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吉带着白沧月来到御澜殿,此时御澜殿外远远便能听到苏贵妃的声音。
“皇上,明月今天在国子监写了几幅字,还请皇上过目,顺便指点指点明月。”苏贵妃嘴角挂着柔情的笑,柳腰轻摆地将玄明月的纸放在玄天澜的面前。
玄天澜刚处理完政务,看起来没有太多精神,他只是随意一看,给了句夸奖,“明月的字又长进了。”
玄明月听到玄天澜夸她,得寸进尺地问:“父皇,我的字长进了,那我能请求父皇要一份恩赐吗?”
玄天澜挑了挑眉,“只要朕能做到的。”
玄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她想要父皇将白沧月给赶出宫!
可是来之前母妃让她不能这样说,这样会让父皇更加讨厌自己。
玄明月吸了吸鼻子,一双眼睛瞬间流下两行清泪,哭着扑向玄天澜,“父皇,我想要让父皇取消小冥王的禁令,准许小冥王进宫。”
玄天澜静默了,小冥王上次差点杀死了沧月,他估计沧月不再敢看到他。
“不行!”
“为什么不行?”玄明月穷追不饶,“小冥王上次不是故意的,冥王妃都告诉我了,她说是她和小冥王在御花园聊天,恰巧碰见白沧月偷听他们说话,小冥王以为白沧月是探子,这才出手伤她的。可是后来小冥王知道她是公主,不也帮她杀了毒蛇,救了她吗?”
“就算是误伤,可朕不容允一个敢在朕后宫之中动手的人。”玄天澜很是坚决。
玄明月听到玄天澜不答应,心里对白沧月又气又恨,骄横道:“之前太子不是怀疑她是奸细吗,说不定她根本就是奸细,不然怎么可能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听别人的事!”
苏贵妃没想到玄明月竟然又口不择言了,眼见玄天澜的脸色铁青,她连忙上前故作温婉道:“明月,你怎么能说这话呢?沧月现在不过才三岁,敌人也不可能派一个三岁的探子过来吧。不过沧月这孩子也真是的,天天偷偷跑出去,还偷听别人讲话,这难免会让人误以为是探子。”
“我没有!”白沧月迈过御澜殿的栏杆,一手摸着刚挤出来的眼泪,哭哭咧咧地朝着玄天澜跑来。
傅吉跟在白沧月的身后,刚才苏贵妃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在了他和白沧月的耳中,傅吉心想被人这样怀疑,三公主的心里该是有多委屈。
“父皇。”白沧月的声音带着小孩子的哭腔,敏感又脆弱,“父皇要是真的以为我是探子,那就将我赶出宫去吧,或许只有我离开父皇的身边,才没有人怀疑我是探子。”
苏贵妃有些诧异,白沧月是什么时候来的。
“父皇,她都自己要求出宫了,你就赶紧答应她吧!”玄明月巴不得赶紧将白沧月赶走。
“混账,有你这样跟你皇姐说话的!”
玄天澜气得手指发颤,刚才他还夸奖玄明月字写得有长进,现在玄明月的纸已经被他捏成一团,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苏贵妃知道玄天澜这是气极了!
白沧月偷偷地看了一眼,心想玄明月还真是童言无忌。
玄天澜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沧月放心,父皇不会赶你出宫。”他转头对苏贵妃说的话又恢复了凌厉,“贵妃,朕让你管教明月,你就是这样管教的,帮着外人教唆朕来惩罚她的姐姐。”
苏贵妃知道自己理亏,“臣妾知错了。”
心里恨极了冥王府那对母子,若不是他们教唆明月今天怎么会在御澜殿里失态。但是苏贵妃不敢提冥王府半句,生怕被玄天澜知道明月半路逃课去冥王府会更加生气。
玄天澜没有理会苏贵妃,当看到白沧月的时候,她的目光便一直围绕着白沧月转,“沧月,今天在国子监习的字呢,拿出来给朕看看。”
白沧月从自己的小布囊里面取出了练字的宣纸,交给了玄天澜。
玄天澜打开一看,发现白沧月写的字竟然比玄明月刚才给他看的还要多。
上面的笔画很是稚嫩,一看就是幼童拿不稳笔写出来的。
玄天澜很耐心地一幅幅看完,心里却很是纳闷,为什么玄明月只写了那么少。
苏贵妃见状不妙,几个跟随玄明月去国子监的宫婢也都垂下了头,不敢多言。
本来她们还想借此机会笑话三公主的字,却没想到三公主竟然是个静得下心来上完课的人,这些她们公主不挨批已经算好了。
“皇上,臣妾带月儿回明月宫习字。”苏贵妃见机行事,急忙带着玄明月抽身退出御澜殿。
此时御澜殿里只有傅吉,白沧月和玄天澜三人,玄天澜冷声问道:“为何明月写的字只有这么几个?”
傅吉心想还是什么都瞒不住玄天澜,他只好道:“陛下,臣去国子监接三公主回来的时候,明月公主就已经回到了宫中,听说是贵妃娘娘派人去冥王府接回来的。”
白沧月安安静静地听着傅吉的话,她心想玄明月那群宫婢可真是蠢,傅吉是玄天澜身边的红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傅吉呀。
玄天澜一阵冷笑:“难怪,原来是冥王府母子教唆明月回来挑起纷争的,这冥王府居心叵测!以后可不能放任司苍冥接近两位公主!”
玄天澜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看着趴在自己膝上,还在发呆的白沧月,一把将人给抱了起来。
“来,父皇教你习字!”
白沧月端坐在玄天澜的怀中,傅吉公公在玄天澜的书案上铺了一层上好的宣纸,就在一旁开始研墨。“三公主现在写的字确实是不那么如意,可只要有陛下教导,三公主的字很快就能超过幼学班的学子了。”
玄天澜嘴角得意地勾了起来,他耐心地教着白沧月怎么握笔,白沧月按照玄天澜教的方法抓起了毛笔,正准备落下笔锋时,一张宽厚温暖的大手直接将自己的手给包裹住。
“天字该是这样写的。”
玄天澜带着她的手,没过多久就已经写出了一个遒劲秀丽的天字。
“父皇再教你写自己的名字。”对上白沧月,玄天澜的耐心总是多了很多。
傅吉公公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敢上前打搅这对父女。
窗外黄昏正好,透过琉璃窗照进了御澜殿里,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恍惚。
白沧月仿佛真的不识字一般,被玄天澜带着写完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接下来玄天澜又带她写了三个字,白沧月看着宣纸上那三个字,定住了目光。
“白元灵。”白沧月在心里默念了出来。
白元灵可不是她的生母,白晴的义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