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西南平乱
冷炼笙2025-10-19 17:063,729

奉天殿内。

“没想到诸位同僚都在,”李景隆目光扫过面无表情的齐泰,又落回强装轻松的朱允炆脸上,拱手问道,“莫非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吗?”

朱允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浮起一层无奈:“唉,的确有一件棘手的事。”

朱允炆刚一说完,齐泰已向前迈了一步,深蓝色的腰带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他冲着李景隆拱了拱手,语气沉重:“曹国公有所不知,西南地区近日突发蛮族作乱,叛军声势浩大,劫掠粮草、屠戮百姓。”

“地方奏报如雪片般送进宫中,陛下正为此事彻夜难眠。”

此言一出,一众朝臣也全都神色凝重,议论纷纷。

户部尚书童文杰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道:“古州乃西南粮道要地,若被蛮族占据,后果不堪设想。”

刑部尚书董辉则皱着眉补充:“叛军行事残暴,已有数名地方官员殉职,再不平乱,恐生民变。”

李景隆挑了挑眉,目光再次扫过众人。

方才还议论纷纷的官员们察觉到他眼神中的审视,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瞬间噤声。

他缓缓开口:“既然有人作乱,派大军前往平乱便是,区区蛮族何足挂齿?”

“李卿有所不知啊。”朱允炆上前一步,语气愈发无奈,“自平定燕乱后,北境、中原各军都在休养生息。”

“兵员、军械都在重整,能立刻调动的兵力不足三成。”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如今各方驻军中,唯有北平驻军战斗力最强,可他们要戍守边境,防备蒙古余部。”

“且北平到西南地区路途遥远,等大军赶到,恐怕早已生灵涂炭,实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说到这里,朱允炆的目光变得热切起来,紧紧盯着李景隆:“朕思来想去,朝中能担此重任的,唯有李卿你了。”

“所以今日召你入宫,就是想问问你,可有什么良策?”

李景隆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冷笑。

他如何不明白朱允炆的心思——用得着他时,便把他捧得极高;等燕乱平定,兵权收回,便渐渐疏远,甚至暗中提防。

如今西南告急,无人可用,又想起他这个“平定燕乱的功臣”了。

没等他找借口搪塞,齐泰又适时开口,声音响亮得足以让殿内每个人都听清:“陛下说的没错!曹国公乃我朝领军第一奇才!”

“当初燕逆势如破竹,满朝文武束手无策,若非国公挂帅,力挽狂澜,何来今日的太平?”

“区区蛮族之乱,比起燕逆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齐大人说得对!”兵部侍郎卢冲立刻附和,脸上的凝重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激动,“曹国公可是北境战神,就算到了西南,一样能震慑叛军!”

“有国公亲往,必能马到成功!”

“古州百姓有救了!”

紧接着,朝臣们像是早就约定好一般,纷纷开口夸赞,一时间殿内满是溢美之词。

那些话语如潮水般涌来,看似殷切,实则将李景隆架到了高处。

若是此时拒绝,便是不顾百姓死活,便是辜负朝廷信任,便是贪生怕死。

朱允炆抓住时机,上前一步,双手抓住了李景隆的手臂,眼中满是期盼:“李卿!你看大家都如此信任你,不知你可愿意再次挂帅,前往西南平乱,救古州百姓于水火之中?”

李景隆看着殷切的朱允炆和周围眼前一张张热切的脸,心中只剩冰冷的嘲讽。

他清楚地知道,今日若是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拒绝,朱允炆有的是理由找他的麻烦,甚至可能被扣上“抗旨不遵”的罪名。

方才齐泰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堵死了他所有退路,显然是和朱允炆早就商量好的。

“李卿,”朱允炆见他不语,又加了把劲,语气带着恳求和期许,“这种事你最有经验,蛮族虽骁勇,但比起燕逆来,终究差了一截。”

“有你前往,朕心里已经踏实了一半,你这样一直赋闲在家实在是朝廷的损失,朝廷还是需要你的,古州百姓也需要你啊!”

“朕相信,以你的能力,必定能顺利平乱,还古州一片清明!”

李景隆默默地看着故意做低姿态的朱允炆,知道自己是非去不可了。

他并非不愿再次领兵,只是不愿被朱允炆如此算计。

可一想到奏报中提到的“蛮族屠戮百姓”,想到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他心中的抵触又淡了几分。

最终,他缓缓躬身,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微臣,领旨。”

事到如今,他已没有第二种选择。

朱允炆脸上立刻绽开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好!有李卿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朕这就让人拟旨,命古州三司与驻军全力配合你平乱!”

李景隆谢恩起身,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晨光虽亮,却照不进这深宫的算计。

他清楚地知道,朱允炆之所以急着把他派去西南,绝不仅仅是为了平乱。

最近这段时间,京都的达官显贵们频繁登门拜访与结交,他的威望和影响力,早已让这位年轻的帝王感到了威胁。

将他支离京都,不过是想借机削弱他在朝中的势力罢了。

只是这些心思,他不能说,也不必说。

他只想着早日平定西南之乱,让古州百姓重归安宁,至于朝堂上的暗流涌动,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叩击李景隆沉郁的心境。

他靠在车厢内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从踏出奉天殿门槛的那一刻起,心头那股莫名的不祥之感便如潮水般翻涌,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少主,您脸色不太好,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车外传来福生压低的声音,他赶着马车,眼角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车厢内的动静。

方才李景隆从宫里出来时,那冷得能结冰的脸色,他看得一清二楚。

沉默许久,李景隆才终于开口,话中带着寒意:“传我命令,让京都暗卫连夜启程,先行赶往古州。”

“陛下已经下旨,命我挂帅去平蛮族之乱。”

话音落下时,隐约能听出一丝压抑的杀气。

相比恼火朱允炆的算计,他更担心古州百姓的安危。

福生闻言,脸色骤变,连忙勒住马缰,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密报。

紧接着他立刻隔着车帘递了进去:“少主,属下正想跟您禀报这事!半个时辰前,暗探刚把消息传回来。”

“暗探传回消息,古州地区的确突发生了叛乱!”

“蛮族异军突起,在古州地界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数万无辜百姓流离失所,死伤不计其数!”

“暗卫已经设法解救当地百姓,可蛮族势力庞大,终归是杯水车薪。”

车厢内彻底没了声响,只有李景隆沉重的呼吸声。

原来朱允炆说的并非虚言,古州的局势比他想象中还要危急。

这样一来,这趟西南之行,他不仅非去不可,还得快,再晚一步,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百姓要丧命。

...

次日天还未亮,晚枫堂的庭院里就已亮起了灯火。

李景隆身着银白色铠甲,正与家人一一告别。

每次离京办差之时,李家上下都会出来送他,这习惯从他第一次领兵出征起,就没改过。

袁楚凝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在春桃和苏晚的搀扶下,慢慢倚在院门边。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她鬓边的碎发微微晃动,她却丝毫不在意,只是目光紧紧锁在李景隆身上,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担忧。

“不是让你好好在房里歇着吗?怎么还是出来了?”李景隆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

袁楚凝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柔得像清晨的雾:“我想送送你,不管怎样,我都等你平安回来。”

“照顾好自己,回来还要给咱们的孩子取名呢。”

她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也不知道古州有多危险,可她记得,每次朝廷派李景隆离京,都是去做最凶险的事。

上次是平定燕乱,这次是平定蛮族,每一次都让她提心吊胆。

李景隆看着她隆起的肚子,眼底满是温柔,他伸手轻轻摸了摸,笑着说:“名字我早就想好了,要是男孩,就叫...”

“孩子还没出生呢,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急什么?”没等他说完,李母就走了过来,语气带着嗔怪,却难掩担忧。

“一切都等你平平安安回来再说,到时候你想取多少个名字都成!”

李景隆愣了一下,随即冲着李母挤出一丝笑意:“娘,您放心,儿子这次一定全须全影地回来。”

他知道,母亲这是犯了迷信,担心他有事。

李母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欣慰:“记住,你这次去古州,是为了那些受苦的百姓,不是为了别的。”

“只要守住这份心,就不会出大错。”

她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太多君臣相疑的事,自然明白朱允炆把李景隆派去西南的心思。

可她是妇道人家,朝堂上的事插不了手,只能叮嘱儿子守住本心,保护好自己。

李景隆重重应了一声,又转头看向袁楚凝,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等我回来。”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走向院外的白色战马。

福生已经带着二十名暗卫在门外等候,他们全都穿着黑色劲装,腰间佩着短刀,背上背着弓箭。

一个个身姿挺拔,气势如虹,光是站在那里,就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爹爹!”就在李景隆要翻身上马时,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嫣儿穿着一身小小的红色劲装,手里挥舞着一把木制短剑,从人群里跑了出来,“等嫣儿长大了,一定跟着爹爹一起去铲除逆乱,替爹爹冲锋陷阵!”

李景隆回头看向女儿,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随即一挥缰绳,大喝一声:“驾!”

白色战马发出一声嘶鸣,载着他朝着山下疾驰而去,身后的二十名暗卫立刻策马跟上。

马蹄声在清晨的山道上不停回响,渐渐远去。

袁楚凝站在原地,望着李景隆逐渐变小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收回目光。

她深吸一口气,正想转身回房,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搅动一样,疼得她忍不住闷哼一声,眼前瞬间一花,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少夫人!”春桃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她,苏晚也赶紧上前,两人合力才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晚枫堂的人见状,顿时慌了神,纷纷围了上来。

李母也快步走过来,伸手摸了摸袁楚凝的额头,又看了看她的肚子,脸色瞬间变了。

这时,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女仆挤了进来,她在李家待了几十年,见过不少产妇,只看了袁楚凝一眼,就惊呼出声:“不好!少夫人这是要生了啊!”

这话一出,晚枫堂里顿时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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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穿成李景隆,开局北伐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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