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轩当场傻了眼。
玄清阳诧异地看过来,显然白沧月的出现让他出乎意料。
白沧月倒是平静不已,她伸出小手轻轻扯了墨子轩的袖子,墨子轩被迫回过神,脸上一片羞红,他咽了咽唾沫,很是为难地看向二皇子。
玄清阳见他们两个都是幼学班的稚童,他瞥了一眼墨子轩坐的位置,便淡淡笑了笑,笑容如同和煦的暖阳,“墨小公子尚且年幼,又是第一次参与,便不作数了,下次可不要挑那么显眼的地方坐了。”
墨子轩和白沧月坐的位置,向来都是胸有成竹的才子才敢坐的,那个位置最是容易卡到酒杯。
墨子轩听了二皇子这番话,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玄清阳言罢,他身边一位同僚揶揄笑道:“墨小公子那可是墨丞相的独子,墨丞相乃是御昭学富五车之人,墨小公子肯定独得丞相真传,做首诗而已,轻而易举。况且咱们这个游戏不是有个规矩,若是做不出诗来,可要罚酒三杯。”
那人轻轻地摇着折扇,似乎不嫌事大。
墨子轩心里咯噔一声,做不出诗来他已经丢脸极了,若是他再喝三杯酒,估计他爹回去就将他扒皮抽筋了。
“我来!我来!”一个稚童的声音忽然想起,白沧月看去正好是白晴身边的白子礼。
白子礼站了起来,甚至想要去抢那个酒杯。
白沧月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白晴的神色,只见到白晴脸上风轻云淡地笑着,显然已经想好了诗,并且告诉了白子礼。
白子礼从白晴那里知道诗,忍不住想要一洗当天学狗叫的耻辱,已经朝着墨子轩这边跑了过来。
白沧月扯了扯墨子轩,悄然道:“子轩哥哥,你不是正好背了两首诗?”
墨子轩回头,只见到白沧月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墨子轩瞬间什么烦躁都没有了,他恍然记起了前几天白沧月给他的诗,其中可不正有花月两个字!
“我知道了。”墨子轩在众人的差异下捡起了面前的酒杯,背诗似的想着那句词,“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墨子轩背完了之后,回过头看着白沧月,挑了挑眉似乎在问背得对不对。
白沧月轻轻一笑,慷慨大方地夸赞道:“子轩哥哥好厉害!”
墨子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白子礼听到诗,懵地一下就站住了,白晴的脸上也满是错愕。
玄清阳听后愣了一会,他总觉得这是首似曾相识,随后他回过神,笑着拍掌道:“好词!”
就连方才坐在玄清阳身边想要看墨子轩笑话的同僚也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毕竟谁也没想到丞相家的小子五岁就能做出这样好的词!他们五岁的时候,还在读论语呢。
“不愧是丞相的儿子,果真有墨丞相的真传!“
周围满是对墨子轩的赞誉,墨子轩沾沾自喜地傻笑着,感激地看向旁边的白沧月,要不是前几天白沧月不知道从哪里给他弄来那么几句诗词,他也不会这么轻易蒙混过关。
白子礼蔫蔫地回到白晴身边,埋怨地看向白晴:“阿姐,这不是你告诉我的诗吗?”
白晴缄默不语,她的目光直接看向了墨子轩身边的白沧月,只见到白沧月一脸激动地给墨子轩鼓掌。
白晴困惑地皱了皱,是她想太多了?还是本来这些诗在这里早就有的?
白晴定了定心神,继续去想另外的诗。
白沧月见白晴收回神色后,这才收敛了笑意。
墨子轩作了诗,看着手中的酒杯就像看到烫手山芋一样,赶紧放回了溪中。
酒杯顺流而下,好不容易又停在一群姑娘的面前,那群犯了愁,各个都不敢去捡那个酒杯。
毕竟有墨子轩的词珠玉在前,她们这些哪里作得出比墨子轩要好的。
白晴眼见她们迟迟不肯拾起酒杯,低头附在白子礼耳边悄悄地说了一番话,这才朝着那边的姑娘道:“我弟弟倒是想出了一首,这酒杯也正好落在我们这儿,不介意我就捡起这酒杯了。”
她们知道白晴是北学班有名的才女,白晴主动帮他们解围,她们怎么会不肯。
所有人纷纷往旁挪了点位置,那酒杯就好像落到了白晴姐弟的面前。
白子礼正准备伸手去捡,突然一只娇小的手一把捡起了那个酒杯。
只见那姑娘眉色飞扬,眼神中神采奕奕,一看就知道身份尊贵才能带来如此自信的底气。她捡了酒杯拿在手中,不遑多让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白晴一愣,不知所措地回头看向白晴。
白晴诧异地看向身边这个女孩,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竟然也能做出自己刚想说的诗来。
难不成她会的诗,这里早就已经有了!
那她答应帮白子礼找回场子的事情,不久泡汤了?
玄清阳略微颔首,露出了欣赏的目光,就连他身边刚才故意刁难墨子轩的同僚慕星辰,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
难不成丞相家中那么容易出才子才女吗?
“若是无意外,恐怕这笔恐怕要落在墨家的姑娘手中。”向来孤傲的慕星辰也忍不住脱口而出。
玄清阳微微摇头,他不知为何有一种直觉,他觉得白晴肯定能做出全场最好的诗。
他记起上次在国子监捡起的那首……
恍然间,玄清阳如遭雷劈,下意识地看向墨子轩。
只见那棵杏花树下,墨子轩正凝神看着白沧月,白沧月懒洋洋地仰在树干上,怀里是一方手帕包着的点心,她一小口一小口地送进嘴里,吃得满嘴都是,平安在给她细心地擦拭嘴角。
墨子轩还拈了一块,吃了一口吐了出来,惹得白沧月怒目瞪着他。
墨子轩所吟诵的那首正是白晴在国子监写过的,玄清阳并不觉得墨小公子会是那种抄别人的诗据为己用的人。
白沧月感觉好点心都被墨子轩浪费了,她好奇地问:“墨小胖,刚才那个人是谁,怎么会知道那些诗呀?”
墨子轩瞥了那姑娘一眼,怂怂地收回了目光,“她是我堂姐墨芸,我将那些诗交给我爹的时候,她正好也在,估计是被她偷看去了。”
墨芸的才识本来就不差,只是性子很倔。他爹经常说墨芸若是男子,丞相府肯定要交给墨芸,绝对轮不到他身上。
他本来以为墨芸不会用这些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