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秦宅都被秦老爷子吼地抖三抖!
佣人们全都有多远躲多远,生怕会殃及鱼池。
唯独张瑾景,对他来说,秦老爷子越是愤怒,他越是高兴。
他又在旁边火上浇油地说:“属下说句不该说的,您虽然是他爷爷,但到底太太才是那个跟他相伴到老的人。”
秦老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既然知道不该说,还说什么!”
张瑾景吓地一哆嗦,没想到秦老爷子会突然翻脸,忙垂下头:“是。”
他垂在腿侧的手暗暗攥紧,他怎么就忘了秦老爷子护犊子的性格?就算秦老爷子再不喜欢白愉溪,那也已经是他的孙媳妇,容不得外人说。
不过,白愉溪很快就要完蛋了。
他强忍住心里的笑意,看秦老爷子还在大厅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会看一眼放在大理石茶几上的手机,显然是在等潜伏在悬济世医生人发消息。
他夹着眉,做出一副很担忧的样子:“要不,我去看看?”
秦老爷子脚步一顿,仰头想了想,长长叹了口气:“还是等着吧。”
既然秦川霆以及让杨洪杰给白愉溪做手术,那很快就会发现,他并没有撒谎。到时候,无论是白愉溪还是秦川霆,肯定都会后悔,自己跑来跟前给他道歉认错。
如果他现在跑过去的话,说不定还会引起别的误会。
张瑾景跟随他多年,虽然他并没有把这些想法说出来,但张瑾景心下已经了然。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毒辣的太阳逐渐回落,气温也随着夜色来临降低。
古色古香的济世医院里,红灯笼已经亮起,连城一片,装饰了安静的夜景。
手术室等候大厅,秦川霆第N次看时间,白愉溪已经进去快四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出来。
两个小家伙平时这个时候,早入睡,现在却一个个都睁着漆黑漆黑的大眼睛,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秦川霆把毛毯拉起了,盖住了他跟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又强硬的摁住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让他们靠在肩头。
白渡声哑着嗓子问:“爹地,妈咪会平安无事的出来,对吗?”
白薇薇没有问,但扬起小脸,睁着双漆黑的鹿眼,巴巴地望着如山的爹地。
“会,等你们睡醒了,你们妈咪就会出来了。”
秦川霆的声音很温和,两个小家伙乖乖地靠着他的肩膀,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心一点点的安定下来。
白渡想起,太爷爷对他的话,又想起医护人员推着仪器从妈咪房间出来,他小声问秦川霆:“太爷爷为什么要害妈咪呢?我们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不藏吗……”
秦川霆动了动嘴皮子,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不管是白渡还是白薇薇,都已经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全过程,他想要为爷爷开脱,或者是告诉孩子,这些都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不会影响到太爷爷对他们的感情,但在这个时候都是不对的,说的越多,反而越是让两个孩子难受。
他沉默地盯着窗外,那被大红灯笼点缀着的古色古香夜景,手隔着孩子们身上薄薄的衣料,像是在安慰两只受伤的小狗一样,无声地顺着他们的后背。
父子三人在寂静无声的手术大厅,寂静地依靠着,都沉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孩子终于支撑不住,眼皮开始打架了。
秦川霆有点担心:“别勉强,去睡觉吧。”
白渡使劲揉了揉眼睛:“没事,我躺在床上肯定睡不着。坐在这里有爹地陪着,又离妈咪近,还能眯一会。”
白薇薇也点点脑袋,头靠着秦川霆继续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秦川霆:“……哎。”
手术结束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睡一觉了,秦川霆正问他们要不要吃点夜宵,手术的门“啪嗒!”声开了,率先走出来的人是穿着蓝色手术衣,戴口着,全副武装的杨洪杰。
秦川霆和两个小家伙一看见他,就扑过去,拉着杨洪杰,异口同声地问:“怎么样了!”
杨洪杰笑着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的头发,看向秦川霆回答:“有我在,怎么会有事?”
话音还没落下,一辆平车已经推着白愉溪从手术室出来,但因为麻醉还没醒,她闭着眼睛,手背上打着输液。
“妈咪!”白薇薇像是再也忍不住瞬间哭成个泪人,秦川霆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不哭,你妈咪没事了。”
白薇薇在秦川霆怀里,哭着点点头。
旁边的白渡,小手在裤兜里掏了会,掏出纸巾替她擦眼泪,一改动不动就嫌弃的口吻,很温和地安慰:“别哭了,等下妈咪看见你哭,又要为你担心。”
“嗯,薇薇不哭。”白薇薇强忍着眼泪,吸了吸鼻涕。
杨洪杰让护士把白愉溪安置在离手术比较近的VIP病房。
病床虽然足够大,但白愉溪身上还贴着监护仪导线,手背上还在输液,秦川霆阻止了两个小家伙要跟白愉溪一起睡的要求。
但两个小家伙生怕一闭上眼,就见不到妈咪了,不肯离开,不断地搓揉快要睁不开的眼睛。
秦川霆没办法,只能让找来陪护床,跟儿子女儿一起在病床旁守着白愉溪。
杨洪杰写完手术记录,想当然地去病房旁里的套房找秦川霆,找了个空。
转身就看见他们父子三人全都挤在窄窄的陪护床上,这会两个小家伙已经困地睡着了,秦川霆正低头给他们掖被子。
杨洪杰真的很想拿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让他们几个朋友好好看看,秦川霆已经被爱情变成了什么样子?
秦川霆听见动静,抬眸看见是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杨洪杰点点头,指了指窗外的草皮,就离开了。
他其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手术了,再加上这个手术做的时间比较长,他边走路,都边想睡觉。
可有些话,他必须跟秦川霆交代清楚,不然连睡觉都在复盘。
一方面是出于当医生的指责,另一方面是因为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