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华心中有直觉身上的纹身一定就是那灵虚剑法。
瞎子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催促初华道：“还不把衣服穿好！”
“你又看不见！”初华有些心急道，“得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我身上有大片纹身，可我看不清背后纹身到底刻着什么。”
瞎子背过身，咳嗽了一声，“是什么样的纹身？”
“我猜就是刻的灵虚剑法，但我也没见过，又不能看见纹身的全貌。”
瞎子看起来也很意外，他转过身一根手指搭在初华的肩上。
“姑娘，得罪了！”
初华只觉得这瞎子忒墨迹，嗯了一声示意他没事。
瞎子只敢用一根手指触碰初华的皮肤，摸索从肩膀到臂上二寸。
“怎么样？”
瞎子渐渐神情变得严肃，收回手指顿了些许。
“像是！”
像是？你见过灵虚剑法？
“灵虚剑法世间没几人曾练就过，就连你们淸戊山庄到了你爹这一辈也是无一人能完全掌握。”
初华听着，点点头，“这剑法很难练就。”
“是！”瞎子道：“你祖父当年凭借碧霜剑与灵虚剑法当年是独步武林的存在，他那一辈还有一个师弟虽不及你祖父却也能使上几招，那是我的师祖，我幼时曾见过一些招式。”
“与你身上文字所描述的很相似。”
初华跟着他的话理顺思路，按辈排序，“那如此说来你还是我的师兄啊！你为什么不早说，还让我认你做兄长！”
“不算师兄。”瞎子道：“当年你爹脱离你祖父所在师门自立门户，自此淸戊不再与我们门派相关，他的儿徒不算我们的师兄弟。”
“哦！”初华明白了，好奇道：“我爹当年为何要自立门户？”
“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瞎子语气平静的说，那么久远的事情他也没亲眼目睹过，“听说是为了你娘亲。”
初华眼前浮现起那晚的场景，“她爹”似乎的确是在妻子身亡后瞬间丧失了活下去意志选择了与敌人同归于尽。
夫妻两个人的情谊，初华闭了闭眼，为了爱情自立门户，似乎也很理所应当。
“那你们门派还有些什么人？”
“没什么了！”瞎子平静地说着惋惜的话，“就剩我一个人，当年门派遭遇了些变故，在我不到十岁的时候就没人了，我一个人，就是一个门派。”
初华是个天马行空的伟大理想家，她总算精力充沛且野心勃勃。
“我的门派前些天也没了，我一人也是也是一个门派。”
“如今灵虚剑法也许就在我背上，不如我们炼成此功，独霸武林，把咱们老祖们的门派再建立起来。”
反正如今也不知道父亲把自己送到这个地方究竟是和目的，她就尽自己所能做到她理解的最好。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有人接她回去了。
瞎子被初华天真的想法逗乐了，“我不行，灵霜剑法对体质要求十分苛刻，我幼时老祖也曾想过把他会的那些手把手传下去，可惜我与师父都不是那块料。”
“那我来！”初华对自己有信心，“你就告诉我，如果我将剑法誊下来，你能不能指导着我练下来。”
瞎子无奈的轻笑，“若是动动嘴皮子按剑法教你我倒是可以，前提是你得能承受凌霜剑法的霸道，而且光凭凌霜剑想独霸武林不现实，你至少还得找到碧霜剑。”
“你知道碧霜剑在哪吗？”
初华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报太大的期望，没想到瞎子还真答了，“听说当年随你祖父陪葬了，你难道想要去刨你家的祖坟吗？”
初华噎了一下，这个日后早说不迟，如今当目之急是想确认她身上的纹身究竟是不是凌霜剑法，如果是的话赶紧誊下来呀。
“瞎子你，”初华着急起来也顾不了那么些，反正这人一直把自己当傻子索性豁出去了，“你若是能摸出了的话，不如就把剑法誊写下来吧。”
瞎子怔了一下，咂么明白初华的话瞬间涨红了满脸。
好在初华自己也浑身不自在背对着瞎子并未转身看见原来瞎子这样的人也是会羞涩难当的。
“若我来看你身上的纹身大概率就是了，如此整个淸戊以满门之力护送你脱身也是合情合理。”
“或许就如你刚刚所说，他们期望着你炼成剑法，重组门派。”
嗯，初华应声，认为在理。
瞎子默默踌躇了一会，下定决心转身推门而出。
初华愣了一下满脸不解，拽起退到肩下的衣衫站在原地。
只见瞎子很快又转身而回手中多了一碗墨和一张泛黄的宣纸。
初华心领神会，关了屋内四处了窗后怕瞎子尴尬自己主动坐在床上退去了上衣露出脊背和手臂来。
她这几年的记忆中大多数时间里与妖魔鬼神打交道所以对男女之别并不敏感。
一个普通的人类男子而已，为了剑法被触碰几下初华并不是很在意。
倒是瞎子估计也是人生第一次见识这个阵仗，人家姑娘家盘腿正坐身前盖着衣服如同无欲无求的不定老僧而他却从脸红到了脖颈。
“我，我尽量快一些。”
嗯，初华点头如同等待着一个仪式，期待又庄严。
瞎子两根手指从脖颈轻探分几步将身上的纹身纹路一一誊写在宣纸上。
初华的身上的皮肤并不敏感，若把五息屏蔽她甚至都感觉不到旁人的触碰，初华合着眼盘腿端坐在床上一会时间以昏昏欲睡。
“好了。”
瞎子捏着初华的衣领把她的衣裳给她披好，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站直身体示意初华好了。
嗯？
初华腾的一下睁开眼急急忙忙拢好衣裳从瞎子手中接过他写出来的东西。
打眼扫下来初华懵了，这剑法着实深奥，她一遍读下来字都认识硬是没理解其中的意思。
“瞎子哥哥，你能看懂吗？”
瞎子默不作声走到桌子旁找到椅子坐下两手交叉放在桌上拇指一下没一下轻轻敲打着桌面。
他也合上眼仿佛陷入了沉思。
初华不打扰他，索性脱了鞋子上床靠在木板床头仔仔细细又将纸上的剑法看了一遍又一遍。
传说中的凌霜剑法密密麻麻誊满一大张纸，但内容实在有些少了。
可就是这样少的内容，竟连初华般见识过无数武功绝学的人也难以理解。
难道是一个地方的表达方式都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