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华早已昏昏沉沉听不见他什么,瞎子靠在床边合上眼假寐脊背崩的挺直。
屋内烛火昏黄,一夜沉梦至清晨。
初华清醒之时已不见瞎子踪影,她从门口的水缸中舀水洗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屋内的木桌上有两个卖相不是太好的馒头,初华咬了一口,硬得硌牙了。
而后她百无聊赖地等待到午时才见瞎子拎着一个大包裹归来。
他逆着光走来,一身新的白衣看起来干净清朗。
瞎子将包裹递给初华让她一件件把东西拿出来,有衣服,有药材,有吃食。
还有一包粽子糖。
这小孩子家的玩意,初华有点嫌弃,真把她当傻子哄了呀!
瞎子看起来心情不错,微笑着去煮米粥,二人中午拌着瞎子买回来的咸菜烤鸡总算吃了一顿能下咽的午饭。
“你昨日答应了教我武功!”
“嗯!”
瞎子正在清洗碗筷,“西屋是杂物间,里面有扁担和木桶,你去将门口的水缸挑满,往这间竹屋的正西方去有一处山泉那里的水可以引用。”
山泉旁有个小溪,你拿一套新买的衣裳,去洗个澡回来。自己去找吧我就不跟着了。
初华不磨蹭,嗯了一声利落地去找到木桶去寻水源。
她如瞎子所说往正西处走没多久就找到的山泉和溪水,初华退了衣物后走入溪水中清理自己的身体。
这里应该是个深山老林,除了瞎子这样艺高人胆大的估计没人敢在这样的地方安家了,说不准何时就蹦出个猛兽毒虫让你命丧当场。
不过初华下意识地注意着四周,从她来的路上并没发觉任何危险的存在,倒是处处可见动人美丽的花草。
准确来说这更像个世外桃源,安静隐秘无人打扰,除了没吃食匮乏些也没什么缺点。
初华回过精神捧起溪中清澈的水浇在自己的肩旁上,抬起胳膊的瞬间余光猛然瞥见自己的大手臂上有着大片纹身。
仔细看这些纹身不是有着某种象征的图腾而是由密密麻麻的小小文字组成。
这些文字不止在她的手背上还蔓延至背后,初华侧过身定了定身形平稳站立让水面渐渐平静。
她低头朝水面看去模模糊糊能看见她的背部都是如同手背上的文字,这些文字在她背部的正中间还组成了一把类似剑的图形。
初华心中突然有了猜测热血澎湃,她迅速把自己清理好擦干净穿上衣物,拎起木头跑到山泉处装满然后拎着飞奔着跑回她们的竹屋。
小院内瞎子坐在门口手中有规律地捣着药草。
“不急!”瞎子风轻云淡道:“水别装太满,别跑太快让水洒了。”
“装满了!一滴也没洒。”
初华这副身体看起来体质不错,有体力也有手劲。
“嗯!”
瞎子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理初华的急切也不问她是否发生了什么才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激动又迫切。
“再走两趟水缸应该就能满了,去吧!”
初华拎着两只木桶心急道:“可我有事情跟你说。”
瞎子一下一下慢悠悠地捣鼓着手中的药,他微微摇摇头依旧道不急。
“先把这件事做完再说下一件事。”
“行!”
不急就不急,初华听他的痛快的转身飞奔回去,装满两个桶后又快速地跑回来灌入水缸。
她第二趟回来的时候瞎子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动作,好像初华根本离开过一样。
两个急性子和慢性子的人待在一起一定是急性子的那个着急上火,初华翻了个白眼转身又跑了第三趟。
哎呦!
初华第三趟回来时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木杆,很细横在门口初华根本注意不到,提着木桶连人带水一起被绊得飞了出去。
瞎子不想让初华伤口加重,他只说想给人一个小教训所以在初华脑袋即将着地的时候接住了她。
初华的头顶撞进瞎子怀里脖颈被他的手托着并未让她的伤口受到碰撞,可初华还是摔了个大屁蹲,疼得半响没起来。
瞎子控制着尺度只是让她疼一疼,并不会真的受伤,初华缓了一会被瞎子扶着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暗算我?”初华不忿地质问道。
瞎子纠正她,“真不是暗算,这是我给你上的另一课,遇事要沉稳不可急躁,越小越胸有成竹的事情越小心才好。”
初华皱眉深吸一口气,被气得胸口起伏暴躁道:“你这是什么大道理,抬桶水而已!”
瞎子但笑不语,初华自己站稳之后他便转身又坐到门口去捣鼓她那碗药。
初华风中凌乱,站在原地反应了半响。
瞎子不讲话,就让初华自己在那里咂么。
初华呆了半响忿忿去将被摔在东北两处可怜兮兮的木桶的捡回来,转身出门第四次去运水。
许是觉得瞎子的话有几分道理,又或是尾椎实在摔的疼初华这次没能向前几次那般飞奔。
她走着走着目光渐渐被沿路的奇花吸引,沿路从中一朵粉白叠瓣的花实在让人喜欢,初华没忍住去把它摘了下来。
可是两只手上都有东西初华便随意地把花别在了发间。
从正面看正值妙龄少女带着一朵与她同样娇媚的花儿二者相应衬托分外精致美好,只是从后面看少女半边脑袋是没有头发的。
初华清晨为了方便又把头发扎了起来后半边脑袋半点掩盖都没有,刺头配娇花要多不伦不类就有多不伦不类了!
一段插曲后初华像是已经接受了瞎子给她上的课,想通后倒是闲庭信步起来。
这次她稳稳当当将水缸注满。
瞎子像是能看见一样,当初华带着朵花回来时微微地笑了下又在她转头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偷偷的憋笑。
“明白了?”瞎子清了清嗓子拿出为人师的样子略严肃道。
“嗯!”
初华摸了摸鼻子吊儿郎当略不自在。
“瞎子哥哥!”初华走到瞎子身前拉着他的手走回房间,在瞎子的差异的目光中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
“我身上的纹身,是剑法对不对?”
尽管瞎子眼睛看不见但初华这般男女不设防也是不对的,瞎子黑了脸严肃对初华道:“不可如此,男女有别,将衣服穿上!”
初华有些挫败,给他看有什么用,他又看不见。
可大片纹身在初华身后她自己也看不见,不得不承认她这世的父母也挺狠心的,纹身刺在她身上让她的皮肤全是大片鼓起的字疤。
远看也许不觉得什么,但若仔细瞧,让人自脚底板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