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芪看着门外的姑姑和表妹有些意外“姑姑,你要回来怎么没有打电话,我可以去接你啊。”
“临时决定回来的,你姐在吗?”白珍珍忽的抬起头来看着满屋子的人愣住了。
白苏大概知道姑姑的来意,只是不知道姑姑竟然会这么沉不住气,直接从上海追到了银川。
一眨眼的功夫,白妈妈从厨房跑了出来。“云生爸爸、云生妈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白苏的姑姑,小姑娘是白苏的表妹。”
白妈妈让白苏去泡茶,自己则要去给白珍珍和宋子琪准备吃的,但是被白珍珍拦住拉着一起坐了下来。
白珍珍看着房间里的众人,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开了口。
“妈,既然大家都在,我有事情要说。子嘉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宋杰是B型血,可是他有肾炎。子琪虽然是B型血,可是没有配对成功,她的肾也不能移植给子嘉。”
“白苏是B型血,我年前给她打过电话想让她捐肾给子嘉,可她一直没有答应。”
“妈,你帮我劝劝白苏让她把肾捐给子嘉吧。”白珍珍心里想既然大家都在,说不定还可以帮她劝一下白苏。
“珍珍,不行的。我不同意,白苏从小身体就不好,你不知道你哥哥花了多少心血来照顾她,再说她马上要结婚,年龄也不小得赶紧生孩子,她不能捐,让你大哥去,你大哥不行的话,白芪是子琪的表弟,让白芪去试试。”白妈妈听白珍珍要白苏去捐肾立马站了起来,看着依旧漂亮美艳的小姑子毫不客气的拒绝。
“舅妈,捐肾要血型相同的,最好是有血缘关系的,咱们家里只有表姐是B型血,你就让表姐去做一下配对。”宋子琪为了自己的亲弟弟也没有办法。
“那我也不同意,反正爱谁捐谁捐,白苏反正不能捐。”白妈妈说着看了自家婆婆一眼,她大道理上也明白人命关天,可是情感上她不愿意让白苏去冒险。
阿海德就知道自家姑娘无事不登三宝殿,左右为难地开口:“法麦图,你怎么说?”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白苏的身上,有期望的、有纠结的、还有希望她一口回绝的。
“姑姑,当年刹车失灵的三轮车冲过来的时候,你拉开了您的继女宋子文,我小腿骨折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我一直想问问您您为什么当时没有选择拉开我?”谁都没有料到白苏会问这样的问题,其实白苏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白苏,那时候车子一下子冲了过来,我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记恨我。”白珍珍看了一眼白苏的右腿就赶紧转移了目光,她不敢想起白苏当时躺在地上的样子。
“是吗?宋子文说她喜欢李云生,你便打电话让我赶紧分手。现在宋子嘉需要肾你来让我捐肾,你难道对我没有一丝愧疚吗?”白苏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起身站到了阳台上。
此刻的白苏有些咄咄逼人,和她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
白立成听到这件事情,才知道白珍珍对白苏是何等的绝情。李云生一家三口也认真打量了一下白珍珍,保养的很好,完全不像快五十岁的人,和白苏有三分相像,可是她做的事情让人无法再对她产生好感。
“我当时让你分手出发点是好的,也是希望你幸福。不管怎么说子嘉是你的亲表弟,何况你是医生,你不能见死不救。”白珍珍看着咄咄逼人的白苏觉得陌生极了。
白苏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白珍珍开口:“我怀孕了,已经快两个多月了。”
白苏怀孕的事情还没有告诉任何人,本来打算回北京之后再告诉李云生,没想打李云生却来了银川。
李云生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欣喜若狂,难怪白苏说等她回北京有事情要告诉自己,没想到自己要做爸爸了,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白珍珍犹豫了一会,有些不敢看白苏的脸“白苏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会怪我,但是我没有办法看着子嘉发生意外,他才18岁。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姑姑会补偿你的,姑姑求你捐肾给子嘉好不好?”
大家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白珍珍,她说的话太过分,做人怎么能这么自私。
白芪大喊了一声“姑姑,你疯了不成?我姐姐都怀孕了你还让她捐肾,你还有没有心?”
“妈妈,既然这样,咱们再想其他办法你不要逼她了。”宋子琪觉得自己的妈妈有些过分。
“珍珍,你赶紧走吧。我就当你今天没有回来过,咱们以后还是亲戚。”白妈妈就差拿扫帚来扫白珍珍了。
白珍珍准备再求求白苏,白苏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悲哀又绝望。
“姑姑,我在电话里和你说过,不要逼我,你为什么总要来逼我?”李云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这么悲伤,那一刻他甚至害怕白苏会被窗外的风给吹走。
“我爸妈婚礼的前一天你回来过,那天5月28号,正好是我七岁生日。你临走前一晚上和奶奶还有我爹爹的谈话我全听见了。”白奶奶、白立成还有白珍珍惊恐地看着白苏,其他人不明所以,有些奇怪三人的反应。
“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平复对你的怨恨吗?宋子嘉的主治医生是我大学学长。”白苏拿出手机,调大音量,低沉又专业的声音像潘多拉盒子里的秘密一样飞驰而出,谁也拦不住。
“白苏,我还真不知道宋子嘉是你表弟,他的情况你不用担心。肾源已经找打了,他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已经匹配过了血型相融、PPA也是阴性、淋巴细胞毒也交叉配型。但是现在还没有做手术,你姑姑让等一等,可能是在找其他的肾源,毕竟手术都有风险,不舍得让两个孩子都冒险也是可以理解的。”
看着白珍珍还有宋子琪瞬间僵硬的神情,白苏有一种报复的感觉。
“我既然怀孕了,孩子我肯定要生下来,也会自己呵护他长大,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像我一样一出生就被亲生母亲抛弃,从小被别的孩子跟在身后叫野种。”白苏的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白苏,求求你别说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捐肾。”白珍珍有些后悔说出刚才的那些话。
“我要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住口。这个秘密这些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而你呢,你对我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母女之情。”房间里的人看着情绪有些失控又泪流满面的白苏不忍极了。
白妈妈准备上前安抚一下白苏被白爸爸拉住了,这些事情憋在心里会把人憋坏的,让白苏自己来解决吧。
“你肯定不知道,我是Rh阴性B型血,就算我去捐,宋子嘉也用不了,你还是让宋子琪去捐肾吧。他们毕竟是同父同母,比我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更保险些。”
“你当年的男朋友是苏明诚吧,他父母来医院找过我了希望我认祖归宗。”白苏看了白珍珍一眼觉得自己解脱了,天底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和白珍珍千方百计地遮掩彼此的关系到头来还不是被人发现。
白珍珍平复了一下情绪,沉默了几秒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你恨我是吗?那你告诉我应该恨谁?我怀你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我有家不敢回、有学不敢上,我一个人窝在棚户区的民房里,你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吗?”白珍珍看着白苏的脸就像看到了苏明诚,两个人长得太像,眉眼甚至连冷清的性格都一模一样。
“你应该恨苏明诚、恨苏家所有的人,是他们对不起你。我怀孕的时候去苏家找苏明诚,被苏明诚的母亲百般羞辱。在我最需要苏明诚的时候,他却和程晓冉远走高飞去了英国留学。”既然苏家的人那么想认回白苏,白珍珍绝不会让他们如意。
“刚满七个月我就生下了你,从保温箱抱出来以后你爹爹就抱着你回了银川,后来你爹爹和准备结婚的姑娘就分手了,你说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你三岁那年拉着我的手叫我妈妈,我吓坏了,一把推开了你。那是因为你越大长得越像苏明诚,甚至连性格也像,每次看着你就像苏明诚站在我面前,他当初对我的伤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白珍珍现在有些破罐子破摔,也不害怕自己藏了多年的秘密被人知道,既然要痛大家一起痛,她相信以白苏的性格听完这些话一辈子都不会开口叫苏明诚一声爸爸。
白珍珍说完就拉着宋子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