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前往黑疙瘩的住所,意图解决纠纷。
孙远盛警告大家,黑疙瘩家中并无小脚之人。
有人提出,事情复杂难以明辨,不如直接搜查黑疙瘩家,或许他故意穿了假鞋来迷惑我们。
于是,大伙儿急忙赶往黑疙瘩的住所,唤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家人。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黑疙瘩总是挡在父母前面,但这次他却缩在炕角,一动不动。
经过一番搜寻,那双小鞋底的鞋并未找到,却在黑疙瘩的口袋中发现了烧焦的麦粒。
众人拿着麦粒质问,黑疙瘩却只是怒视着他们,一言不发。
黑疙瘩被关押在范家村外的马房中,尽管他的母亲苦苦哀求,父亲不断央求,人们依旧坚决不释放他。
那两个粮食被盗的家庭更是怒火中烧,差点就要冲进去对黑疙瘩动手。
在那个年代,若有人激起公愤,即便被打死,官府也很少追究责任。
但毕竟都是多年的邻里,大家只是希望黑疙瘩能解释清楚事情,之后再由他家赔偿损失。
面对僵持不下的局面,孙远盛选择离开。
黑疙瘩被关押了两天,始终一言不发,看守他的村民几乎要被逼到极限。
由于缺少确凿的证据,加上黑疙瘩是大家从小看着长大的,村民们都不忍心对他采取行动。
正当大家犹豫不决时,孙远盛带着两位年过六旬的老者来到了马房。
他让所有人离开,连黑疙瘩的父母也不例外。
孙远盛向他们解释,其中一位身材矮小的老者是道士,他将为黑疙瘩进行招魂仪式。
他警告说,如果有人偷看,不仅黑疙瘩的魂魄无法召回,偷看者自己的魂魄也可能丢失。
听到这些,人们急忙离开了现场。孙远盛留下,准备在需要时提供帮助。
当其他人离开后,矮个子老者指示瘦老头从他怀里拿出用红布包裹的物品,捧在手中,看起来像是祖先的牌位。
接着,矮个子老者点燃了一支蜡烛,走进了昏暗的马房。
不久,里面传出了低声的哭泣声,随后又响起了矮个子老者的怪异叫声。
孙远盛后来向人们解释说,那是唱戏的声音。
之后,马房内又出现了闪烁的火光,似乎在焚烧某些物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经过近一个下午的忙碌,到了傍晚,两位年长者才缓缓从屋内走出。
身材较矮的老者吩咐孙远盛唤人帮忙,将那块黑疙瘩搬回家里,并多给它喂些米汤。
他指示孙远盛带着黑子的父亲,前往村子东南方的山顶等待,自己送走瘦弱的老人后会立刻赶去。
同时,他要求黑子的父亲带上孩子的衣物,以及一枚新鲜的鸡蛋。
深夜时分,矮个子老者和黑子的父亲终于返回。
孙远盛早已提前回到,并向黑子的母亲说明了情况。
当她听到院子里有人呼唤儿子的名字时,便急忙跑到灶台旁,大声呼唤张大栓回家。
孙远盛则在黑疙瘩旁边回应着说已经回来了。
随着黑疙瘩身体突然一颤,孙远盛阻止了黑疙瘩的母亲,示意外面的人可以进屋了。
黑子的父亲将衣物覆盖在儿子身上,又让妻子去煮熟手中的鸡蛋,喂给儿子吃。
观察到那面色变得红润,呼吸变得平稳而有力的黑疙瘩,矮个子老汉指示黑疙瘩的父亲整理西屋,表示今晚将与孙远盛一同留宿。
次日清晨,黑疙瘩早早醒来,恢复了他那惯有的大嗓门,急切地催促母亲快些准备早餐,声称自己饿极了。
饱餐一顿后,黑疙瘩向大家描述了一个冗长而恐怖的梦境,梦中他发现自己在山中徘徊,无法下山,不知走了多久,感到疲惫和口渴。
直到听见父亲呼唤他回家,他才跟随父亲返回。
孙远盛询问黑疙瘩烧麦子是否美味,他回答说几年前尝试过,味道不佳,之后便只烧豆子或玉米土豆。
孙远盛由此明白,村中发生的怪事并非黑疙瘩所为。
当众人回过神来,那矮个子老汉已经背着行囊悄然离去。
后来,孙远盛向范老二和黑疙瘩的父亲讲述,黑疙瘩曾带领村里的孩子们到东南方的山里放牛。
在一片多年未有人打理的老坟头上点燃纸钱,结果引出了里面的小脚老太太。
在饥荒年代,那位老妇人不幸离世,生前未曾尝过一碗浓稠的米粥。
她的坟墓最初位于村中,但因村里发生了一些骚动,最终在一位身材矮小的老者的建议下,迁至人迹罕至的山中。
据说,只有坟头长出草来,她的家人才能进行火祭。
家人们起初难以理解,但坟墓刚迁不久,周围的草地竟全部枯萎,那片土地变成了荒芜之地。
后代们去祭拜时,仅是丢弃一些麻纸,从不点燃。
然而,黑疙瘩意外地用石缝中的麻纸点燃了火。
老太太的魂魄显现,她让黑疙瘩留在山中,自己却返回了村子。
尝到了烧豆子的美味后,她变得无法自拔,不仅村里的庄稼,连家禽家畜也未能幸免。
若非许多村民家中养有猫,这东西几乎要将整个村子吃光。
孙远盛注意到黑疙瘩被捆绑的异状,便向伙伴们询问了黑疙瘩的来龙去脉。
在那片不生草的荒地旁,东南山的脚下,他发现了一块大平板石下的瓦片,解读了上面的刻文,从而找到了羊头山村的李老汉。
于是,他带着李老汉和高先生来到了我们村子。
黑疙瘩恢复了他那直率的本性,他的母亲对村民们感到歉意,不再像以往那样专横跋扈。
当村民们向黑疙瘩讲述他失踪期间的事情时,他却显得满不在乎,轻蔑地撇了撇嘴。
村民们后来提到,黑疙瘩在村中安度晚年,再也没有去过村东南的山沟。
那位高先生,为村民们忙碌了一天一夜,确保了大家的安全,最终却分文未取,只喝了点清水,村民们由衷地感谢高先生。
在我们村,长辈们总是告诫孩子们,若在山中遇到一块孤立的平坦巨石,那可能是古时坟墓前摆放祭品的石台,切勿坐上去或在附近生火嬉戏。
这样的世代相传的教诲,对孩子们起到了警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