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的脸,全然陌生。
不是她!
怎么可能?明明赛琳娜和沈如欢那么相像!
他咬着牙,额头汗水大滴大滴的落下,蓦地想起沈如欢腰间有一处胎记,他小心翼翼的掀起女人腰间的衣服。
然后露出的腰肢白皙光滑,并没有记忆中的胎记。
“难道你真的不是她吗?”
厉寒爵深邃的眸子暗淡下来,一向冷峻的面容染上伤感。
怎么会呢,明明那么像!
可……面貌不同,也没有胎记,她不是她。
俯身给女人盖上被子,耳边蓦地传来一声呢喃。
“为什么,厉……你怎么可以……”
女人的话仿佛石子丢入湖水,厉寒爵失望的心底再次漾起波澜。
“你在说谁?厉寒爵吗?”
厉寒爵压抑着激动,低声问道。
女人却没再开口,厉寒爵心脏跳的飞快,他缓缓平复着呼吸,却难以克制,沉寂的心再次疯狂跳动起来。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沈如欢悠悠转醒。
看着自己躺在穿上,迷迷糊糊的。
昨天自己上床了?
“面纱!”
沈如欢猛然清醒,看着地上掉落的面纱,连忙起身跑到梳妆镜前。
看着镜子里的脸无异,这才放心。
先前厉寒爵让她来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她让萧昕给她设计了一个改变样貌的妆。
孩子没醒,沈如欢检查见他已经没事便准备离开。
厉家太危险,尽早离开比较好。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两个孩子一起带走。
轻悄悄开门,沈如欢探出头观察一番,见没人,很快离开。
她自以为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这一切都被厉寒爵看在眼里。
鬼鬼祟祟的,如果心里没鬼心虚什么?
“赛琳娜,沈如欢!”
样貌不同可以整容,胎记可以去除,这些都不足为证。
来日方长,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沈如欢走进家门,一眼就看见坐在餐桌上细心照顾“然然”的萧昕,故作视而不见的模样。
“如欢,你回来了?吃早餐了吗?”萧昕献殷勤一般拉着沈如欢,对上她无感情的视线,低下头:“我错了!”
厉子睿茫然的看着两人,这是发生了什么。
萧姨一早就来了,还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餐,妈咪却不在家,回来脸还变了个样。
“好啦,逗你的。”沈如欢笑出声:“昨天情况特殊,你也没办法。知道就知道吧,之后要更小心了。”
“昨天究竟什么情况?子睿那孩子怎么样?”
萧昕问着,沈如欢的视线却看向不远处的“然然”。
厉子睿听到自己的名字吓得一哆嗦,见沈如欢看着自己,连忙开口。
“弟弟吗?弟弟生病了吗?”
“就是吃多了不消化,已经没事了!”
沈如欢收回视线,解释一声,却是多了个心眼。
然然刚刚的反应不太对劲。
好好的突然冒出来个强有力的情敌,秦柔儿烦的不行,自己逛逛商场散散心。
路过一家奢侈品店随意往里面一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沈家的二女儿正一脸纠结的看着衣架上的衣服,一股穷酸样。
秦柔儿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就这人还肖想厉寒爵。
眼底突然闪过一到精光,精致的脸上带起和善的笑容。
“沈小姐!这是买衣服呢?”秦柔儿走到沈知惜身旁,笑道:“这件还真不错,沈小姐有眼光!”
“秦小姐!”沈知惜惊讶遇上秦柔儿,看了眼衣架,随即抽出一张银行卡给导购:“就这件吧!”
银行卡被拿走,沈知惜想到那个数字,心都在滴血,依旧嘴硬。
“还好吧,这件其实也就这样吧,勉强穿一下。”
秦柔儿心里嘲讽,却没有拆穿她,好似和小姐妹聊八卦一样:“对了,你知道吗,最近有个女人缠上了厉总,好像都追到家里去了。”
“赛琳娜?”
“你怎么知道?”秦柔儿故作惊奇,感叹道:“男人最怕缠人的女人了,也不知道厉总会不会被她迷惑了。”
“厉总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上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医生!”
沈知惜眸子闪烁,淡淡开口。
“也是。”秦柔儿眉间一挑,不在意一般点头,低眸看了眼时间:“我先走了,司机在等我了!”
看沈知惜的眼神她就知道目的已经达成,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秦柔儿离开,沈知惜的表情便沉了下来。
都是人精,这个女人这几年一直围着厉寒爵,她怎么会看不透秦柔儿的目的,不过这个赛琳娜的确是个阻碍。
那天她可是亲眼看着厉寒爵主动搭讪的赛琳娜。
“沈小姐,您的卡和衣服!”
导购送上打包好的衣服和银行卡,沈知惜看着又是一阵心疼。
真是糟心,现在看着这衣服感觉又不是那么喜欢了。
碍于面子又不好退,气呼呼的走出去。
市医院大厅。
“然然”的身体一直不见好,沈如欢只能来配点药。
拿到药刚准备离开,竟碰上一瘸一拐进医院的沈知惜。
都说祸不单行,今天沈知惜算是遇上了。
平地摔跤,一不小心蹭破了衣服的包装袋,割肉买来的衣服破了个洞。
狼狈地到了医院,还偏巧遇上讨厌的人。
本来是懒得理会沈知惜,可她一进门就用怨恨的目光瞪着自己,着实让人不爽。
虽然沈如欢和沈知惜不对付,赛琳娜可没惹她。
“这位小姐这么盯着我做什么?你这膝盖上的腮红可不是我画的!”
“赛琳娜!”
沈知惜恼羞成怒,猛的大喊一声,顿时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沈小姐,这是公共场所,大声喧哗不好。”
沈如欢淡声道。
“我再怎样也是都比你死皮赖脸缠着男人强!”
死皮赖脸?
缠着男人?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个医生,怎么可能配得上厉哥哥!”
沈知惜说着,望着沈如欢的眼神越发不屑。
“厉哥哥?”沈如欢突然明白,嘲讽一笑:“你是说厉寒爵?谁告诉你我缠着他?”
这么荒唐!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赶紧离厉哥哥远点!”
“你这一口厉哥哥,厉哥哥的叫着,厉寒爵对你好像没那么熟吧!如果我没记错,当时他可没认出来你!你算什么,还来警告我!”
沈如欢被她这趾高气昂的样子气笑了,冷声直接呛她。
“你……”
沈如欢回眸,突然看见自己在国外研讨时遇见的教授满脸严肃,转身朝着他走了过去。
沈知惜一脸懵,紧跟其后:“你跑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两人还没靠近,就见一个满脸慌张的人紧紧拽着教授的胳膊,满脸的愤慨。
“教授,发生什么了?”沈如欢不解的望向教授。
“你们不是说我家孩子只是感冒吗?怎么挂了水反而送进抢救室,还下病危通知书!你是院长,你来给我一个解释!你们这个医院要害死人吗?”
没等教授反应,男人沙哑着嗓子绝望地嘶吼起来。
“先生,我们理解你的心情,这个情况医院一定会查清楚的!”
医护尽力安抚男人,很是认真地讲着。
“查清楚?人要是被你们害死了,查清楚有什么用?”沈知惜见沈如欢想开口,立刻讽刺一句,转头望向男人:“你放心,我一定让他们给你一个解释。”
“沈知惜!”
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沈知惜很是嚣张,仿佛站在道德制高点,维护弱者利益:“喊我干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们不给人家一个交代,明天我们沈家就让人封了这家医院。”
她出言如此恶毒,院长却没心思多管,只注意到了沈如欢,不等她开口,拉着她的手就要往手术室走。
“赛琳娜,你出现真是太好了,快进去,里面现在情况很危急。”
“你们跑什么?”沈知惜上前拦住,嘲讽的看向沈如欢:“你们这些医生……”
“沈知惜,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孩子的命,你拦我的每一秒都可能导致抢救不及。”
沈如欢怒了,焦急地直接抽了沈知惜一巴掌。
沈知惜想打回去,却被那男人拦住:“姑娘,麻烦你让她去!”
公道没有孩子的命重要。
“你……哼,你以为她进去就能帮到忙吗?我到要看看她能不能救活。”
好心帮忙,这人还不知感激。
沈知惜直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等着。
她还真就不信了,病危通知书都下了,赛琳娜还能救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的灯牌终于暗了,沈如欢从里面走了出来,面容憔悴。
“怎么垂头丧气的,没救了?”
沈知惜有些幸灾乐祸。
“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男人眼里满是愤恨地瞪了沈知惜一眼,祈求般看向沈如欢。
“手术成功了!”院长面带歉意,对着男人深深鞠躬:“很抱歉,之前是医生的疏忽判断错误。医院会承担所有的治疗费用,以及补偿!”
男人久久未言,蓦地对着沈如欢鞠了一躬,见孩子被推出手术室,急忙跟了上去。
“今天幸亏你来了!”院长拍拍沈如欢的手:“后面的事情医院会处理,不用担心!”
沈知惜站在一旁,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女人,牙齿磨得生响,视线恨不得把她戳穿。
赛琳娜,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了!
白云悠悠,天空湛蓝。
纪宅里,拔下纪斯年腿上最后一根针,沈如欢脸上露出由心的微笑。
每月两次雷打不动地给纪斯年针灸治疗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好了,纪老先生。今天是最后一次针灸,之后只要按照我的药方给纪少爷进行药浴再配合正常的康复治疗就可以了!”
纪海林听着她的话,身子忍不住颤抖。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等不到这一天了,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好!好!”
纪斯年本来很开心,沈如欢的话说完,脸上的笑意僵住。
“最后一次?那你以后就不来了吗?”
“嗯?”
扎针还没扎够吗?
沈如欢回眸望着纪斯年,不理解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后面的治疗你就不管了吗?”
纪斯年掩饰自己的情绪,再次问道。
“怎么会,既然我要治你的腿,一定会跟到你完全康复。只是我以后不用来得这么频繁了!”
沈如欢解释了一句,收拾好自己的针灸包,并没有注意到纪斯年的异样。
纪斯年似乎鼓起勇气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纪海林打断了。
“赛琳娜小姐,这是我们说好的报酬!你签个字就可以了。”
纪海林恢复原本的冷静,让管家拿起一份文件交给沈如欢。
看着文件上“股份转让合同”的大字,沈如欢毫不客气的接了下来,翻看着。
纪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到手,开张大吉,心情大好,面纱下的唇角扬起灿烂的弧度。
“纪老果然信守承诺!”
“既然答应,自然会做到!”纪海林继续说着:“赛琳娜小姐,过几天纪氏将办一场宴会,告知所有人这个好消息,届时希望您能到场,我们也想要正式感谢您!”
“纪老您客气了!我一定会准时参加。”
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她怎么会错过!
想必有了纪斯年这个活广告,找她的人绝对不少,趁此机会,她也能积累一些自己的资本。
这次回国想要从厉寒爵手里抢回孩子,没点资本,那可就是白日做梦。
道别纪家两位,沈如欢脚步轻快地走出纪宅,却在看到门口的那道身影时瞬间黑了脸。
这人怎么就阴魂不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