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幽冥狂的死导致宫浅幽对周围的一切都放松了警惕,这些日子,他根本不可能一直躲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暗中观察着她,更加不可能偷偷潜入“血冥宫”观察她。
如果不是这些日子的宫浅幽过于疲惫导致今天倒在这里熟睡,他也绝对没有这个机会一直看着她的睡颜直到她醒来。
那一次宫浅幽进入“窟昆谷”许久没有出来,南宫爵在外面等得焦急万分,好不容易潜入“窟昆谷”内,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死去的幽冥狂,那样子简直是无法形容的,他再次看向宫浅幽,那种眼神,是他从未从她眼神中看到的眼神。
那种死一般的绝望,那种无比憎恨的眼神。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永远也无法真正的了解这个女孩,她是宫浅幽的时候他无法了解,如果她成了真正的幽冥妃,他恐怕,更加难以了解她。
但是这并不会成为南宫爵放弃宫浅幽的理由,他不会放弃,他看上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迟早有一点要属于他,他一定可以得到宫浅幽的心。
南宫爵回过神来,幽冥狂那一刻的画面他不愿再想起,准确的说,是不想再想起宫浅幽当时的神情,那种相与幽冥狂一同走了的神情。
他真的好害怕……失去她。
*……*
欧瑾辰回到欧家别墅,整个别墅里空荡荡的,毫无生气。
推开铁栏杆的大门,庭院中种着一株株的薰衣草,薰衣草的中间也有一个凉亭和两把藤椅,这个场景和学院里的那里并无两样,唯一不同的便是这里比那里小,但是这里却比那里的薰衣草香浓烈。
欧瑾辰躺在藤椅上,蔚蓝的双眸看着蓝天,左耳的蓝色耳钻倒映出一个人的身影,可是因为提及太小,完全无法看出里面的人是谁。
其实欧瑾辰并不喜欢薰衣草,那些学院里薰衣草,全部都是一个人种的,那个人花了三年的时间种上了那片花海与薰衣草田,那个人又花了一年的时间在这里中了一片薰衣草田,之后,那个人就消失了,欧瑾辰甚至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直到过去了这么多年,当他见到宫浅幽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孩的身影和那个种薰衣草田的人身影很像,但是仔细一想,那个人当时的身影,似乎要比宫浅幽小几岁。
而且,至于那个人是男是女,欧瑾辰也根本不知道。
“没想到欧家大少爷还挺有闲情雅致,竟然一个人在这里享受着美好时光?”声音听起来不男不女,还是那种空洞。
欧瑾辰突然坐起身,果然是那个给他解毒和挖掉千尹孤心脏的人。
那人此刻穿着一身黑衣,外面还围着一个黑色的斗篷,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完全不可能看到他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
“你到底是谁?”能在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来到他的面前,看来这个人不仅是医术聊得那么简单。
“到底为了什么而救我?”虽然天下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医术第一的人是谁,却都知道,找他就一个人,都必须满足他一个愿望或者答应他一个条件,而欧瑾辰是在完全没有完成这两样事的情况下被他医治,这其中一定与目的。
那个人用空洞的嗓音笑了笑:“我是谁不重要,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那人突然诡异的笑了。
“天下人都知道,我救一个人绝对不可能白救,被救的那个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在给欧瑾辰足够的时间做心里准备,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在救你的同时,在你的身体里下了一种蛊毒。”
欧瑾辰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这种恶毒的毒不是早就已经……为什么这个人却……
“你不用感到惊讶,我竟然是天下第一的神医,自然也会研制蛊毒,这种蛊毒可以控制人心,而我在千里之外就可以操控你做任何事,你绝对没有反抗的可能。”那个人笑着,却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时多么的丑陋。
谁知,欧瑾辰不怒反笑:“是吗?不过也不错,最起码不用每天都受其他毒药的煎熬了。”轻松的又躺回藤椅上:“说吧,为什么给我身上下毒?想要操控我为你做什么事?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欧瑾辰心里觉得好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什么,是在笑自己的命?
从小时候起,欧瑾辰出生那一刻他的身体里就被下了一种毒,每天都要忍受难以忍受的煎熬,所以在宫浅幽给他身下下了新的毒后,那种疼痛感并不值得一提,只要略微的睡一会儿,就会没事了。
可是没想到,前两种毒化解的同时,他的身体里竟然又中了一种更加毒的毒。
“欧瑾辰,我要让你为你两年前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一辈子的代价。”那个人说完,身影一闪,任凭欧瑾辰四处张望,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代价?两年前……
这件事,是欧瑾辰一辈子也不愿再提起的事情,两年前的事,他本以为可以安静的就此度过,却没想到,所有的一切只是在两年后才刚刚开始。
欧瑾辰苦笑一声,两年前犯下的错,如今要承担责任了吗?拳头暗自握紧,不,他没有错,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做的,错的人是他们。
这个神医,他大概已经可以猜测出是谁了,只是还无法完全断定,因为两年的那个夜晚,所有的一切都即将结束的那一刻,有一个人对他恶狠狠地说道:“欧瑾辰,我会让你如今所做的一切都付出代价,生命的代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种眼神,他一直记得,但是那种无法言喻的恨与悲痛,曾经也深深地在他身上体验过。
“怎么?现在开始害怕了?”南宫爵看着欧瑾辰紧握的双拳,调侃道。
欧瑾辰轻笑:“害怕?我什么时候怕过?两年前我不会死,两年后,我同样不会死。”欧瑾辰回身,微笑:“以后小妖精就交给你了,如果敢让她不开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南宫爵同样微笑,他知道欧瑾辰现在身处的处境,他微笑只是想给欧瑾辰更多的信心:“怎么?终于愿意认输了?”
“南宫爵,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只是放弃了,并没有认输,如果我不放弃,输的人一定是你。”
南宫爵笑了笑,终于还是正经起来,拍了拍欧瑾辰的肩膀,两人同时坐在藤椅上,南宫爵将这一阵子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欧瑾辰,包括这一段时间内宫浅幽所为“血冥宫”和“夜总会”所做的一切。
现在南宫爵也在全方面的寻找沈墨夜,只是一直没有线索。
听完南宫爵所讲的一切,欧瑾辰半天没有说话,没想到这些他不在的日子里,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那个高高在上的幽冥狂竟然就这么死了!?
“幽冥狂、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欧瑾辰喃喃的开口,幽冥狂的死,让他都感到不可思议,幽冥狂一向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当初在炼狱的时候,欧瑾辰想找他过招比试一下,谁知道,幽冥狂只是冷眼看了一眼,并没有出招,只是说了一句,“没必要。”那一刻,欧瑾辰简直气的咬牙切齿。
但也只是那么一次,欧瑾辰也就只见过一次幽冥狂,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但是他一直记得,当初在炼狱的时候,那里除了幽冥狂就他最厉害了,所以他一直记得。
当时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那时的幽冥狂厉害,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沈墨夜不可能找到,除非他自己出现。”欧瑾辰说完起身向外走去:“不过我们现在并不用担心,既然他选择离开,就说明他已经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小妖精目前是安全的。”
南宫爵看着欧瑾辰离去,并没有阻拦,他知道欧瑾辰要去哪里,有些事是必须要去面对的,早些面对了,可能会更好。
*……*
“小妃儿,我带你离开。”少年的脸上清秀无比,宫浅幽愣愣的看着,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还是一个清纯无比的她。
突然,前面清秀的面容布满鲜血,身体倒在一滩血泼中:“小妃儿,活下去。”一瞬间,所有的黑暗再次无情的将她推进一个深渊。
宫浅幽突然做起身,惊的一身冷汗,原来,只是一场梦,但是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该有多好。
如果幽冥狂的死只是一场梦,还有多好。
但是随后宫浅幽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而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房子,房间只开着一盏暗黄色的台灯,从房间的装饰来看,房间属于西方城堡的装饰,豪华而又奢侈,这到底是哪儿?
宫浅幽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升的很圆,高高的挂在漆黑的夜空中,那种光亮,仿佛能给人一中莫名的安心。
窗外是一个大型的喷泉,除此之外还有一棵樱花树,此时樱花开的正盛,粉色的花瓣被风吹动,纷纷扬扬的从树上飘落下来。
樱花树旁边的白色石椅上,少年背对着宫浅幽坐在上面,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