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白元灵算不上白晴的义母。
义母,那可是白晴自己自认的。
她记得书中白晴处处被玄明月刁难,最后和她的原身白沧月惺惺相惜,白沧月临死的时候,将信物给了白晴。
白晴为了更好利用白沧月的东西,于是自认白元灵为义母,哪怕全文到了最后白元灵都没有出现。
白晴从此走上了人生的巅峰,她遇到危险,玄天澜和其他国君争相救她,甚至还有武林最神秘的组织藏月阁供她驱遣。
白沧月这么仔细一想才发现,原来这些待遇全都是白沧月的呀。
白沧月楞了神,玄天澜轻声问:”月儿,想什么呢?“
白沧月摇了摇脑袋,好奇地问道:”父皇,白元灵是谁呀?“
玄天澜握住笔的手忽而一顿,笔锋落在宣纸上,撒了些墨点,刚刚写好的字就被毁了。
白沧月只见到他静静地看着宣纸上的纸,看了大概有好几息的时间。
“白元灵,是你的母妃。”
傅吉怔了怔,巴不得捂住耳朵当做没有听到,虽然他早有料到,却没想到陛下在此时对小公主说。
“哦。”白沧月眨了眨眼睛,很是平静。
玄天澜将白沧月放下,让白沧月独自一人坐在了龙椅上,他到御澜殿后面书房的画篓里找出了一幅尘封许久的画。
“傅吉,将桌子上的笔墨收起来。”玄天澜吩咐道。
玄天澜小心翼翼地将画在白沧月的面前铺了开来,白沧月只见到里面有一个面容姣好的白衣女子,飘然若仙地坐在一片莲叶接天的湖畔,她手持着一纨扇,惬意不羁地扇着风,纨扇后则是女子回头那一瞬倾国倾城的笑颜。
芙蓉如面柳如眉。
画里那轮皎洁的明月都不及她炫目。
玄天澜伸手摩挲着画,眼眶中竟然有些许水雾,他触碰到画的手都是微颤的。
白沧月看着画中人,她感觉画里的人实在太过美好,也难怪玄天澜年年不忘。
“这幅画是朕当年在莲湖初见她时,画下的。“玄天澜喃喃自语道。
当初白元灵就是在莲湖救下了玄天澜,玄天澜那时候哪怕知道白元灵已经心有所属,也回不了头了。
“这幅画就送给你吧。”玄天澜良久才说了这句话,他缓慢地卷着画轴,仿佛在留恋画上的温度。
白沧月见到玄天澜脸上满是不舍,她可不敢收玄天澜这么大的礼,“不了,父皇,这幅画你收起来就好了,若是沧月想看,沧月可以过来父皇宫中看的。”
玄天澜还是将画给卷了起来,用云锦画袋小心地装好,交到白沧月的手中。
“父皇留着也是睹物思人,还是给你吧,她本来就是你的母妃。”玄天澜吸了吸鼻子。
白沧月没有想到这个平时无所不能的君王竟然也有差点哭了的时候。
傅吉劝道:“三公主,您收起来吧,这是陛下的一片心意。”
傅吉心想陛下这是想让从未见过母妃的小公主记着母妃的样子。
白沧月抿了抿唇,恭敬不如从命地将画给收下了,她小心地抱在怀中,生怕玄天澜觉得自己不重视。
“对了月儿,你当初为何只想要沧月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何人所起?”
骤然被玄天澜这么问,白沧月瞬间打起了精神。
她说出了之前想好的那番说辞:“父皇,白沧月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是谁起的,自我记事以来,她们就喊我白沧月。曾经我好奇向一个老婆婆打探,她说白沧月这个名字很有可能是我娘亲起的。”
“是她起的吗?”玄天澜喃喃道。
白沧月点了点头,“对呀,既然是娘亲所起,那就不能改了!以后要是娘亲回来,见到沧月长这么大了,肯定认不出沧月。可若是我叫白沧月,那娘亲一定会记得这个名字。”
玄天澜伤神的瞳孔中突然闪过一片光亮,“你是说她以后还会回来?”
白沧月被问得懵住,她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原文中白元灵到了最后都没有出现,她也不知道白元灵是生是死。
傅吉一看便知道自家陛下又陷入癔症了,白姑娘早就在三年前生小公主的时候难产而死,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呢?
“陛下,白姑娘已经走了。”
玄天澜平生第一次有一种强烈的意念觉得白元灵会回来,“她不会死,当初你们说沧月也死了,可是沧月不是也活着。”
玄天澜更加坚定了不让白沧月改名的决心,他伸手搭在白沧月的肩膀上,“月儿,以后谁也不许改你的名字,以后你的名字依旧叫白沧月,不过是我玄家的公主。”
玄天澜这话的意思,竟然是让她连姓都不用改了,哪怕姓白也是御昭的公主。
傅吉为之一惊,“陛下,之前可没有这种先例呀,三公主要是照着白姑娘姓,以后肯定会有很多人在背后对小公主说三道四。”
“若是谁敢多说一句,朕封了他的口。”玄天澜执拗不改。
白沧月也觉得这样挺好的,她都被别人称呼了好多年的白沧月了,突然被改成玄沧月,怪不习惯的。
“就听父皇的!”白沧月弯了弯眼睛,笑了笑。
傅吉看着眼前这对父女,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前这两位主子都想胡来,他一个奴才能怎么办。
白沧月在御澜殿内用了晚饭,才被宫姑姑和平安接了回去。
玄天澜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出神。
傅吉想起小公主上学只有一个小书囊,不像明月公主那样被苏贵妃置办得面面俱到,他忍不住提议,“陛下,现在白贵妃不在,不如先给小公主找个母妃照看着吧。哪家的孩子能没有娘呢?”
玄天澜忽然记起,前不久他让皇后帮忙给沧月找一个母妃的事,若不是后来苏贵妃将人给弄伤了,这事也不会耽搁到现在。
“原本我想要让沧月养在苏贵妃膝下,好让明月与她作伴,但看来苏贵妃根本不配养。”玄天澜想起了前段时间皇后的殷勤,虽然皇后身份尊贵,也有想要收养白沧月的意思,但是皇后年纪太小,估计不会养小孩。
玄天澜想来想去,也就剩下一个人选了。
“今晚,让怜妃娘娘搬过去重华宫,与沧月作伴。”
听到玄天澜的命令,傅吉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明明是怜妃娘娘收养三公主,陛下确定要让怜妃娘娘搬过去重华宫,而不是三公主搬过去怜妃宫中?
白沧月手里揣着一副画卷回到了重华宫,她摘下云锦画囊,将里面的画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抬手指着最中央的位置,“平安,就挂在那里。”
宫姑姑忽然走了进来,见到小公主手上那幅美人图,只看那么一眼她便觉得画中人美极了,好像似曾见过。
宫姑姑好奇地问:“三公主,这是哪里来的画?”
平安将刚才陛下赐画的事情告诉宫姑姑,宫姑姑忽而一震,难怪这画中人她看着似曾见过,原来是三公主的母妃,白贵妃。
当初苏贵妃还是四妃,若不是白贵妃被奸人陷害,怎么可能在生产三公主的时候难产而死呢?
宫姑姑再看了眼,白沧月和平安已经将画卷给挂了起来,就在房间中央,这走进来的人一眼便看到了。
白沧月就是想要将画放在显眼的地方,让玄天澜知道自己的重视。
白沧月拍了拍手掌,却见到宫姑姑一脸地为难,宫姑姑艰难道:“奴婢方才正想跟小公主说,怜妃娘娘今晚可能要过来重华宫。”
白沧月一惊一喜,不敢相信地问:“怜妃娘娘怎么会今晚过来呢?”
宫姑姑问:“三公主,您刚从陛下那边回来,陛下没有跟你说以后怜妃娘娘就是你的母妃吗?以后怜妃娘娘都要住进重华宫照看三公主呢。”
白沧月瞬间一惊,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白沧月想起了御澜殿那个不太靠谱的父皇,哪有让怜妃搬来她这里的呀,这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将她未来靠山得罪了。
白沧月忙不迭地跑去镜子前坐了下来,用小手抓顺了自己的头发,端摩了自己的小脸有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这才走出重华殿。
重华宫外,
一个身姿窈窕,成熟端庄的美人驻步停留,她看着一派风轻云淡,慢条斯理地看着重华宫的匾额,“这就是重华宫了?”
怜妃重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住进重华宫,她进宫来便知道这重华宫早有归属,也不愿跟别人争这些东西。
怜妃身边的大宫女锦香虽然知道自家娘娘不争于世,可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还是很忐忑不安。
这还是宫里头一回当母妃的跑到女儿宫里住。
锦香婉言道:“娘娘说不定是陛下看着三公主年纪小,让你帮忙养上几年,等到三公主年岁大点,再让娘娘自己住。娘娘,月怜宫奴婢会派人时常收拾着。”
毕竟长期住在三公主这里,她们家娘娘恐怕被后宫那些娘娘笑话死了。
怜妃侧头淡淡道:“住在哪里都是一样,只不过看与我同住的人罢了。”
怜妃娓娓走进来,带着身后锦香一贯丫鬟,守在重华宫的侍卫认出是怜妃,皆恭敬地放行。
怜妃慢悠悠地跨进那九层楼阶,跨进了重华宫的宫门,只迈进了一只脚,重华宫的视野便尽数收在她眼中,她只看了一眼,便震住了。
这重华宫可真与别处的宫殿不同,就连这进去内殿的宫道都不知道镶嵌了多少夜明珠作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皆有,这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的御花园。
玄天澜下了禁令,后宫的妃嫔都不能进重华宫,她之前路过远远地看着,便知道重华宫里面奢华,却没想到奢华到了这个地步。
近随怜妃左右的锦香一步迈进来,也瞬间站定了。
锦香目瞪口呆,“这……这比月怜宫也好上太多了。“
怜妃屏息回神,看来并不是住在哪里都一样的,这回还真是她们占了三公主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