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有一个极为突出的特点:人们有了爱情,掩饰不住;没有爱情,又装不出来。
晚班的时候,白苏让护士站的护士换药的时候告诉45床的家属来医生综合办公室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请进……”李云生敲完门以后一声清丽的女声紧跟着传了出来。
正低头记录病例的白苏抬起头,对着李云生浅浅一笑。
李云生不知道怎样形容那双眼睛,清明柔和,让人恍然想起一首诗,“她走在美的光影里,好像无云的夜空,繁星闪烁,那里面有个空旷宁静的世界,让人差一点跌进去。
李云生承认自己有一瞬间的慌神,扫了一眼她的胸牌—白苏。他家母亲大人的主治医生。
“这是你母亲的手术同意书,你先看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在最后家属同意那一页,需要你签字。”白苏还是秉持着她一贯不紧不慢的语调。
“白医生,我没有什么问题,我妈妈的手术就拜托你了,我相信我妈妈明天的手术一定会很成功的。”李云生拿着笔的手有些抖,但还是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白苏已经做好要和病人家属常聊的打算,毕竟手术是大事,尤其是在告知手术风险以后,很多家属都迟迟签不下自己的名字。可是45床病人的家属真的很干脆利落,反倒让白苏有些错愕。
医院的这种签名,其实是手术风险的一种告知和确认,于医疗效果往往没有绝对的关联,因为作为疾病本身,能否治愈已经在现实医疗水平和医院及医生的实力上可以找到答案,但是签字,却把医生和患者同时推到了起跑线上。
作为职业医生,看着家属签下的字,同样紧张和忐忑。但对于患者和家属,那托付于医生的生命权却因手术的风险而变得沉重。
白苏看着脸色有些沉重的李云生,竟心生出些不忍“你不要太紧张了,我们会尽力的。”不过脑子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医生和公众都应深刻领会,医学的本源是对人生命的尊重,是对人身体的爱护,是对人性的关怀和友善。这才是医生的职业使命。医生不能保证治疗好每一位病人,但要保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治疗每一位病人。
李妈妈八点进入手术室等待,手术大概用了两个半小时。
李云生和爸爸坐在手术室外家属等候区第一排,他一句话都不想讲,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觉得心很慌,思绪一团乱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里不断祈祷,希望一切顺利!
“手术很成功,先送入重症监护室,三十六个小时以后会送入病房。”
李爸爸听到郭教授的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这几天高度紧张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准备上前握一下郭教授的手表示自己的感激。但是被高度洁癖症的郭教授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白苏交代了一些护理事项,朝李云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李妈妈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就苏醒了,在重症监护室呆了大概三十六个小时,刀口不痛,口渴难耐。比较遭罪的是引流管不知是插深了还是被转身碰了,导致这两根要命的管子紧贴隔膜,真是痛到无法呼吸。
白苏刚从手术室回来,口罩都没摘,正准备换了衣服去吃饭,经过病房门口时刚好和李云生撞上,抬头看了眼病房号:“45床,怎么了?”
“白医生,能不能帮我妈看一下,她疼的厉害。”李云生着急地看着白苏。
白苏戴上手套,仔细检查了一下了伤口,将病人身上的管子调整了一下,李妈妈明显感觉疼痛正在逐渐减轻。
“谢谢你,白医生。”李云生看着白苏莫名的有些紧张。
“不用。”白苏点点头就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李妈妈从ICU转出的那天,仿佛重生,也意味着迈向了恢复的康庄正途,除了连续的低烧,腰肩酸痛难以入睡之外,其余一切尚好。每天的任务就是少食多餐补充营养。
术后三天内两小时查一次房。但后面的几天立白苏没有再见过李云生,都是李爸爸和护工在照顾。听负责45床的护士说,李云生正在拍戏,没法请假,每天晚上的时候都会过来看李妈妈,非常孝顺。
术后第五天,吃完早饭,护工今天休息,由李家父子照顾李妈妈。
李云生拿着苹果和刀正在削苹果,相对于吃水果,李云生更享受削果皮的过程。刀锋角度不断调整,看着薄薄的果皮一圈一圈慢慢落成一个完整的圆,是平抚情绪的好方法。
削到一半,李云生一抬头,白苏就和护士走进了病房,还是白大褂,内搭蓝色牛仔裤、白衬衣,白球鞋,走路跟猫一样没声音。
李云生想迅速地把手里的苹果削完,但是一急,果皮断了……
白苏在李云生面前顿住,目光在李云生和垃圾桶里的果皮之间逡巡了一圈,嘴巴抿了抿,礼貌地微笑:“削苹果啊。”
李云生被白苏的微笑闪到,头脑一热,把手里的苹果递出去:“吃苹果么?”
白苏明显楞了一下:“不了,谢谢。我查房。”
等白苏的的白大褂消失在病房门后,李云生才发现手里的苹果只削了一半。
李妈妈看着自己见惯大场面的儿子,打趣道:“儿子,你刚才是不是害羞了,是不是对白苏医生一见钟情了,我也觉得白医生不错,有学识、年轻、漂亮、气质好,就是不知道的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啊。”
张晓晓约白苏晚上一起吃烤肉,千叮咛万嘱咐让白苏一定要把欧阳夏给叫上。
欧阳夏是白苏的大学同学,标准的大美女,追她的可以围着医院走一圈,只不过她现在是妇产科医生。张晓晓和欧阳夏俩人平时一见面就斗嘴,真不知道张晓晓又要搞什么事情。
白苏和欧阳夏到的时候,张晓晓已经到了,连菜都点好了。对于张晓晓男神的妈妈现在是自己病人的事情,白苏还是决定告诉张晓晓比较好,以防她以后知道要和自己绝交。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应该要第一时间去看看我男神的。”张晓晓果然一听这个消息就亢奋了。
“拜托,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是他妈妈生病,你去看他干什么?矜持一点好吗?”人美但是嘴上功夫更赞的欧阳夏见不得张晓晓的花痴样,所以二人又开启了斗嘴模式。
白苏只管吃就行了,她们吵累了自会停下来。
“我投降,欧阳大医生,我是真的有事拜托你,我经纪人的老婆要生孩子,能不能在你这里加个塞。”张晓晓少见的败下阵来,原来是有事相求。
欧阳夏说了一句下不为例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