
顺着路一直往前跑。
喘息声越来越重，他穿梭在这其中，汗水浸湿后背。刘海也湿了，贴在额前。
这条路他不熟悉，不过是顺着直觉一直往前逃，往前绕。但那些声音很是清晰地跟在他身后，传来的声音很近。
到了第二个路口，一只胳膊突然拽出来，将他往旁边一拉。
手上的枪刚要抬起来，眼前出现的人却是苏宁久。苏宁久比了个嘘的手势，摇了下脑袋，示意他跟上。
林小池喘了口气，舒缓了一下紧张的心绪，然后跟上他的脚步。走过弯弯绕绕的仓库区，海水扑打的声音越来越远。
他离开了码头，上了另外一条小路。
坐上车的时候，林小池这才长呼了口气，扭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你对这里又不熟，要是被打死了，怎么办？”
“你爸知道吗？”
“知道的话，又怎样呢？你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
车子启动，在漫长的黑夜里，一盏车灯的光束往前，直到苏宁久将车开到大路上，然后进了城区，在一个户外停车场停下来。
林小池捂着自己的胸口，心脏扑通扑通跳动得很快。
他回身把箱子丢在后车厢上，手枪没有拉开保险栓，被他放在一边。
苏宁久往后靠了靠，扭头看他，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我爸还会继续要你做些什么的。”
林小池扭过头来，神情倒和头差不多，“我能想到。”
“你怕吗？”
“怕又能这样，都走到这一步了，第一个已经完成了，第二个还怕什么？”
他说得坦然又决绝，仿佛抱了什么必死的决心似的。看得苏宁久愣怔了一下，那种被打动的情绪一下跑了出来。
林小池捧着他的脑袋，双手还有些抖，苏宁久闭上眼睛，凑了过去，林小池便吻他。
这样的吻很是有安抚的作用，林小池的心平稳下来，抵住他的额头，亲了亲他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