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天时间,秦文恌便找到黎月滢,表示他的老师愿意见她一面。
过后不久,黎月滢便乔装打扮一番,秘密去了阁老府。
司马璟煜很快收到这个消息,他表情有些惊讶,“你是说,那黎月滢真的去见了章阁老了?”
“世子,千真万确,我们的人时刻关注着黎府,黎小姐做了什么,我们第一时间就向世子汇报了。”
司马璟煜若有所思起来,唇角勾起一抹笑。
“看来,还真的是本世子小看了她了,你且关注着,看阁老有没有明确表明会出席主持论道。”
他以为黎月滢连章阁老的面都见不到呢。
要是黎月滢真的能请得动阁老,那他准备的人也可以撤下了。
他司马璟煜从不做无本的账,早在确定会邀请一个圣人的时候,他就打算动用自己的人脉,真的请一个圣人回来。
但如果黎月滢真的有本事请到章阁老,他也不必动用自己的人情了。
……
此时章府内,章立群目光锐利的看着对面端坐着的女子,见她在自己的审视下依旧面无改色,心里暗自有些赞叹。
少有人能在他的审视下无动于衷的,这小女娃的心性倒是不错。
章立群不知道的是,黎月滢早在他的审神下,整个背后都湿了一层。
章阁老经营官场多年,身上自带气场。
好在这时候他收回目光,声音低沉道:
“听文恌说你要见我,不知道你这小女娃找老夫所谓何时?”
黎月滢紧绷的背脊稍稍放松下来,“章大人,不知您可有听说过前段时间爆火的文书楼。”
“知道一点。”
这背后有司马璟煜撑腰,他还是有所关注的。
“那阁老应该也知道,茶楼近期要办一场论道吧?”
章立群点点头,他也确实是因为这个才对茶楼有了点兴趣,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眉头紧皱起来。
“小娃子,你说这个……是为了这事来找老夫的?”
黎月滢点点头,“论道想要正式被重视起来,须得有一个当世大儒来主持,也更能让人信服。”
章立群表情顿时不悦起来,“小娃子,你这意思,是想请老夫去参加你那什么论道?”
“是。”
黎月滢也不,拐弯抹角,章立群却是冷笑起来。
“你凭什么以为,老夫会同意你去参加这什么论道?”
秦文恌也真是的,这么不靠谱,跟他提这样不合理的请求,居然还给他引荐。
他怎么说也是当朝阁老,一个茶楼举办的什么的论道,还枉想要他过去支持。
他承认,那场论道可能确实有些分量,但还没有资格邀请他过去。
更何况,茶楼背后的人还是司马璟煜。
他是坚定的保皇党,司马家本就被圣上忌惮,他若过去为司马璟煜站台,不就表明自己跟他有关系吗?
“阁老,我知道您为人清廉,因为茶楼幕后之人是司马璟煜就不想参加,也不屑参与党争之事。”
“但这次邀你来主持论道的,并非是司马璟煜,而是我,这场论道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必须要把它办好。”
“论道之事可大可小,阁老又是德高望重之人,在这京城中,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比你更加合适之人。”
黎月滢语气真诚,章立群还是摇摇了要头。
“小娃子,你能找到这里,就该知道我如今的身份,一言一行都被人关注着。”
“哪怕邀请我的人是你,不是司马璟煜,但所有人都知道,文书楼是那司马璟煜。”
“届时,哪怕我与司马璟煜确实没有什么,只要我出席了,京城也会有多番解读,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老夫不能去。”
要不是看在秦文恌的面子上,他才不会这么客气,黎月滢怕是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章立群的拒绝在黎月滢的意料之中,她也不着急,喝了一口茶缓解心中的情绪,这才开口:
“阁老不必这么着急拒绝我,万一……我有一个阁老无法拒绝的条件呢?”
章立群眉头微微一挑,倒是有些好奇起来。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条件是我无法拒绝的?”
黎月滢目光直视他,“阁老身上的顽疾有些年了吧,一直没有办法治愈。”
章立群脸色微微一变,黎月滢说到的顽疾,他一瞬间想到自己身体的情况,难道这个小女娃知道了?
不!不可能。
他很快又冷静下来,唯有底下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他情绪。
“黎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怎么听不懂?”
看着章立群强装镇定的样子,黎月滢放下茶盏,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
“阁老这些年为国为民,眼看这就要到了致仕归家,颐养天年的年纪。”
“却因怪病,那双令所有人羡慕,写得一手草书的手再也没有办法握笔了,阁老……你说,我说得对吗?”
章立群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看着黎月滢的眼神变得锐利,其中还暗含着无尽的杀意。
这个小女娃是怎么知道他这个秘密的?
他的手早些年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只要一握笔,双手就会颤抖,导致他无法在写字。
这些年他也以逐渐归隐为由,不再出新作品。
平常要些奏折那些,他都是让自己的心腹为他代笔写作。
但又因为他身份原因,这件事一直被隐瞒到现在。
他这病,除了为他医治的大夫和心腹外,就连他的夫人也不知道。
看着他眼里的杀意,黎月滢轻声道:“阁老放心,这件事除了你的几个心腹和我,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章立群沉声询问:“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他哪个心腹背叛他了?
章立群确实把自己的病情隐瞒得很好,黎月滢会知道这件事,纯粹是因为前世。
前世章立群被人发现了怪病的事情,被迫无奈辞官。
哪怕皇帝不介意挽留,他依旧觉得没有颜面再待下去。
双手再也无法握笔,这对于文坛中的圣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要不是朝堂还需要他,他早就辞官回家养病了。
在看到被人揭发之后,他也没脸呆下去,顺势辞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