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停云没打算同孟停琛告别,几乎是连夜换了衣服出城,风之是半夜将孟停琛叫醒的:“殿下,大殿下他们连夜出城了。”
孟停琛瞬间清醒,狠狠地将一只茶碗掼在地上:“不是说吴大会拖住他们吗?”
“殿下,吴大误杀了人,此刻已经被关在了县衙的大牢里了,他如今自身难保,就怕他将殿下你……”
“他家里人都安排好了吗?”孟停琛揉捏着眉心,一脸疲惫,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吴大竟然将人弄死了!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殿下放心,属下会派人去大牢给他通个气。”
“他们要去哪里?”孟停琛问。
风之知道他问的是孟停云他们,如实禀告:“是往药王山的方向。”
“药王山?”孟停琛眯了眯眼眸,随即冷笑,“他身边那位便是药王山的传人,如今这么看来,我这位大哥是要开始筹谋江山了。”
自从进了江陵之后,掳走沈深深的那个家伙便一直没了音信,沈惜禾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以至于出了江陵都一直愁眉不展的。
孟停云看着天色微亮,空气格外新鲜,他的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可是扭头却看见沈惜禾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怎么了?离开江陵不是应该高兴才是?”
“我担心深深,这么久了一直杳无音信的。”
“没事,他要的东西还没拿到,不会为难深深的。”孟停云递给她一块糕点,“吃点吧,路上没法好好用膳,将就吧。”
沈惜禾接过,咬了一口,浓郁的香甜气息也冲淡了心里的愁云:“你说元庆的背后到底是不是二皇子?”
孟停云看着马车外的风景,心情愉悦,他唇角微扬,笑着道:“是不是他都不重要,反正这个人我是一定会铲除的。”
他用最轻柔的语气说出了最坚决的话,在沈惜禾看来这无疑是孟停云的蜕变。
“二皇子狼子野心,但我也觉得与你作对的绝对不止一股势力。”林旭忽然开口道。
“何以见得?”
“我一直觉得左昭并非是二皇子的人,从他与陈喧的关系便能看出个一二。”
“我也有所察觉。”孟停云表示赞同,“但我始终不知道另一股势力是谁。”
“会同劫持深深的是同一个人吗?”沈惜禾看向孟停云,如今她所能想到的情况就是这些,毕竟她对眼下的朝廷知之甚少,很多时候都是仰仗孟停云的提点。
“现在还不确定。”孟停云喝了一口茶,扭头看向胥子瀚,“你回药王山还有其他事要做吗?”
胥子瀚沉默了片刻,最终在大家的注视下才缓缓开口:“和惜宁的婚事。”
这句话开口无比艰涩,这些日子他也确实在与周秋芸通信,但是一想到与沈惜宁的婚事,他的内心又无比煎熬,但是这也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周秋芸明面上还是小王妃,能得小王爷的庇佑,但倘若他不娶沈惜宁,那沈惜宁这辈子大概便要孤独终老了。
提到这个话题,众人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左右都是至亲,真的无法选择。
所以在到药王山时,胥子瀚一直没果断地提出和沈惜宁的婚事,他们先是说明了五谷丰登五福瓶的事,好在老谷主通情达理,很爽快地将原先受赠的稷瓶交了出来。
沈惜禾过意不去,再三致谢:“胥老先生,这原本是我爹为了感激您医治我奶奶的赠礼,如今我却又要了回来,属实有些不厚道,我向您保证,我一旦揭开这其中的秘密,定然烧制一套更好的瓷器给您。”
胥老谷主摆摆手:“你爹当年赠这只瓶子,也是有他自己的用意的。”
“什么用意?”胥子瀚见大家都疑惑,却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反正是自己爹,也不客气,直接就问出了口。
胥老谷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慢悠悠道:“听闻当年西陵有一处秘宝,原本打算上报朝廷,但是那时候有人向你沈老先生透露,朝中势力不稳,当年的内侍总管权势滔天,这秘密若是传了上去,指不定给西陵带来灭顶之灾,所以,斟酌再三,还是瞒了下来。”
沈惜禾与孟停云对视一眼,他们心中的疑虑算是解开了,难怪沈傲当年要拿走真的地图,而刘文呈上去的却是假地图,也因此被朝廷降罪,可惜也因为怀璧其罪被元庆谋害,这事多少与沈傲是脱不了干系的。
沈惜禾赶紧追问:“当年的内侍总管,如今是?”
“朝中事我一知半解,也不甚感兴趣,只知道当年那位叫刘善存,如今是个什么官,我也不知。”
胥老谷主说完呷了一口茶,轻轻哀叹,似是感慨多年前的那些事一般。
孟停云看向沈惜禾,主动解释:“如今是刘善存的义子刘国甫掌权。”
“内侍也有子嗣吗?”
“呵,常有的事儿。”孟停云轻笑,如今宦官当道的局面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就提醒父皇要整治,只不过宦官掌权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根基太深,一时半会确实无法动摇,只不过孟停云不清楚的是如今的刘国甫和他的二弟是否有勾结。
不过单看刘国甫此人,野心不比孟停琛小,为人又心狠手辣,背地里可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若轮高低,他还真不一定会听孟停琛的。
是夜,他们回到房里后,沈惜禾迫不及待地砸碎了胥老谷主的稷瓶,果然,里面和稻瓶一样,藏了一块残缺的地图,她将之前那块拿出来,两块放在一起,正好契合。
“是了,看来我们的方向没错。”沈惜禾开心道。
孟停云也跟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家惜禾这么聪明,怎么会错呢?”
“孟停云你少拍马屁,还不知道掳走深深的是什么人,他为何会冲着这个来,是不是当年的什么知情人?”
“若是按照我爹的说法,如今明朗的也就两派人,一个是二皇子,一个是刘国甫,会不会是他们其中一个?”胥子瀚托着腮问,他对这些朝廷的尔虞我诈不甚了解,也无心研究,不过这么简单的局面形势他还是看的懂的。
“我觉得此人不太像我二弟。”孟停云沉吟。
“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