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人们才问清楚缘由。
昨晚半夜,老朱听到马棚里的马在叫,就出去查看,棚里有几匹小马驹没拴。
都聚集在墙角,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老朱端着队上给配的长枪,过去寻了一遍也没看到什么,就要回屋休息。
正走着,感觉肩膀上突然有一丝凉气袭来,就像是大冬天的西北风吹进了后脖颈。
老朱也奇怪,现在才秋末,哪有这么冷的风啊,他就回头看,这一回头差点把他吓死。
一个男人拳头大小的小脑袋就在他的肩膀,脑袋上没有头发和眉毛,惨白的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就像是两个无底深渊,嘴角都裂到耳朵根了。
老朱说,当时他的头发一下子就直了,被吓到连连惨叫,拔腿就咆,手中的长枪也掉到了地上。
被吓到腿软的老朱没跑几步就瘫软在地上,可那东西还在他的肩膀上,鬼东西的小脸紧紧贴着老朱。
老朱可是吓坏了,一只手不停扒拉自己的脖子和脑袋,另一只手胡乱抓起地上的东西就乱扔。
他抓到了人们刚割回来掉落在墙边的几根柳条,就四下挥舞着,使劲抽打自己的脖子和后背,没想到还真打到了那个吓人的鬼东西。
那东西被打到时,还发出像小猫惨叫一样的声音,然后在一阵风中消失了。
至于那柳条,是百姓们去东边沟里割来编筐用的。
老朱早上才发现,昨晚自己用力太猛,柳条把脖子和脸都打破了。
从三牛再次到坟上回来后,消停了几天,村民家没什么事了。
但饲养处仍然有牲口被抓破皮或被咬伤脖子,出事后,人们去围观。
细心的牛大贵在现场查看时,在马棚口遗洒的灶灰上发现一个骇人的情况,但他没敢声张。
那些受伤的牲口无论用什么药都没能好转,最后慢慢死去。那些日子的夜里,村上安排了更多的人点着火把去巡逻。
牛大贵则是悄悄四处打听会看事的人,以前附近也有做这种事的老人们,但都不敢应承,怕处理不了,也有的人怕动静太大给自己引火烧身。
只能建议牛大贵赶紧再找高人,秘密处理这事。后来总算打听到,百里之外的太平镇上有位高人,人称金鸡老鬼。
这人本事很大,做事不按常理,经常以及其简单的办法就能把事处理干净。
牛大贵赶紧让三牛带着厚礼去请金鸡老鬼,临走时又在三牛耳边交代了一些他看到的情景,让他不要声张。
金鸡老鬼,姓陶,五六十岁,面相年轻,像四十岁的样子。
老鬼年轻时,后脑勺常留小辫,人称陶小辫。
年少骑马时,马儿突然被什么东西惊到,像发了疯,陶小辫从马上摔下来,右眼球受伤。
伤好后,右眼瞳孔有些发黄,没想到随着年龄的增长,右眼瞳孔越来越黄。
尤其到了晚上,只要有光,他的右眼就像是一个小灯泡,很是明亮,半夜看到,还以为遇到了鬼。
有一次帮人处理怪事,意外捡到一只红公鸡,能帮他预知邪物,陶小辫叫它金鸡。
每当帮人处理事情时,他都会带着那只金鸡出门。
慢慢地,人们忘记了陶小辫的称呼,都叫他金鸡老鬼。
三牛到太平镇见到老鬼后,哭诉着村里和家中的诡异事,说到村里家畜被祸害之事时,三牛想到老爹和他说的话。
那些倒地家畜的周边,看到过一寸大小的小脚印,像人光脚丫留下的,但还没有刚出生婴儿的脚大。
那晚牛家晚饭时发生怪事的第二天早上,牛大贵在灶台边的洒落的草灰上,就看到了一只一寸大小的小脚印。
老鬼听后,闭眼摇着头说,这可能是你家坟地出了问题,更怕是你媳妇出的事,如果是犯了墓活,那还比较麻烦。
三牛听了,自然被惊到。
墓活鬼,在我们这里的说法就是,因为人发生事故死亡,再加上埋葬地方有问题,或是一些其它外界因素导致的还魂或是诈尸。
有人说,墓活鬼刚开始还有些生前的记忆,但贪婪鲜血,慢慢地会变成无情的恶畜,不止伤害家畜,更会祸害活人,如果变成了活尸。
便不惧风雨烈日,想要除掉这恶畜很是困难。
老鬼知道这事情不简单,不尽快处理更是麻烦,他有这能耐,也有义务去收拾这些鬼东西,就收拾东西带着金鸡跟三牛上路了。
进村后,老鬼没进牛家,而是直奔牛家坟。
刚过小树林,老鬼怀中的金鸡就有些闹腾,像是有什么东西让它不舒服。
到了坟前,三牛看到,前些日子他用大石头挡住的那个洞口,竟然又开了,而且洞口更大了些,明显是被什么东西故意挪开的。
三牛搜寻一会儿后问老鬼,按您说的,这洞口应该也有脚印啊。
老鬼说,草木灰可吸附不洁之物,那些小脚印,只是鬼东西无意踩到而已,别的地方很难留下痕迹,你根本寻不到。
说话时,老鬼怀中的金鸡盯着坟堆上的洞口,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就像是觅到美食呼唤母鸡的状态,不过更为紧促,只听声音不看鸡,还以为是老太太在怪笑。
老鬼拍了拍金鸡,金鸡才恢复了平静。
老鬼又扫视四周的环境,当他看到北侧的两个大坑后,脸色一下凝重了,但没说什么话,就让三牛带他去了牛家。
牛大贵早就准备好了酒菜招待老鬼,他听老鬼说,村里这些怪事,很可能是因自家媳妇而起,甚是惊恐,他恳求老鬼低调处理,不要让村里人知道,难免让人害怕或是给牛家带来麻烦。
他和老鬼说,牲口棚里地面很滑,饲养员们就把灶灰给倒进去了,他在有些牲畜周边发现了很小的小脚印,他怕引起人们恐慌,就给踩平了。
老鬼说是无妨,他已经有了解决办法,今晚就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