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
陈冲寒冽一笑。
从何茂昌对江慧娜起杀心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死了。
此事,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谈判绝无可能!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陈冲吐字如剑。
体面的死法?
何茂昌气得五官狰狞扭曲。
陈冲未免太小看他何茂昌了。
既是现在爆发交火枪战,黑虎会社的人也会付出惨痛代价。
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好啊,既然陈先生不愿意妥协,那就斗个你死我活。”何茂昌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嗓子。
陈冲冷笑摇了摇头,信步走上前。
“你肯定会死,至于其他人,就要看他们的态度了。”
挑拨离间!
何茂昌邪笑几声,不以为然。
自从他担任东城区治安大队的队长一职,对手下的弟兄一直照顾有加。
凭心而论,他几乎可以笃定没人会倒戈背叛。
“去你妈的,少特么跟老子玩这套。”何茂昌轻蔑笑了笑:“我手下这群弟兄个顶个的都是铁骨铮铮汉子,没有一人怕死。”
笑意渐渐收敛,陈冲字字铿锵道:“如果有人自愿放下枪械,我绝不杀他。”
威严断喝声涤荡,被包围的治安署队员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并未有一人缴械投降。
见状,何茂昌满脸得意,狂笑道:“哈哈哈···陈冲,你还是别费力气了。这群兄弟与我情同手足,谁也不会弃我而去。”
情同手足!
在陈冲来看,所谓的忠诚,只不过是背叛的筹码还不够。
只需再添一把火,足可让这群治安署队员分崩离析。?
“你们每个月只赚几千块而已,为了这点钱丢掉性命,不值得。”陈冲平静道。
看似平淡的话音,却像是闷锤般重重砸在二百多名治安署队员的心头。
的确,他们每个月只赚四千多块而已。
为了这点微薄薪水而丢掉性命,当真不值得。
人群中开始出现阵阵骚动,窃窃私语的嘀咕声犹如瘟疫般蔓延。
何茂昌有些慌了,跳脚大骂:“都给我闭嘴,谁要是敢做没骨气的孬种,老子一枪崩烂他的脑袋。”
闻言,陈冲俊朗面庞上的笑意更浓:“你们应该也有妻女老小,也有父母双亲。倘若你们惨死,家中的父母老幼谁来抚养?”
“放下枪,我给你们生路,回去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妻女、父母!
人性的软肋,便是亲情。
陈冲这句话的冲击力,丝毫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
二百多名治安署的队员纷纷开始动摇,从一开始偷偷交流,演变为哗然叫嚷。
“说的不错,一个月四千多块的薪水。若是为了保家卫国,老子拼死卖命也认了。但为了保护何茂昌,老子才不会傻了吧唧的去送死呢。我不干了!”
“我家里还有老娘要照顾,我也不干了。”
“继续抵抗就是个死,弟兄们,咱们都扔掉枪。陈冲先生已经答应放了咱们!”
一人呼,百人应。
短短几分钟内,二百多名治安署的队员先后扔掉了枪械,低着头朝包围圈外走去。
远方有他们的家!
远方有牵挂他们的人!
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何茂昌彻彻底底的慌了神。
什么叫树倒猢狲散,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他现在算是体尝到这种滋味了。
不过,更让他惊恐万状的,还是陈冲与那几百名如狼似虎的黑虎会社成员。
现在只要陈冲动一动手指,即可让他何茂昌人头落地。
当最后一名治安署队员仓皇跑远后,何茂昌紧绷的神经突然崩溃。
‘噗通’一声闷响,何茂昌双膝无力跪地,卑微祈求道:“陈先生,陈先生,我也有妻儿老小。我上有七十多岁的老母等着我抚养,下有八九岁的儿子等着我照顾。”
“您大度开恩,给我一条活路,我一家人肯定感恩戴德,一辈子铭记您的厚恩。”
闻言,陈冲戏谑冷笑:“你逞凶作恶的时候,考虑过父母妻儿吗?你作威作福,杀害他人取乐的时候,考虑过父母妻儿吗?”
“倘若我陈冲只是一介普通人,那江慧娜今日肯定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人在做,天在看。苍天无眼我有眼,苍天不罚我来罚。”
话锋一转,陈冲身如鬼魅闪驰,瞬间出现在何茂昌身前。
刹那间,何茂昌只觉得好像与死神打了个照面。
陈冲那双没有丝毫感情怜悯波动的冰冷眼神,身上散发出来的磅礴寒冽煞气。
仿佛衍化成了齐天高的山峰般,压得何茂昌喘不过气来。
“陈先生,您开恩,您饶我一条性命,我···”
不等何茂昌惊惧颤栗的说完话,脖颈喉管已经被陈冲狠狠扼住。
“你作的孽,就用你余下的寿命来偿还。”陈冲目光犀利凝寒。
下一瞬,何茂昌突觉全身血液开始疯狂逆流。
接踵而至的无力虚弱感,更是让他头晕目眩,愈发疲惫。
“我、我的手。”
何茂昌神色呆滞看着快速皱缩干瘪的手掌,刚刚还清晰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他刚想拼命挣扎,可全身竟无丝毫力气。
“陈、陈冲,你···”
颤颤沙哑的话音戛然而止,何茂昌的性命到此终止。
这时,景黑虎快步走到陈冲身前,忧心忡忡的提醒道:“陈先生,那些被放走的治安署队员可能会说出对您不利的消息。”
“不如···”
景黑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冲扔掉何茂昌的尸体,沉声道:“一群可怜之人,就算全部杀了又能如何!”
“况且,即使我饶了他们,高震也未必能手下留情。”
“是生是死,且看天命吧。”
景黑虎不敢违拗,重重点了点头。
“那何茂昌的尸体该怎么处理?”景黑虎恭顺询问。
思忖片刻,陈冲傲骨凌身,蔑然道:“派人送到高震的住所前,何茂昌是他高震的下属,死后应该交由高震来办理丧事。”
“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吧,我要去医院看一看慧娜的情况。”
脑海中闪过江慧娜的音容笑貌,陈冲内心不住地愧疚自责。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着修炼和处理仁济堂的事宜,很少有时间去陪江慧娜聊天。
正好趁着今天这次机会,再用‘梵神手’治疗慧娜所患的多脏器功能性衰竭的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