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老三也感到极度恐惧,原本的门窗怎么变成了墙壁。
老三继续拥着二兰在屋内摸索着墙壁转圈。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口袋里的火柴,于是让二兰转过身去别动,他从口袋里拿出几页小说纸张递给二兰,点燃火柴点燃了纸张。
老三伸手去擦二兰脸上的泪水,但当他的手触碰到二兰的脸时,二兰的脸变成了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她正张着黑洞洞的眼睛,咧嘴对他笑。
老三惊恐地推开老太太,然后呼唤二兰,二兰在他身后回应,老三迅速转身将二兰紧紧拥入怀中。
但他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人并非杨柳细腰,而是骨瘦如柴,他无需细看,便知道是谁了。
老三再次推开怀中人,然后向墙边跑去,头撞得头晕目眩。
老三再次呼唤二兰,回应他的却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三哥,我在这里,你在哪儿?
我好害怕,快过来。
这声音仿佛长了翅膀,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四处回荡,那回声一声接一声,几乎要震破老三的耳膜。
老三忍着头疼跪倒在地,用手摸索着寻找二兰。
他拾起地上的小说,急忙撕下几页,用颤抖的手点燃了它们,随后抛向空中。
他注意到二兰蜷缩在墙角,老三迅速跑过去,紧紧抱住她,一同坐在墙角。老三发现二兰已经失去了意识。
老三将小说彻底撕碎点燃,环顾四周,发现屋内一片漆黑,仅有的光亮只能照亮近处。
他没有看到那个老太太,但手中的纸片被冷风吹得四处飞散。
老三感到身边的寒气,他挥动手臂,却什么也没碰到。
他一边保护着二兰,一边不停地挥舞,却总是落空,这让他几乎要崩溃。
老三的力气所剩无几,仅够紧紧抱住二兰。
他停止了挥舞,但嘴上开始咒骂,用尽了他所知的所有脏话,回应他的只有那刺骨的寒风。
二兰苏醒过来,不再颤抖和哭泣。
她告诉老三,在老三点火时,她看到老三变成了老太太,还试图触摸她的脸,她因此逃跑了。
她听到老三在呼唤,但触摸到的人并非高大的金老三。
在躲避过程中,她撞到了门框,然后晕了过去。
老三安慰二兰,承诺会保护她。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急忙松开怀里的二兰,急切地询问,兰兰,你说你撞的是门框,不是墙?
二兰回答,是门框,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撞过多少次门框了。
老三意识到,他们所见的可能并非真实,就像村里来表演的魔术师的幻术。
老三很快冷静下来,他意识到,周围的风声已经减弱。
他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了东屋的门。
他拉起二兰,走向门口,打开门后,他们回到了东屋。
这时老三发现,屋内恢复了正常,外面的天色尚未变暗,可以清晰地看到院子里的荒草。
老三拿起一把旧凳子,砸向窗户,玻璃破碎,屋外的风吹了进来。
正当他准备带着二兰从炕上爬出窗户离开时,他听到了大哥和二哥的谈话声。
紧接着,堂屋门被踢开的声音响起。
看到两位兄弟满面尘土,金老大便转身离开了。
二哥解释道,是二兰的母亲来找他们了,责怪他们俩没有准信,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
在外面叫唤他们许久也未得到回应,如果不是听到他们打碎玻璃的声音,我们还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们呢。
回到家中,老三向大哥和二哥讲述了他在屋里被困的奇异经历。
二哥,一个刚从军队回来的人,对此事不以为意,认为根本不存在什么鬼怪,只是他们俩贪玩不想回家找的借口。
老大让老二离开,然后私下对老三说,这件事很不寻常。
他提到之前那家人突然搬走,连村里人都没通知,某天早上就悄悄离开了,留下了许多未带走的家具。
金老大安慰老三,告诉他身上的青色痕迹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几天后自然会消失。
他还告诉老三,即便真的有那些东西,也不必害怕,它们只能迷惑人心,诱使人们做出一些过分的事,但它们无法直接伤害活人。
如果那些东西真的可以随意伤害人命,那么世界早就乱了套。
那么多受苦的人,也没见害他们的人立刻受到惩罚。
记住,遇到无法解释的事情,首要的是保持冷静,头脑一热,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只要人正气凛然,鬼神也难以接近。
金老大严肃地警告老三,婚期将近,他们不能再胡闹了,否则传出去,金家将无颜面对村里人。
之后,老三向爷爷提及了那件事,爷爷同意了大哥的观点,认为并非所有这些事物都能直接威胁人类,它们是在人们恐惧时,制造出的幻觉。
爷爷认为老三遭遇的,盘踞在那户人家的老太婆,目的仅在于驱逐他和二兰。
但令人不解的是,这些存在通常不会四处游荡,可能是那片树林的缘故,否则那户人家居住多年也未遭遇不测。
随着那户人家的搬迁,这件事便成了一个谜。
文化活动结束后,我们那里已经找不到小庙等地方,人们遇到问题时,只能依照长辈们传授的方法自行解决。
爷爷为老三处理了一番后,告诫他不要再前往西边的小树林和那座院子。
虽然效果不明显,但老三后来确实没再遇到什么事。
金家将西边林子不干净的消息散布开来,人们也就不再踏足那片林子。
接下来谈谈二兰的情况,二兰这次事件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和母亲整夜哭泣,不是做噩梦就是半夜胡言乱语,偶尔还会发烧,经过三个多月的休养才基本康复。
新年的春天,老三和二兰结为夫妻。
婚后两人感情深厚,第二年,二兰还诞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
村西的小树林和那座院子,成为了他们的梦魇,他们甚至不愿再看一眼。
二兰和老三听说,村里有人目睹,西屋的窗帘缝隙中,总有一双眼睛在窥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