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道理。”孟停云目光灼灼地看她,毫不吝啬地夸道,“还是媳妇聪明。”
沈惜禾瞪他一眼,捡起树枝在地上划拉了起来。
“你为何不认为它是用来生火的呢?”孟停云抱着双臂看他。
沈惜禾头也没抬,“这跟树枝这么粗,生火的话早就没了,为何要留到现在?”
“或许是,没来得及?比如说中途遇到了猛兽或者敌人?”
沈惜禾抽空抬了一下头,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若是你说的那样,那这根树枝正好用来做武器,趁手的很,做武器的话也断然不会这么完好无损了,肯定会折断或者掉些枝丫下来,所以你说的情况大概是不成立,好了,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快帮我一起找,我有预感,这里一定有东西。”
孟停云也不贫了,老老实实地帮忙找起来。
没多久,他们就在洞的一处角落挖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有东西。”沈惜禾一喊,外头的人也悉数跑了进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帮忙开挖,不一会就有一只锦盒被挖了出来,只是年岁久了,这只锦盒上的绣布已经烂了,只留下一个木匣子,沈惜禾几乎要落泪,她一眼便能认出,这只锦盒和其他的锦盒几乎一般大小,残留的绣布颜色也如先前的几只如出一辙,毫无疑问,这一定就是她要找的东西了。
沈惜禾激动地手都有些颤抖,直接用手将锦盒上的细沙土巴拉干净,迫不及待打开去看,果然,当打开木匣子后,确实是一只瓷瓶,底下用小楷刻了一个“菽”字。
“是它!”
众人也松了一口气,忙活了半月,总算是找到它了,只不过他们也没弄明白为何沈傲要将这只瓷瓶放到这里,或许真的是想让那张还原的地图永不见天日。
这么一想,沈惜禾的内心就涌出一股子悲伤,她与她的父亲一个拼命藏,一个拼命找,却都是为了西陵,但沈傲到底有些生不逢时的意味,没有人庇护的官途忐忑谨慎,最终还搭上了性命。
再看身旁的孟停云时,沈惜禾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
她想,她是极其幸运的。
五只瓶子集齐了四只,那么还剩一只仍在皖南道,那个神秘人手里。
可是当他们回到苏城时,又迎来了一个噩耗,沈惜元的云水寨被朝廷围剿了!
带兵的是一个年轻的将领,约莫二十岁左右,一身玄色铠甲立于寨门处,沈惜元不肯束手就擒,拿着武器与他对峙,气氛一度紧张。
“偌大个朝廷无凭无据地就要抓人?我们虽为山中土匪,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请问凭什么?”沈惜元护在众人之前,腰板挺地笔直。
领头的小将不苟言笑,一杆长枪插在土里,威风凌凌:“这些年,宋将军四处荡寇,为了就是百姓安康,如今有人向朝廷检举,你这云水寨抢占农田,压迫百姓,可有此事?”
沈惜元差点就气笑了,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能颠倒是非曲直?
她本想要求山下村民来替自己作证,可转念一想,那些百姓都是老实人,这些官兵显然是有备而来,若是他们说的不是这些人想听的怕是日后有麻烦,只得作罢。
“废话少说,我没干过的事绝对不会认。”
云水寨都是一帮性情中人,见沈惜元护着他们,一时也有些热血沸腾,恨不得与那些官兵拼了。
不知道是谁带头骂了一句,两方便开缠斗起来,沈惜元武功高,自保绝对没问题,但是寨子里还有许多上了年纪的,打起来就显得十分吃力。
陈烈一边护着那些老将,一边奋力抵抗,终究是体力不支,险些被刺伤,几个回合下来,云水寨这群养老的土匪就被打的七零八落,就剩沈惜元和陈烈两元大将还是负隅顽抗,最终那年轻将领长枪一挑,直直地抵在了陈烈的脖子上,陈烈被俘,沈惜元再没办法施展,只得交了武器乖乖束手就擒,但是眼里终究是不甘心的。
温琅将事情告诉沈惜禾时,沈惜禾刚从船上下来,来不及多想一路往沈府奔,却在府门口碰上来传旨的宫人。
那宫人见到孟停云,似乎并不惊讶,恭敬地行了礼便开始宣读圣旨,大概意思是沈府长女沈惜元至今未婚配,赐婚给邵昌的嫡子邵琦磊,择日进京。
这道圣旨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林旭如此身强力壮的好男儿险些没站稳,传旨的宫人他不敢怎么样,却是频频地冲孟停云使眼色,孟停云拦住宫人,笑问道:“敢问为何会选沈家之女?相隔千里竟然也能名动京都?”
那宫人显然不欲多说,尴尬地笑了笑,搪塞道:“陛下的旨意,老奴也不敢妄自揣测。”
说罢就领着众人离去,而两日后沈惜元便被押到了苏城。
两件事碰到了一起,不得不让人多想。
林旭一拳砸在墙上:“定然是邵昌那个老东西搞的鬼。”
“邵家为了与林府联姻也是煞费苦心了。”孟停云想笑,但还是生生忍住了。
沈惜禾不解,蹙眉道:“既然邵家能求的动陛下赐婚自己儿子和惜元,那为何不直接赐婚林旭和邵绮梦呢?”
孟停云本不想提太多宫里对沈家的态度,但是沈惜禾太过聪明,如此一问,便也猜到了其中一二,于是拉着她坐下,叹息道:“其实我父皇如今已经开始忌惮起外姓王,加上你将西陵治理地如此之好,他心里也慌了,怕是他与邵昌达成了某种协议,以联姻之名,让邵琦磊监视起沈家来。”
沈惜禾端坐着,腰身绷的直直的,感慨道:“当真是进退两难。”
“你别担心,我们再想想办法。”
“妈的,邵昌那个老东西,想出这么一个损招,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娶他女儿,气死我了!”林旭气鼓鼓的,腮帮子鼓的像是藏了坚果的松鼠,脸上却是凶神恶煞,对邵绮梦仅存的一点愧疚和礼貌也荡然无存了。
“先别急,但愿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林旭,你自己先回京处理这件事,我得陪惜禾去一趟皖南道。”
林旭指了指自己鼻子:“这事是我能解决的?”
孟停云一笑:“这事不就是引起的?你不解决谁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