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和早餐一起摆上桌的,还有一张黑金色的卡片。
“华夏商业峰会的请柬,你一回国,这群人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拉拢你的机会。”
萧昕笑眯眯地看着请柬上烫金的字体,眉毛一挑:“去不去?不想去的话,我让人帮你推了也行。”
S国的顶级神医,可是个香饽饽。
沈如欢回国这件事,并没有刻意掩饰,有心人一查便知。
前脚刚到,后脚就有邀请巴巴地来了。
“当然要去,”沈如欢刚好借这个机会露面,转头看向在一旁乖乖吃饭的儿子,“然然,妈咪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宴会,你在家和萧姨玩一会好不好?”
小子睿很想和妈咪多待一会儿,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来。
“好,”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妈咪要早点回来哦。”
夜幕渐沉,矗立在市中心的帝豪酒店金碧辉煌,格外醒目。
然然今天穿着定制的小西装,扎着领结,尽管眉目稚嫩,但和厉寒爵站在一起,完全就是他的缩小版。
他没有特地牵着然然的手,但放缓了脚步,让然然迈着小短腿跟在他身边。
父子俩颜值极高,气场清贵优雅,酒店长廊都像是为他们准备的红毯般。
谁知斜前方突然闪出一道身影,脚下一滑,往厉寒爵的怀中栽了过去!
千钧一发间,女人纤瘦而灵巧的腰肢一扭,竟然生生止住了冲势,堪堪擦过他的手臂,留下一片滑腻的触感。
连向来冷静自持的厉寒爵也没由来地失神了一瞬。
扑通、扑通。
连心跳也随之放肆地跳动起来,好像要挣脱束缚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眼望去,女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拐角处一片裙角晃过。
厉寒爵没注意到的是,身旁的然然眼皮一跳,古怪的神情一闪而过。
虽然没看清楚脸,但他敢百分之一万个肯定,那个人绝对是妈咪。
只是……妈咪怎么也来了?
作为华国最负盛名的顶级峰会之一,宾客们盛装出席,觥筹交错间,气氛火热。
被许多豪门贵女们围在中间的那一位,赫然就是沈家二小姐,沈知惜。
当年厉寒爵跟沈家做了一笔交易,沈家卖女求荣,从此沈大小姐沈如欢销声匿迹,沈家成为豪门新贵,一飞冲天。
沈知惜沾了姐姐的光,如今风头正劲,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这不是C家今年的高定款吗?”
有人夸张地小声尖叫起来,满是欣羡地望着她身上的裙子:“天呐,实在太美了!”
“据说要将近八位数,我们家虽然不差钱,可这衣服只能穿一次,肉痛死了……”
“沈小姐今天真是明艳照人,哪个男人看了能不心动?”
沈知惜听着众人的吹捧,掩唇轻笑:“也没有啦,一条裙子而已。”
C家的星空裙,裙摆上是无数碎钻点缀成的星星,梦幻极了。
要不是为了能吸引厉哥哥的注意,她也不会花这么大的手笔,想到自己的小金库花了大半,沈知惜就一阵肉痛。
八点整。
厉寒爵还没有出现,沈知惜一边应付着众人的奉承,一边望向会场入口,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间,她的目光一凝,迟迟移不开眼。
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正迈着从容的脚步,向场内走来。
一旁爆发出不小的惊呼声。
“这是……桑菲尔德大师的新作?”
女人身着一条鱼尾裙,雪白的裙面上用刺绣一针一针绣出了水墨写意的图案,黑与白的视觉冲击,让人震撼。
与她相比,沈知惜那条星空裙美则美矣,却少了点灵魂,登时变得黯然失色起来。
而且,光是桑菲尔德的名头,就是沈知惜想都不敢想的。
顶级制衣大师的门槛,整个沈家都不够格。
沈知惜的眼底划过一抹嫉恨,十指狠狠扎进手心。
这个女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难不成是长得见不得人?”
“就算她穿着桑菲尔德大师的作品又怎么样?整个B城可没有这一号人物……”
对那个女人的讨论愈演愈烈,沈知惜不紧不慢地添了一把火:“曼曼,要不你去请她喝一杯?”
喝酒,就不可避免地要露脸;不喝,那就别怪她们不客气了。
颜曼曼心领神会,笑容饱含深意:“没问题,整个宴会上的酒都是我们家提供的,她可得给我这个面子才对。”
沈如欢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其他人讨论的对象,兀自找了个位置歇脚,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有服务生经过,礼貌地向她至意:“这位女士,您需要香槟——”
话说到一半才发现不对,沈如欢不以为意,清冷悦耳的声音从面纱下传来:“不用了,谢谢,”
服务生刚想转身离开,一只手却从他的托盘上取下一支香槟杯。
“不知道肯不肯赏脸,跟我喝一杯?”
沈如欢抬眸,一张娇滴滴的脸带着笑意,自顾自地介绍起自己:“我叫颜曼曼,B城的颜氏酒业就是我们家的。”
“抱歉,”沈如欢毫不留情地回绝,“我不能喝酒。”
“那还真是可惜了……”
颜曼曼不悦地挑眉,打量了她半晌,手中的酒杯倏地一歪!
目标正是沈如欢的裙子。
这招颜曼曼屡试不爽,连说辞都不用过脑:“哎呀,我手滑了一下……”
紧接着,便看见了让人震惊的一幕。
沈如欢眼疾手快,酒杯刚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还来不及洒出,就被她牢牢接下,利落地挽了个花,稳稳地停了下来。
一滴不漏。
连那金贵的裙角都没碰到半分。
颜曼曼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知如何是好。
那杯酒被沈如欢重新递到面前,女人比她高了半个头,动作更是说不出的干脆利落——
“没关系,下次小心。”
尾音落下,颜曼曼竟觉得耳根火辣辣地发烫。
居然……有点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