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的突然出现,惊得何美丽花容失色,触电似的跳了起来。
“你···你怎么没受伤?王龙呢,王龙去哪了?”
见陈冲毫发无伤,身后还杵着几个膀大腰圆的蛮汉,何美丽那张浓妆脸像是吃了苍蝇屎似的难看。
对于王龙的人脉,何美丽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且不说王龙家开了几个化工厂,每年纯利至少几百万。
单说王龙的表哥花猫就不是个好招惹的对象,此人在黑虎会社有一定地位,手下管着几十个混混流氓。
但为何陈冲没挨揍啊?
何美丽越想越气,冷嘲热讽道:“陈冲,趁着王龙还未带着人过来揍你,你这只小老鼠还不抓紧找个下水道躲起来。”
“怎么着,还真想跟王龙碰一碰拳头。”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小子有资格跟王龙较量吗?”
陈冲淡然一笑,冷峻眸光扫向身后的景黑虎。
“告诉她,王龙究竟去了哪?”
景黑虎恭敬点头,不怒自威道:“你说的王龙该不会是那个贼眉鼠眼的死胖子吧。他已经被老子废了双腿,估计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打断王龙的双腿?
何美丽瞳孔紧缩,心脏咯噔剧颤。
“不、不可能。王龙的表哥可是花猫,黑虎会社的头目。”
定了定神,何美丽笃定眼前这黝黑汉子是在吹嘘,冷哼讥诮道:“你敢动王龙一根手指,花猫能把你乱刀砍死。”
“巧了,花猫也被我打断了一条狗腿。”景黑虎不以为然。
何美丽彻底气炸了肺,恶声恶气的骂道:“放屁!花猫是景黑虎的手下,知道景黑虎是谁吗?说出来就怕吓死你。”
“景黑虎可是天都市鼎鼎大名的‘黑虎皇’,谁见了不得乖乖叫一声虎爷。”
说到这儿,何美丽嗤嗤冷笑,眼神中浸满厌恶蔑视:“陈冲,你以为随随便便在大街上弄来几个人就能忽悠了我。”
“我何美丽也是见过世面的,要是让虎爷知道有人冒充他,肯定会把你小子丢尽海里喂鱼。”
陈冲朗声大笑,目光凌然的看向景黑虎。
“景黑虎,你的名声不小啊。倘若以后我得罪了你,你可要手下留情,千万别把我丢尽海里去喂鱼,我陈冲可不会游泳。”
混迹社会几十年的景黑虎岂会听不出陈冲话里话外渗出的奚落,当即惭愧尬笑。
“陈先生,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就算您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动您一根汗毛啊。”景黑虎连连赔笑。
下一瞬,景黑虎浓眉紧锁,狠狠咬着后槽牙:“风言风语的臭娘们儿,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就是景黑虎。”
何美丽仍旧不信,狐疑瞟了一眼。
这时,黑虎会社的几名骨干成员快步走了过来,垂头低语:“虎爷,花猫和王龙已经送到了医院,据医生说,这两人下半辈子估计只能做轮椅了。”
虎爷?
这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震的何美丽全身骤僵,从心底溢出的惊惧惶恐瞬间蔓延至身体每一颗细胞。
‘我···我刚刚好像骂了景黑虎。’
‘可、可景黑虎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跟陈冲这个窝囊废搅和在一起,还像条小催巴似的围着陈冲团团转。’
‘难道陈冲背后有什么大人物撑腰?’
思绪到此,戛然而止。
何美丽细长双腿一软,‘噗通’瘫坐地上。
“虎爷,虎爷,我是有口无心的。”
见景黑虎面色阴沉,不发一言。
何美丽急忙拉扯陈冲的裤腿,可怜兮兮的祈求道:“陈冲,你快替我求求情啊。当初你上大学那会儿,我这个导员可是非常照顾你的。”
照顾?
陈冲冷冷瞄了一眼,目光泛起阵阵寒意:“是啊,你很照顾我。无论日晒雨淋,只要你何美丽一个电话,我就必须乖乖跑到办公室被你骂的狗血淋头。”
“只因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太需要你这位导员在奖学金和助学金申请书上的亲自签字。”
“倘若不好好感谢感谢你,我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何美丽心脏骤凉了半截,无力垂下脑袋。
扪心自问,她清楚大学四年的时间里,自己的确没少欺辱过陈冲。
就因为陈冲是个毫无背景的孤儿,可以随意拿他发泄怨气。
“陈冲,你、你听我解释。其实我很自卑的,有时候在情感和工作上遇到了波折,我就想找个人撒撒邪火,我···”
不等何美丽慌慌张张的说完话,陈冲已转身走上了楼梯,沉声吩咐:“景黑虎,把她拉出去教训一顿。”
景黑虎早就恨不得暴揍何美丽这个疯娘们儿一顿,马上安排手下小弟将哭成泪人的何美丽拖了出去。
······
茉莉大酒店,顶楼,001号包房。
景黑虎毕恭毕敬的起身给陈冲斟满一杯白酒,笑说道:“陈先生,这是我珍藏了二十年的茅台酒,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陈冲不为所动,只是端起酒杯象征性抿了一口,随即直入主题。
“景黑虎,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这顿饭的用意。”陈冲漠然道。
景黑虎闷了一大杯白酒,大手擦拭着嘴角的辛辣醇香酒渍。
今日能宴请到陈冲,全靠白茉莉从中斡旋。
至于目的,不言而喻。
白茉莉这是想让他景黑虎帮陈冲一起对付江家。
“陈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江家在天都市的势力一手遮天,我景黑虎不敢得罪。所以,我保持中立,不再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景黑虎皮笑肉不笑。
陈冲摇了摇头,看来是高估了景黑虎的智商。
表面上来看,白茉莉促成这顿饭局是化解矛盾,并趁机拉拢景黑虎。
但实则是在考验陈冲的驭人手腕。
不过,这只是白茉莉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陈冲可从未打算拉拢景黑虎,而是要令其完全臣服。
“你可能误会了,我并非是来拉拢你的。而是让你景黑虎忠心臣服于我!”陈冲傲然淡笑。
臣服?
景黑虎面庞一僵,随即狂声大笑:“陈先生,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臣服?就算此刻坐在我面前的是江澜、白茉莉等人,恐怕也不敢如此羞辱我景黑虎。”
话落之际,景黑虎从裤腰抽出一把锃亮泛光的手枪,‘哐当’拍在桌子上。
紧绷的气氛骤然剑拔弩张,沉重杀气陡然暴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