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少在这儿跟本王耍贫嘴!此行,一切皆由你自己把握轻重!本王只与你说两件事,这第一件便是,南疆之地,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纰漏!第二件则是,照顾好芸娘,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这两点缺一不可,如若不然,本王拿你是问!”
“属下遵命,属下便是肝脑涂地,也定不负太子殿下重托!”
祁悦与霍崇光二人,见司金这副欢喜到就差跳脚的模样,都忍不住出言调侃他两句。
尤其是祁悦,他不仅是初为人夫,更是初为人父。
以周玥现下的情况,也着实不宜随着祁悦一并出行。
再对比司金,这么一个公款谈恋爱的典型案例,祁悦的心里面,别提有多酸了!
倒是一旁的张俊齐,始终默而不语,其他三人都在相互调笑的时候,他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向了顾允行。
顾允行自然也察觉到了,来自于张俊齐的异样目光。
但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
顾允行眼神犀利,他就像是早已看透了张俊齐的那点小心思似的。
一张口,便彻底绝了张俊齐的心思!
“看什么看,早去早回!此事,本王会亲口告知爱妃,至于那些道别、践行的繁文缛节,便能免则免了吧!”
张俊齐拱手应下,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兰絮那巧笑倩兮的模样。
平心而论,张俊齐心中确实酸楚。
可是,看到顾允行如此爱重兰絮,他也深感欣慰。
待四人都离开后,顾允行这才难掩疲惫的抻了抻腰身。
京中局势不稳,皇上心意莫测。
事实上,顾允行在这个时候,将身边亲信全部派出去,也着实是有些冒险!
不过,权衡利弊之下,这个风险,他必须得承担!
思及至此,顾允行侧头瞥了一眼殿内摆放的镂刻。
得了,都这个时辰了,他便是想去找兰絮,也不能够了。
而且,废太子顾景晨,残杀多名押解官兵,潜逃藏匿,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能一直瞒着皇上。
顾允行调整好情绪,迈步便去了皇上的寝宫。
但他来的不巧,申公公说,皇上服了药,刚刚睡下。
“无妨,本王也只是想多陪皇上一会儿。”
顾允行说完,便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到了皇上的身旁,俯身轻轻坐到了床榻边沿。
“太子殿下,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申公公看到,顾允行揭开锦被,轻轻抬起皇上的一条腿,作势便按了起来。
震惊之下,申公公这才掩饰不住慌乱的上前一步,紧着开口询问道。
“本王今日,已经向银大夫细细的询问过,皇上的龙体状况。”
“那……银大夫是如何说的?”
申公公听到顾允行这么一说,面上立马紧张了起来。
虽然,他已经极力控制,不让心底的慌乱显露出来。
可是,他迫不及待追问的反应,还是引起了顾允行的主意。
不过,顾允行并未表现出来。
他依旧低着头,有模有样的替皇上按着腿上的穴位。
“银大夫说,皇上宵衣旰食,辛勤国事。以致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去血既多,阴无有不虚者矣。阴者阳之守,阴虚则阳无所附,久且阳随而亡,故需以补虚为收功之法。”
“呵呵,太子殿下,老奴愚钝,您说的这些,老奴……可是一点都没听明白。”
“此乃皇上病灶所在,所谓虚病实医,便出于此。银大夫每日为皇上施针,主穴多集中于上脘、内庭、梁丘、太冲这几处。而平日里,也最好配合银大夫的医治,要多多按摩足三里、郄门、劳宫、脾俞、隐白这几个穴位。”
顾允行一边说着,一边向申公公示意,那几处穴位之所在。
“哦,老奴终于明白了,前几日,太子殿下您按的,是前几处穴位,今儿个,按的是后几处。”
“是,银大夫曾说过,这针灸之术博大精深,本王不过是临时抱佛脚,现学现卖罢了。无论是手法与力道,都欠了火候。”
“太子殿下无需妄自菲薄,您能有这份孝心,便已是千金难求的了!这些日子,朝上朝下,您都是悬石程书,兢兢业业。稍有空暇,还要来为皇上亲尝汤药。这些,皇上可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为皇上尽忠,为父亲尽孝,本王也只是做了些分内之事罢了!”
就这样,顾允行与申公公,又聊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申公公亦步亦趋的将顾允行送到了寝殿门口。
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给顾允行一点暗示。
“太子殿下您今儿个这么晚,才腾出时间赶过来,想必,定是有要紧的事情,欲向皇上禀奏吧?也是,废太子出逃,兹事体大,太子殿下可要斟酌而行。皇上年纪大了,孺慕之情愈发深重。太子殿下……可莫要因小利,而失大义。”
事到如今,顾允行登基,已然是大势所趋,势在必行。
申公公这个老人精,又怎么会看不透呢?
即便废太子顾景晨,是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尚且抱着一丝幻想,垂死挣扎。
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这不过是困兽犹斗而已。
这个时候,申公公这样做,倒也不全是为了向顾允行卖好。
毕竟,除去皇上对废太子尚有一丝不舍外。
其他人,谁又瞧不出来,顾允行与废太子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顾允行听到申公公提起顾景晨出逃一事,面上神情不禁一怔。
可随即,他便明白了申公公的用意。
“本王多谢申公公提点。”
顾允行心领神会,面向申公公略略颔首,以示谢意。
“太子殿下这是要折煞老奴呀!老奴哪有什么能够提点您的。这时辰也不早了,太子殿下可要注意身体呀!老奴还要伺候皇上,不便远送,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申公公请留步,本王先行告辞。”
看着顾允行渐行渐远的背影,申公公这才转身回到寝殿。
“太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