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浅幽来到樾瑛,所有的一切还都和她离开时一样,只是有一点不同的就是,严暝烈终于来学院了。
他终于打算不再逃避了吗?或者是……终于不愿伪装下去了?
但是这一点,宫浅幽一点也不在乎,直接往校长室的方向走去,想要自己联系那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是那个人说过,想要联系他的时候,来找校长便可以。
坐在校长位置上的男人看了看宫浅幽,轻叹一口气:“幽冥妃,不是我不想帮你联系他,而是现在我也联系不到他。”
宫浅幽冷笑:“他为什么不见我?他想让我来樾瑛继续完成这个任务,现在我来了,他却躲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
其实她现在完全可以放弃这个任务,永远的离开那个人,因为那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可以捆住宫浅幽的东西,如果不是为了感谢他这些年来对自己的栽培,她早就离开了。至于这次她为什么还愿意回来这里完成那未完成的任务,就连她自己也搞不懂。
校长低着眸,半晌后,就在宫浅幽要起身离开时,他抬起头:“他在和我断绝所有联系时说了一句话,说时机到了的时候,他自然会回来。”
宫浅幽冷笑,时机?在那个人的心中,无论是什么事都比他的任务重要,他要的时机,一定是另一个新阴谋的开始。
不再理会身后的男人,宫浅幽起身离开,刚刚离开校长室,迎面就看到了走来的严暝烈。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身紫色将他包裹在其中,神秘的让人看不懂他的一丝情绪。
宫浅幽看到他,也并没有感到多少惊讶,该面对的迟早会面对,索性自己也懒得躲着,有什么话,直接说完会更好。
严暝烈果然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看着她冰冷与毫不在乎的眼神,微勾起嘴角:“宫浅幽,听说这些日子,‘血冥宫’与‘夜总会’都发生了些事情,你……”
“这些就不用你多心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如果你只是想问我这些,我没时间。”话毕,宫浅幽起身向前走,不用想她也知道,她的身份一定是南宫爵告诉严暝烈的。
“宫浅幽,有需要的时候来找我,我可以帮你。”严暝烈追上她的脚步,不紧不慢的跟着:“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想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承认我是有目的,我的目的就是想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没有别的意思……”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宫浅幽骤然停住脚步,声音冰冷的毫无感情,她现在心里很烦:“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你的目的达到了,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句话,彻底的撇清了所有的关系。
严暝烈静静的看着宫浅幽的背影,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和她好像,他想要保护她,不再是有目的的接近,而是真正的保护,但也只是想保护,不是因为爱。
“宫浅幽,你有没有想过,幽冥狂这些年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能回到从前的你,那个天真无邪的你,而不是现在冰冷的毫无感情用一身刺伪装的你,他的离去,也是想要告诉你,不要在这条路上一路走下去,回到属于你的世界过上你平静安宁的生活,找一个可以保护你一生的人,照顾好你,平淡的过一生。”严暝烈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宫浅幽听的清清楚楚。
看到宫浅幽的脚步停在原地没有再动,严暝烈慢步上前,站在她的身侧,又开口道:“以幽冥狂的智慧,他不可能不知道沈墨夜别有用心,沈墨夜的计划他或许早已知道,但是他还是去了,他或许是想要用自己的离开告诉你,这条路,是你永远无法触及的一个黑暗,你应该存在的世界,不是这样的。”严暝烈轻轻拉起宫浅幽紧握的拳头,将她冰冷的手指一个个掰开。
声音疲倦的再次传来:“宫浅幽,不要再错下去了,放下仇恨,放弃这条路,好好的活下去,现在放下,还来得及。”严暝烈这次是真的想要帮助宫浅幽,因为他觉得面前的宫浅幽,仿佛就是曾经的她,让他难以忘怀的那个人。
宫浅幽,和她很像,很像很像。
宫浅幽的拳头松了又紧,最终甩开严暝烈的手,冷言道:“严暝烈,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幽冥狂为什么会离开你根本不知道。”宫浅幽转身正面看着严暝烈紫色的双眸,眼神坚定无比:“我比你更加了解他,他绝对不会选择用自己的生命来告诉我这些事,他有的是时间,他说过他会用这一生来帮助我回到从前,他说过的任何一句话我都没有忘记过,只是不愿提起,你不懂他,就不要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因为你把幽冥狂说成了一个完全相反的他。”
一瞬间,严暝烈愣在了那里,他本以为幽冥妃如传闻一般对幽冥狂的爱意毫无所动,却没想到,其实幽冥狂早已经住进了她的心里面,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位置,但是一定是一个很重要,无可替代的位置。
他不知道,自己只是想要帮助她,却会让她越陷越深。
沈墨夜的实力非同小可,恐怕现在就算他们将世界翻过来找一遍,也未必能够找到沈墨夜,因为沈墨夜长什么样子,是所有人都无法断定的,因为他这次的出现,样貌全部都是易容出来的。
宫浅幽回到了教室,坐在沙发上,疲惫感骤然袭来,这些日子的疲惫仿佛一下子将她保卫,累的一下也不想再动一下。
前桌的栩安碗不安的看着宫浅幽,担心的眉头蹙在一起:“浅幽,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这些天一直没有看到你来学院,还一直在担心你呢。”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宫浅幽双手放在桌子上,脑袋躺在手臂上,轻轻的阖上了双眼。
栩安碗看着如此疲惫的宫浅幽,欲言又止般,想说却又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开口,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回身坐回了原位,一切还是等宫浅幽醒来之后再说吧。
这一觉宫浅幽仿佛睡的很是安心,一直到下午四点才醒来。
她醒来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了她和栩安碗,别的同学都已经去吃下午饭了。
“浅幽,你总算醒了,感觉好点了吗?”栩安碗放下笔,来到宫浅幽旁边坐下,看着宫浅幽的眼神满是担忧。
宫浅幽扬了扬嘴角:“我没事了,谢谢你。”
听到这句话,栩安碗安心的笑了笑,后来像想到什么要紧的事一样看着宫浅幽:“浅幽,你这一段时间是不是出事了?”
宫浅幽看着栩安碗,蹙了下眉,并不打算回答,等着栩安碗继续说下去。
“从你离开学院的那一天起,爵殿下就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后来索性第三天直接不来学院了,辰殿下也一直没有出现过,但是过了不久,烈殿下竟然来了,可是他来的时候眉头一直蹙在一起,时不时的看一眼你的位置。”栩安碗说的很是神秘,仿佛这真的是什么大事一样。
当然,对于宫浅幽来说这些事完全不值一提,但是对于栩安碗来说,或许就是一件大事。
“而且浅幽,你是不是和黑道上赫赫有名的‘血冥宫’少主有关系?”绕了一个大圈,栩安碗想问的终于问了出来。
栩安碗看着宫浅幽微冷的眼神,连忙摆了摆手:“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测,因为在我去学院后山的咖啡馆时,无意中碰到了正在讲电话的烈殿下,他的声音好像很是担忧,好像是在说什么‘什么?血冥宫少主死了?呢……浅……幽……’因为声音后来越来越小,也没有听得太清楚,只是名字里好像有你的名字。”
宫浅幽低下眸:“或许是听错了吧。”
看着宫浅幽好像不想再说下去的样子,栩安碗也不再说话,看了眼宫浅幽的身影,离开了教室。
其实她很想帮助宫浅幽,但是宫浅幽却总是表现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般,让人难以接近,就连帮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帮。
南宫爵站在教室的后门,他一直在那里看着宫浅幽,她在那里睡了多长时间,他就在那里站着看了他多长时间。
他以前一直不知道,原来幽冥狂在她心中的位置已经那么重要,那是不是证明,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个人一生只会有一个最爱的人,哪怕后来她爱上了别人,那种感情,也绝对不会比第一个深爱的人要深。
南宫爵想要得到的,而且宫浅幽的整颗心,而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一句喜欢。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宫浅幽,看到她为了幽冥狂的死而伤心难过,他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是自己死了,宫浅幽是不是也会为了他这般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