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嫣然满眼呆滞，脸上的茶水都忘了擦。
“司锦玥，你什么意思。”裴凤琰放下茶杯，眉头微沉。
“咦？我说得难道还不够清楚吗？”司锦玥眨巴着大眼睛，“这已经是现在最好的方法了，总归你俩可以终成眷属了不是？”
“如果你非要我先滚蛋，非要把王妃之位腾出来给她，那我现在真是有心无力。”
“但我可以保证，绝不打扰你俩，更不会跟苏嫣然争什么。”
“如无必要，我还可以尽量不呆在燕王府。”
“也就相当于……名义上暂且我还是燕王妃，但我跟燕王殿下你默认为和离，咱俩可以私底下签一份协议。”
“等到将来有机会了，殿下随时可以跟我明面上和离，我绝对配合。”
这番话诚意满满，满到让苏嫣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说的……可是真的？”苏嫣然强忍激动，暗暗掐了掐自己大腿上的肉。
“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有假？”司锦玥撇撇嘴，“不如现在就拟定协议按手印签字，大家都省事。”
苏嫣然差点一个好字脱口而出，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悄悄看向了还未表态的裴凤琰。
“本王，考虑一下。”裴凤琰面无表情起了身，独自去了书房。
前堂之中，司锦玥淡然落座。
苏嫣然捏着手指，几番欲言又止，眸子里激动又疑惑的神色反复交替。
她最想要的确实是王妃之位，可现在司锦玥提出的方式，也让她疯狂心动。
可问题在于，以她对司锦玥的了解，这根本不像是司锦玥能做出来的事儿。
司锦玥有多么痴缠裴凤琰这可是人尽皆知的。
她真的愿意就这么拱手相让？
还是……有别的目的？
这也不大可能，她没那么聪明，想不出什么阴谋诡计。
“别瞎琢磨了。”司锦玥忽然开口。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对裴凤琰已经没了感情。我只求保住小命，清净度日。”
“而且以我现在的样子，我还能拿什么跟你比？”
“所以你大可放心，也不用再费劲来对付我了，只要你不打扰我，以前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既往不咎。”
闻言，苏嫣然讪笑道：“姐姐你这话说的，好像妹妹对你干过什么坏事似的。”
司锦玥笑了笑：“现在就你我两人，没必要装了吧？累不累啊你。”
苏嫣然脸颊微微抽搐，收起了虚伪的笑意，心中暗暗盘算起来。
要论心机城府，十个司锦玥都不够她看的。
若不是司锦玥靠山太硬，都已经在她手里死八百回了。
并且这些年里，她不遗余力地树立自己的形象笼络人心，同时暗中散播诋毁司锦玥品性的谣言，此举收效甚佳。
反正世人最爱人云亦云，又不会去求证，谎言重复一千遍，不是真的也成真了。
说到底，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司锦玥，你难道不记恨我？”苏嫣然想了一堆之后，试探道。
“当然恨。”司锦玥摸着贴满了仿真疤痕的脸，“我说不记恨，你也不会信。”
“还是那句话，以我现在的样子，还能拿什么跟你比？”
“我争不过你，你想弄死我也没那么容易，所以干脆各退一步，你我都轻松，不是吗？”
这番话挑不出任何毛病，苏嫣然微微点了点头。
她脸上浮起胜利者的微笑：“锦玥姐姐，你要是早能想通，也不用遭那些罪了。”
“只要你保持这种心态，往后妹妹还是会继续对你好的。”
说话间，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寒。
成为侧妃只是她的权宜之计，她要得到的必须是燕王妃之位。
裴凤琰深受当今皇帝看重，从大启历代立贤不立长的传统来看，他有很大可能成为储君，最终坐拥天下。
而她以燕王妃的身份就能顺利成为皇后。
这个位置实在太诱人了，她必须要得到。
所以她已经想好了，若后边司锦玥未能和离，那么她就制造理由促成裴凤琰休妻，要是还不成，司锦玥就只能死了。
暂且当了侧妃，这些事儿办起来也就更方便。
反正，谁都别想成为她当未来皇后路上的绊脚石。
想到这儿，苏嫣然脑子里冒出了三天前在马车上，裴凤琰睡着后梦中呼唤的那个名字。
她后边派人暗中调查了，可仅凭一个名字，目前还没有任何收获。
不过没关系，现在可以暂缓对付司锦玥，把主要精力放到那个被裴凤琰唤作落星姑娘的女子身上了。
迟早有一天，她要把这个隐患除掉。
这时，裴凤琰从书房出来了。
苏嫣然起身快步迎了上去，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欢欣雀跃道：
“凤琰哥哥，你考虑好何时娶我过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