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禾却一扭头堪堪避开了。
“林旭,我警告你,再敢过来,我就不客气了。”她指着他,一脸严肃,可是仔细看,又能发现她的眸子里跳跃的光亮。
孟停云才不管她,这回是他胆子最大的时候,他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余光扫了一眼门口,放心地将沈惜禾抵在墙上,不顾她微微挣扎,俯身准确地含住了她的唇瓣,只这一下他便似着了魔一般,难以自拔,他在心里怅然喟叹,这二十年他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竟然不知道原来饮食男女不仅要饮食,还要做做男女之事。
这么一想,他的嘴角竟不自觉地咧开了。
沈惜禾被他笑的分了神,一把推开他,怒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肮脏东西呢?”
“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过,这怎么能叫肮脏呢,同你做的所有事都是美好的。”
沈惜禾脑壳疼,她只知道这人原本是披着纨绔的皮囊,没成想竟然这么油嘴滑舌,翻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就往外走。
孟停云以为她生气了,赶紧追了上去:“你去哪?”
“天心食肆楼。”
“等等我。”
沈惜禾却丝毫没有理会他,出了窑口翻身上马,一扬马鞭,马儿便冲了出去,孟停云站在原地看着绝尘而去的沈惜禾一脸落寞,他“欸”了半天也没见沈惜禾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待她身影消失不见,孟停云这才悻悻然朝着天心食肆楼走去。
沈惜禾喝完半壶茶,孟停云才悠悠然到了,他没用轻功,就故意慢条斯理地在大街上晃,想起第一次见沈惜禾,就是这条街,他甚至去回味了一下当初的情形,这么一回味,时间又耽搁了不少。
他不说话,大咧咧地在沈惜禾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沈惜禾举着茶盏放在嘴边,笑了笑:“甜心说年前新来了一些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孟停云想起第一次跟沈惜禾抢女人的情形,顿时觉得那是自己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他把头摇地像拨浪鼓:“不去不去。”
沈惜禾旧事重提,起了逗他的心思:“看来还是我们云杳入的了诚郡王的眼啊。”
孟停云一愣,有些头疼,心里哀叹,小王爷若还是个男人该多好,面上却急着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又四下扫了一眼堂内,因是过年,休沐的人多,他做贼似的加快了语速:“有你了我谁都不要。”
沈惜禾假装没听见,吱着耳朵往前送了送:“啊?你说什么?”
孟停云刚要拔高音量,就听见隔壁桌的嗓门更大。
“你知不知道赵家老二差点死了,连年都过不了。”
“怎么回事?”
“年前,他去打猎,你说这大冬天的哪里能猎到什么,可是不打猎他们家连锅都揭不开,这不没办法,就往南跑了跑,这一跑跑远了,也不知道跑进哪座山里了。”那人喝了一口酒,压低声音道,“听说在山里遇到了奇怪的东西,差点把命丢了。”
另一个人也来了兴致,酒也不喝了,追问道:“什么东西?快给我说说。”
“嗐,人家出了这档子事,哪里会敲锣打鼓地到处说,我也是听跟老赵家要好的人说了一点,说是赵老二是被什么五颜六色的水给魇着了,回来就神志不清的,问他也说不清。”
“哪有什么五颜六色的水,八成是被山里的精怪给迷了心智吧?”
“我觉着也是,可是赵家死不承认,这可是丢颜面的事儿呢。”
“可不是嘛,我早就听说这附近的山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一个人呐可别往里头钻,怪吓人的。”
孟停云和沈惜禾听了个大概,对视了一眼,各自抬了抬眼前的茶盏,抿了一口茶。
等旁边二人走了,沈惜禾才问他:“你说赵老二说的五颜六色的水是什么?”
孟停云捏着茶盏盯着她:“你也信有五颜六色的水?”
“不然怎么解释?真如他们说的被不干净的东西迷了心智?”
“我曾听子瀚说过,在深山老林里会有一种瘴气,待的时间久了便能让人产生幻觉,这什么五颜六色的水啊指不定便是出现了幻觉所致。”
沈惜禾点头,这个她也听沈傲说过,所以她不轻易进山里,就是怕遇到瘴气。
但是她心里隐隐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五颜六色的水难道真的只是幻觉吗,可是她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否定:不是,不是——
孟停云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尤其是沈惜禾认为对的事,他不会轻易否定掉,所以在沈惜禾叫来甜心时,他并未阻止。
“甜心,夜灵和寻踪在吗?”
“在在,小王爷是要找他们吗?”
沈惜禾摇头,又冲甜心招了招手,甜心靠了过来:“你让夜灵和寻踪去一趟苏城南边的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五颜六色的水。”
甜心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说还有五颜六色的水,但小王爷交代的事她不敢怠慢,赶紧应下了。
孟停云兀自笑了下,再抬头时发现沈惜禾看着他,他撑着下巴道:“你就是个倔脾气。”
“那倔脾气有事要你做。”
“洗耳恭听。”
“朝廷的回执不日便会到了,市舶司的建立也迫在眉睫,总得有个来督建,要不你来?”
“这事我不方便出面。”
沈惜禾料到他会这么说,一侧眉毛挑了挑:“那你有合适的人选?”
孟停云沉吟了片刻,道:“陈喧如今只是一介商贾,自然是无权承担起督建的重任的,倒是可以让左昭来,他作为巡察使再合适不过。”
沈惜禾对他的用意几乎是秒懂,她坏笑着指了指他。
孟停云也跟着一笑:“你也知道,朝廷办事嘛,向来不会出多的银子,都是拨了凑合的款还要把事办的漂亮,让左昭来督建,他的身份摆在那,自是不敢偷工减料,这一块有你盯着呢,那不足的银子只能他自掏腰包,陈喧跟他穿一条裤子,这么好的巴结机会也不会放过,啊呀——”
孟停云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美滋滋地咂摸了一下嘴,“咱们省心省力,他们劳心劳力,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