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里将久辉花种好后,已经很晚了。
因此第二日辰时了,逸尘轩仍在睡梦中,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反观隔壁房间的君辞,天方才亮起,便起身去灶房为大米弄来早膳,并且将仙丹碾碎了加在其中。
大米同君辞已经亲近了许多,在君辞准备早饭时,它静静的爬在门框处,看着君辞忙来忙去。
“喏,吃吧。”少年简单的将米饭蒸熟,弄了些菜拌在一起,他做不来鱼肉,只能弄些简单的。
“喵~”大米看见食碗后,立刻起身凑到了君辞旁边。
它低头吃了一口后,犹豫了一下,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君辞做的饭着实算不上好吃,里面甚至还夹着生,只是大米作为一只灵智未开的猫,并不挑剔这些,况且里面掺着的仙丹,对它的吸引力非同寻常。
不一会儿,大米便将一碗饭都吃干净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食碗,它踱着步,慢悠悠的走到君辞身边,蹭了蹭少年的腿。
这是第一次,大米主动亲近君辞。
“喵~”
大米在殿前石阶处寻了处阳光正好的地方,懒洋洋的躺了下去。
君辞将食碗放在厨房,也跟着坐在了石阶上,从他这个角度望去,一眼便能看见逸尘轩的房间。
里面的男子侧躺着,黑发如丝绸般散开,他轻轻盍着眼,淡粉色的薄唇轻扬,仿佛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
辰时的太阳并不浓烈,暖洋洋的照在君辞身上,让他也有了浅眠的欲望。
“咚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君辞抬眼向大殿殿门处望去,他的视线穿过宫殿,花草,大门,直直看见了门外站着的红衣儒袍的男子。
男子手持折扇,轻轻的摇着。
是月老祁连。
少年不悦的眯起了眼睛。
他抬起手,准备略施术法,将这声音隔绝在内殿之外。
可内殿的逸尘轩,皱了皱眉头,醒了过来,他问:“是谁?”
大米一个翻身站起,跑到了逸尘轩的床上,兰笙仙君伸出挠了挠它的下巴,它顿时舒服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逸尘轩披了一件外袍,向台阶处走去。
君辞再无睡觉的心思了,他不屑的道:“无名小卒罢了,不必管他,一会便走了。”
少年正准备将迷迷糊糊的逸尘轩推进屋中,可一道熟悉的声音不识时务的响起。
“兰笙仙君!兰笙仙君你在吗?”
声音里蕴含了灵气,整座大殿内都听的清清楚楚。
逸尘轩的瞌睡虫也跑干净了,他道:“是月老祁连啊。”随即便转过身来准备去内殿换衣服。
“对了,你先藏起来罢。”逸尘轩在一只脚踏进内殿时,转身道。
大米也被关在了殿外,它茫然的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少年。
“喵~”
逸尘轩穿了件月白色的直襟长袍,推开殿门时,却看见了仍然坐在台阶上的君辞。
“你去内殿罢。”逸尘轩以为他是没有找到地方,便道:“祁连不会来这里的。”
“我不。”少年咬了咬牙,坚定的拒绝道:“我为什么要藏起来,不该来的是他!”
祁连祁连的,竟是叫的如此亲切吗。
逸尘轩有些无奈,他道:“那我要如何向祁连解释,我这有个同天帝如此之像的少年。”
“或者,你易个容。”兰笙仙君妥协了一步:“不叫他看出你同帝君的关系便可。”
“为了他?”少年冷哼了一声,道:“他还不配。”
逸尘轩扶额,眼前的少年其实什么都清楚,可是就是不愿意做。
“我也不是……”君辞见他为难,顿时气势便软了下去,他转过头去,却直直看见了内殿中兰笙仙君的床。
床铺柔软,上面还有逸尘轩方才睡觉时压出来的痕迹。
半响后,少年瓮声道:“去内殿便去内殿,不过,你要让他快些走。”
“好。”逸尘轩纵容的笑了笑。
宣元仙宫外,祁连已等上了许久,看见殿门被缓缓推开后,他热情的向逸尘轩招了招手。
“怎么如此久才开门。”
月老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莫不是不想见我。”
还真有个人不想见你。
逸尘轩将他迎了进来,应道:“刚刚在睡觉,起来晚了罢了。”
二人一路闲谈,向正殿处走去。
君辞坐在内殿窗棂旁的椅子上,看着殿外在草地上同蝴蝶嬉闹的大米,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回过头来,视线落在了床上。
逸尘轩走的匆忙,还未来得及整理床铺,现下,掀了一半的被子草草的铺在床上,里面似乎还残留着主人方才留下的余温。
他走到床边,轻轻的,用手掠过床铺。
床单用的是上好的天丝材质,摸起来顺滑又冰凉。
少年坐在了床边,静了一会后,转过身去,扑倒在了床上。
脸陷进了被子中,整个人似乎都被柔软所包围。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逸尘轩身上清香的气息还残留在被子里,就好像君辞紧紧的拥住了那个人。
“喵~”大米不知何时跳上了窗户,看了一眼君辞。
少年放纵自己沉醉了会,再抬起头时,已是满脸通红。
他发觉到自己的变化,瞪了一眼仍在窗台上的大米,将其赶跑后,盘起了腿打坐,开始默念静心咒。
大殿内,逸尘轩望着空空如也的茶壶,准备起身去灶房热一壶热水,回过身时,却发现祁连也跟了上来。
“我在大殿呆着也没有意思。”祁连摇了摇扇子。
到了灶房后,祁连自然而然的走了进去,取了壶便开始烧水。
逸尘轩和他站在门处交谈。
大米委委屈屈的走了过来,蹭着逸尘轩的腿。
“这是你养的猫?”祁连惊讶道,他以为,逸尘轩这样的性子,不会喜欢养这类生灵的。
“嗯,叫大米。”逸尘轩将白猫抱了起来,白猫老老实实的缩在他怀里,乖的很。
祁连来此,不过是叙旧罢了。
逸尘轩记着在内殿的君辞,也怕祁连再说出“天帝风流”的话来,喝完茶后,便将祁连送了出去。
回到内殿后,本以为会看见一个不耐烦的少年。
可是君辞安安静静的躺在逸尘轩的床上,似乎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