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鑫如此说,兰絮便彻底明了了。
抛开一切不谈,兰絮必须要正视,血参的药用功效,确实不同凡响。
“原来如此!那么,除去当年长在朱衔生坟上的那株十五年的血参外,朱家后来培育出的所有血参,都有如此功效吗?”
“自然没有!毕竟,无论是生长年限、生长环境,以及培育的根本,都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这些,也是二哥说的。二哥的要求高,我只知道,血参的生血与止血的功效,都超乎一般凡品。”
司鑫说的这些,兰絮也能想象的到。
毕竟,这天精地华孕育的原株精品,自然是那些后天嫁接培育出来的仿品,所望尘莫及的。
虽然……血参的生长孕育条件,细想之下,确实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但若非人为刻意营造,而是老天爷赏的,那倒也无可厚非!
天地之间,以腐蚀为养料的,又不止有血参这一种植物。
兰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再次开口问道。
“那么,鬼市上卖的那些呢?比之朱家后来长出的血参,又当如何?”
“二哥说,还是朱家祖坟上长出的血参,在功效和药用上,要略胜一筹!当然,鬼市上也有极个别的不凡之品,能够与朱家的血参一较高下。就像是之前那个小二提到的,被卖了两万两白银的那一株血参。”
“这个……怎么有些说不通呢?!”
兰絮顾自的嘀咕了一声。
司鑫没有听明白,兰絮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她看着兰絮那一脸凝重的神情,又像是在沉思什么事情。
于是,司鑫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陈勇。
陈勇坐的远些,看到司鑫的眼神后,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
主仆三人一早启程,直到未时末,才将将抵达岑州。
这一路上的颠簸,差点没把兰絮的骨头架子都颠散架了。
下车的时候,兰絮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
“天哪,我从前为何没有发觉,太子銮轿如此平稳舒适!我竟还嫌它慢,真是不人心不足呀!”
司鑫听到兰絮这一声哀叹后,不禁掩口轻笑。
“少夫人,您有所不知,这太子銮驾不是慢,而是必须台阁生威,庄严森森!銮轿若是快跑起来,也依然十分稳健。”
“是吗?下次试试!可怜我这一身的骨头架子呦,真真是没一处细缝儿不疼的!”
“那奴婢这就去给你准备沐浴之物,您舒舒服服的泡个澡,便可以尽快歇下了。”
“也好。晚膳便不用叫我了,你们两个人吃吧,我是没那个气力了!”
兰絮这身子,确实娇贵。
这还没怎么着呢,她便已经吃不消了。
翌日,兰絮总算是满血复活。
更让她精神抖擞的是,兰絮一睁眼,便受到了顾允行留给她的书信。
兰絮一边儿欢喜的拆着书信,一边儿好奇的向司鑫发问。
“这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今儿个一早。”
“今儿个?那他是什么时候写好送来的?干嘛昨儿个、前儿个不直接送到廖州城给我呢?我也能早点收到!”
“送信的说……这是少爷早前儿便写好的。少爷的意思是,您若是不来岑州了,这封信便作罢。只有您到了,这封信才会送到您的手上。”
“如此说来,这信里……怕不是我想看的内容!”
兰絮高涨的情绪,瞬间便消减了大半。
原本,兰絮还以为,这是顾允行,写给她的情书,一叙离别后的相思之苦。
可司鑫这话,显而证明了,这封信另有所指。
果然,兰絮在看完了顾允行给她写的那封信后,整个人又好气又好笑。
最后,兰絮拿着那封信亲了又亲,又将信按在胸口处,整个人叫的那叫一个欢实。
兰絮是真的没有想到,她自以为很了解顾允行。
却从来都不知道,顾允行竟然也这么了解她!
这种了解,不是那些细微之处的猜测,而是从本质上的看透!
远的不说,只看这一回,顾允行一早便给她留下的这封信。
信中明确写着,顾允行就知道,兰絮一定会看到这封信。
之所以没有将信送去廖州城,就是不想节外生枝,反倒给兰絮提了醒儿。
顾允行早就猜到了,兰絮一定会对廖州、岑州两地发生的人口失踪案感兴趣。
届时,兰絮便会在表明身份,严令道府台尽早破案,与继续掩藏身份之间难以抉择。
所以,顾允行在临行前,便已经帮兰絮想好了解决方案。
事实上,祁悦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骤然改变行程,直奔岑州而来。
其中一个原因,是那户妇人的孩子被拐一案,刚好发生在岑州。
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则是因为,他收到了顾允行的密函。
有了祁悦这个挡箭牌冲在前,尽心尽力的破案,兰絮便可以放下心来,再为牵挂的游玩了。
事实上,顾允行自然希望,兰絮不要掺和进这个案子中。
他会让祁悦,将这个跨州府的人口失踪案,调查个水落石出。
而兰絮,看到的,最好永远都是岁月静好,餐霞漱瀣的生活。
可是,希望永远是美好的。
事实上,顾允行也猜到了,兰絮要是能如他希望的一眼,那她就不是兰絮了!
诚如顾允行所言,有祁悦出面侦破此案,又有顾允行作为后盾,兰絮现下,已然可以肆无忌惮,做她想做的事情了。
看着兰絮又是叫、又是笑,如此阴晴不定的模样,真真是将司鑫被兰絮吓了一跳。
她战战兢兢,满心疑惑的问了兰絮一句。
“少夫人,您这是……高兴?还是……生气?”
“别家良人,都是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你家少爷,灿若烈阳,晒是晒了点儿,可却能照进人心里头!那股暖意,无人能及!”
看着兰絮那一脸含情脉脉的模样,司鑫不禁笑了起来。
“少夫人,少爷只有在您这里,才是暖阳,才会照耀人心。除了您一个,少爷对谁都是冷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