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一个四村赵玉昆,在旧社会时经历过的故事。
我们那的村子四周都是山梁,山里有很多野生小动物。
尤其南坝头周边,坡陡沟深,人烟稀少。周边很多人到冬天没事,就去山上设套子,这些人常常翻山过沟,早出晚归。
四村的赵玉昆就经常出没山中,尤其到了下雪后,他出门更勤了。
那天下雪了,赵玉昆吃过早饭就出发,从村西的山里往南走,走了很远,也布置了很多机关。
他回来时,路过一道小山沟,看到一处避风的小凹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他过去一看,一双毛毡靴整齐摆放在那里。
赵玉昆就去提了出来,拍去上面的雪和泥土,这靴子的成色还挺新,就是因为在雪中时间长了,有点湿,但看样子是穿了没多长时间的,他把靴子和自己的靴子对比一下,大小也合适。
看看自己这双穿了多年的老毡靴,把捡来的靴子装到了背上的背包。
可他没注意到,离那双靴子不远的土坡上面,有一个土堆堆,只不过被雪完全盖住了。
可能是今天走的路太远了,一路上感觉身子很重,到家时把他累得浑身是汗。
第二天,他把这靴子一顿清洗,宛若就是一双新毡靴,白天有太阳,就晾到了外面的窗台上,晚上就拿进屋,放到火炉不远处烘烤。
晚上媳妇把肉烧了,赵玉昆就多喝了两杯酒。
深夜,熟睡的赵玉昆,被窗外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惊醒,那脚步声,就像是家里牛在院子里跑时的动静,只不过这声音没那么急促,嗵、嗵,嗵、嗵,就像是一个身体很重的人,在院子里踱步。
赵玉昆听到这声音从院子东边走到西边,然后再返回去,来来回回也不停下。
赵玉昆看看炕上的媳妇和孩子都在熟睡,自己就悄悄掀开窗帘,向外看去,月光明朗的院子里,什么也没有,但那声音,分明就在窗台前走过来走过去。
那声音到自己跟前时,他甚至能感觉到屋子都被震得微微颤动。
媳妇也醒了,问他干什么,他说没事,就又躺下了,那声音也慢慢消失了。
赵玉昆很快睡着了,昨天下过雪,如果半夜有人在院子里走过,肯定能留下一些脚印。
第二天天刚亮,他到院子里外都仔细检查一遍,根本没脚印。
可能是自己喝酒喝多了,再加上被子上又捂着棉袄,压着自己不舒服,就做了噩梦。
经过几天的晾晒,那毛毡靴也干了,赵玉昆扔掉了他的旧毡靴,那个时候村里人的毡靴样子都差不多,他也不怕被别人认出来。
他穿上这靴后,感觉就是比旧的要暖和许多,而且这还是高帮的,再走山里也不怕雪裹进来了。
上山巡视一圈发现,穿上这新靴子,浑身都暖和了。
只不过,提起来不怎么重的靴子,穿着上山时,感觉比以前那双靴子重了好多。
当天晚上,赵玉昆又被那脚步声音吵醒,被折磨得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好,他想起身去院里查看,可那沉重的脚步声,震到了赵玉昆的心坎。
让他根本不敢出门,他一拉被子把头捂了进去,那声音停了。
赵玉昆一轱辘从被窝里出来,掀开了窗帘,看向外面。
寂静的院子里,什么也没有。
突然,一道黑影从房顶跳到了院子当中,落地的一瞬间,那黑影打了一个滚,站了起来。
赵玉昆以为是小偷,再一看可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样子。
他一哆嗦,迅速放下了帘子。
赵玉昆平复一下心情,怕有东西祸害自己家的牛羊,就再次掀开了帘子。
那个东西仍然在院子里,他看到这个黑影比正常人高出不少,两条像是胳膊的东西高举着,还不时左右摇摆。
只是,这两条胳膊下面没有肩膀,更没有脑袋,直接长到了身体上,又粗又壮的身体下,是特别短的两条腿,那两条小短腿来回扑腾,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赵玉昆心里一惊,这是什么怪物啊,没听说我们这山里有猴子之类的东西啊。
难道这几天晚上那沉重的脚步声,就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吗?
可现在看这东西,走路也没的声音啊。
赵玉昆就这么一直看着那黑影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院子里的公鸡打鸣了,把赵玉昆吓得身子一抖,蜷缩回了炕角,当他再掀开窗帘时,院子里的黑影消失了,就像是根本没来过一样。
赵玉昆一夜无眠,天刚有亮光,他就到院子里查看,然而,那东西好像故意避开墙角的雪一样,没有留下痕迹。
赵玉昆搭梯子上房,残留的雪上面什么也没有。
赵玉昆去他老爹那里,讲了昨晚的情况,老爹说,他小时候,听老人们讲过一种东西,老人们叫毛猴儿。
很多大人吓唬不听说的小孩子,就说是外面的毛猴儿,这东西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力大无穷,抓小孩子抓牲畜。
但这只是吓唬人的假东西,谁也没见过。
他说玉昆,你一天两顿饭,顿顿不离酒,是不是脑子喝坏了,大晚上发癔症。
咱们这种山里,最多就是个狼和狐狸之类的东西,根本没有什么毛猴儿。
赵玉昆也有些不解,回家后,让媳妇带着孩子住到了父母家。
那天下午,天气降温,西北风夹杂着零星的雪花,打到人脸上生疼。
赵玉昆炖了一只白天拾回来的兔子,给父母妻儿送去一些,就叫了村里几个关系好的兄弟来喝酒。
酒足饭饱后,还在家里支起摊子,让人们玩起了押宝。
别人也只是以为赵玉昆这些日子天天去山里,太过劳累,想放松一下了。
可赵玉昆想的是靠人多,给自己壮胆。
他想今晚查清楚,昨晚院里的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刻意把羊和牛赶到了父母的院里,又把院门上了锁,还特意找了几根木头棒,放到堂屋灶台边。
更重要的是,他和大伙交代,今晚谁也不准离开,他提供烟酒瓜子。
朋友们也很乐意,难得有谁家能容下他们通宵玩耍,所以兴致都很高。
赵玉昆玩了一会儿就下桌了,让位置给朋友们玩,他在旁边看着。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窗户外的草帘子哗啦哗啦作响。
这一夜,赵玉昆没有听到那厚重的脚步声,或许,是朋友们的吵闹声,遮住外面的其它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