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二哥对我最好了。”清河郡主见孟停琛维护她,心里美滋滋地,“那你说,停云哥哥不会真的有断袖之癖吧?”
“这个,我也没亲眼见过,不好妄下断论,不过你若想知道,我们试一下便知了。”
“怎么试?”清河郡主有些迫不及待,这些年她被孟停云这么避着,早就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如今若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也好对症下药。
孟停琛高深莫测地一笑,冲清河郡主招了招手,清河很快附耳过来,孟停琛说了几句话,清河便露出欣喜的笑来。
“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孟停琛一早也没出门,听清河郡主说孟停云跑了,突然也来了兴致,可是他的人近不了孟停云的身,无法得知具体行踪,只能利用这个妹妹来打探消息了。
清河郡主摇了摇头:“不知,不过我回来时听君来的掌柜提起,似乎停云哥哥特别喜欢听曲,这几日你命人包下了客栈,唱曲的进不来,会不会是去别处听了?”
“正好,我来这两日还没去江陵看过,今日不如你同我一起出去走走?”
“好呀,我先回房换身衣服。”
孟停琛在楼下等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清河郡主这才姗姗来迟,她换了一件藕粉色的裙子,薄施粉黛,瞧着有些小家碧玉的灵动,孟停琛心下感叹,若不是这丫头有用处,这么好的一颗白菜才不会便宜了孟停云。
二人在街上晃了一圈,最终在一家小酒楼遇到了孟停云,如今江陵城包客栈的挺多,以至于孟常和小翠已经无处可去,那些有钱人都是点了青楼里的头牌去助兴,哪里还有他们这种乡野村夫谋生的地方,只能游荡在这种散客较多的小酒楼里讨生活。
孟停云和沈惜禾倒听不惯青楼头牌的淫词艳曲,觉得孟常和小翠的曲子别有一番意境。
三人正听的起劲,孟停琛带着清河郡主款步而至,见他们听的入神,也不打招呼,直接坐在了一旁。
孟停云侧身对着他们,没在意,倒是沈惜禾看了一眼清河郡主,桌子底下用脚踢了踢孟停云,孟停云这才回过头来,见一脸笑意盈盈的清河郡主,瞬间冷下了脸。
清河郡主看的分明,但她丝毫也不在意,仍旧笑着道:“停云哥哥,我听闻你喜欢听曲,所以也出来听听,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孟停云心里冷哼一声,目光转向孟停琛。
“大哥。”孟停琛草草行了一礼,“这曲子果然与众不同,比那些个莺莺燕燕唱的好多了,还是大哥懂欣赏。”
“嗐。”孟停云讪笑一声,“你也知道你大哥我没什么爱好,就对这些东西颇有兴趣,若是往后你想听,我可以给你介绍。”
“说到这个,我在江陵还有一位挚友,文武双全,也精通音律,主要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我想大哥与他定会很投缘,抽空我给你引荐。”孟停琛笑了笑,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了沈惜禾的身上。
过程虽然很短,但是孟停云还是捕捉到了。
他在心里打了个卷,很快理清了孟停琛打的什么主意,他这个二弟常年派人跟着他,若不是有逐剑,加上他自己警惕,都不知道被他得逞多少回了,如今他整这出幺蛾子,无法是想将人安插在他身边,但是若只是安插个人为何要特地提一下“丰神俊朗一表人才”,还看了一眼男子打扮的沈惜禾呢?
孟停云嗖然看向坐着不语的清河郡主。
清河郡主见孟停云看她,心中一喜,脸上的笑便更加灿烂。
“清河妹妹以为如何?”他的声音格外温柔,竟是比以往少了几分寒意。
清河郡主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跟自己说话,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但见孟停云竟然含情脉脉地看向她,她开始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身子也感觉轻飘飘起来,原先孟停琛同她说的话早已经抛到了脑后,几乎是脱口而出:
“自,自然是不要。”
在旁人看来清河郡主是不愿意孟停云听那些靡靡之音,并以此结交一些狐朋狗友带坏了他,可是只有清河郡主和孟停琛知晓,孟停琛安排此人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试探下孟停云是不是断袖之癖,他若接受了就当安插了眼线,若是不接受清河便可以继续纠缠他,也无非是孟停琛的眼线,对于孟停琛来说,这不过是一举两得的事,无论孟停云怎么选,对他来说都没有坏处。
孟停云呷了一口茶,笑意柔和地与清河郡主对视。
“那便听清河妹妹的。”语罢他又转向孟停琛,笑意更浓,“只能拂了二弟的好意了,你也知道女儿家总是小心眼的。”
此话虽说的暧昧不清,但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惜禾低头喝了一口茶,长睫掩映了眼底的眸光,孟停云轻轻扫过她,心里有些没底,但他必须要这么做,若不然定然就被孟停琛牵着鼻子走了。
“看来大哥还是很在意清河的,那我便不枉做小人了。”孟停琛语气讪讪,听不出是真的失意还是场面需要。
清河郡主得了孟停云的青睐,整个人都兴奋地坐立不安,她时不时地想靠近孟停云,反正孟停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断然是不会喜欢男子的,于是她越发大胆起来,漫不经心地碰碰他的手,又挨着他的肩膀,小动作不停。
孟停云为了把戏做足,只得咬牙忍着,面上还得露出十分享受的神情。
那边孟常和小翠的演出也结束了,二人本想过来同孟停云等人打个招呼,但见他们这桌坐了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和姿容昳丽的女子,又生生止住了脚步,这些人皆是他们高攀不起的。
但是,那日孟停云他们出手救了他们后,那些赌坊的打手便再没来找过他们的麻烦,这几日就连孟大书都安分了些,回来后也不冲他们发脾气了,自个儿躲在屋子里,所以这几日的演出他们还攒下了一些钱,打算想再请孟停云他们吃顿饭。
甚至,如果后面几个月孟大书能一直如此,最好不再嗜赌,他和小翠便打算要一个孩子,到时候孟大书有事做了兴许就不会留恋赌坊了。
这么一想,孟常的嘴角扬了扬,看了一眼孟停云,孟停云正好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孟常生怕给他添了麻烦,匆匆低下头,领着小翠出了门。
见演出也结束了,此时已经快要晌午,孟停云兴致缺缺,打发孟停琛:“二弟,我们约了人,就不跟你们一起用膳了,你们请自便。”
他率先起身,清河郡主一把挽上他的臂弯,撒娇道:“停云哥哥,你要去哪,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二哥好生无趣,同他在一起闷死了。”
岂料孟停云一把拂开她的手,语气不容置喙:“不方便。”
清河郡主一噎,一时没反应过来,方才还和风细雨的人,怎么此时又冷冰冰的了,她委屈地瘪了瘪嘴,看向孟停琛。
孟停琛无奈,只好打圆场:“大哥说了有事,定然是很重要的事,你就别跟着去凑热闹了,这一会不见也不会死。”
不等清河郡主说话,他又转向孟停云,“大哥,我们兄弟二人已经许久未聚了,既然你晌午不便,那晚膳来有凤来仪,我请了江陵最好的厨子,我们好好喝一杯,如何?”
孟停云没想到会在江陵遇到孟停琛,但遇上了也不奇怪,这厮明里暗里地跟踪他,知道他的行踪不稀奇,不过若是一直不答应他的请求,这厮指不定会耗多久下去,他斟酌了一番,应道:“成,那晚上见。”
清河郡主见他松口,方才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娇滴滴地看向孟停云,柔声道:“那清河同二哥一起在有凤来仪等停云哥哥来。”
孟停云懒得应,起身就走,林旭和沈惜禾赶紧行了一礼,匆匆跟了出去。
“殿下。”在一处巷子里,逐剑陡然出现,“方才有两人跟着,已经被我解决了。”
孟停云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来的快。”
“保护殿下是我的职责。”
说完便又隐到了暗处。
孟停云和沈惜禾去了孟常的家里,方才孟常离开的那个眼神分明就是有话要说,孟停云怕他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便开口,所以特地来看看。
孟常和小翠正在院子里晒咸菜,老远地便看见三个人往这边走,还没看清楚脸,但三人的衣服在日光下光彩夺目,瞧着便是身份尊贵之人,待三人再走近了些,孟常这才敢确定,来人正是孟停云他们,赶紧丢下手里的伙计迎了过去。
“三位恩公,怎么突然来了?”
“没事,路过,顺道来瞧瞧。”孟停云扫了一眼院子,较他们第一次来院子的篱笆已经翻修过了,门口的杂草也除了,此时这院子瞧着似乎是大了些,那挂在墙上的咸菜发出淡淡的香气,而小翠的脸色也比先前要好,看来是他多心了,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恩公,方才在酒楼想着邀请诸位来家里做客,但见您身边有人便没有贸然打扰,不知几位恩公可方便,留下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