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乱的他抓不住，操控着他就狠狠去推霍乐辰：“你不要乱叫，她才不是你妈妈！”
霍乐辰猝不及防被推倒。
江清立马去扶他。
却被鲤鱼打挺站起来的小孩护在身后。
他有点怯，但目光很坚定：“她就是我妈妈！”
季清安小脸上阴沉沉的，像是发怒的野牛，飞速冲过来，撞向霍乐辰！
“够了！”
江清按住霍乐辰的脑袋，自己差点被撞的一个踉跄。
气道：“季清安，你不要在我家胡搅蛮缠！”
季清安心里难受极了，他不懂这叫什么感觉，就只能凭借本能愤怒地跳脚。
“江清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谁允许你找别人做你孩子的？”
“你为了那个野崽子推我！还不给我做饭，给野崽子做！你就是全天下第一的讨厌鬼！”
“怪不得爸爸要跟你离婚，你这种破鞋，送给爸爸都嫌脏……”
“啪！”
江清一巴掌甩过去，打断了他的辱骂。
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不光是怒，还有疼。
季清安长这么大，她从来都如珠如宝的护着。
即便重生之后，知道他上辈子有多无情，她也从来没有打他骂他。
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哪怕不愿意再和他有任何接触，又怎么舍得动手？
可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破鞋、野崽子、贱货……
小孩子不会遮掩情绪，这些恶毒词汇，全都是出于真心！
“你……你竟然打我？”季清安捂着脸，脑袋像是生锈一样顿住。
坏女人竟然打他……
她不是最宝贝他吗？怎么会对他动手？
“你不该打吗？”江清眉间染着寒意，“辰辰不是野崽子，他有爸爸有妈妈，你必须给他道歉。”
“你还要我道歉？”
季清安跳起来，声音比之前更尖锐。
“我才是你儿子，你竟然要我给一个野崽子道歉，你算什么妈妈！”
江清冷冷看着他：“你不早就不想让我做你妈妈了吗？”
季清安愤怒的小脸有一瞬间的皲裂。
他哑口无言。
胸口却被情绪完全堵住。
他分辨不出来，只觉得呼吸不畅，憋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狠狠一抹，大吼：“对，我才不要你！”
吼出来还不解气，冲过去狠狠摔了江清手里的碗：“吃屎去吧！”
他转头就跑。
江清眉头拧在一起，表情有点难看。
“妈妈，你在伤心吗？”霍乐辰又恢复了怯怯的模样，小心翼翼看着她，声音都在发颤。
江清摸摸他的头：“是挺伤心的，这么大一份肉，得攒好久的肉票。”
霍乐辰小脸上写满不解：“啊？妈妈不是为那个哥哥伤心吗？”
江清呼吸一窒。
说不难受是假的，哪怕知道季清安已经长歪，再看到他的丑态，江清的心还是会疼。
不过，她不在乎了。
“当然不是。”江清岔开话题，“不行，我还是得把肉要回来。”
……
中院季书哲家。
看着季清安含着一包泪回来，陆芊芊连忙上前安慰，季书哲也紧随其后。
季清安一把抱住陆芊芊：“芊芊小姨，你真好，江清那个破鞋太坏了，她打我。”
“打你？”
季书哲顾不得计较季清安对江清的称呼，拉过儿子检查。
小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印记不深，已经快消了。
他的脸瞬间黑沉如锅底：“她竟然真的敢打你！”
季清安把刚刚发生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下，具体阐述江清是怎么维护那个野崽子的。
季书哲抿唇：“你的意思是，你说了我不要她，她就生气了？”
季清安点头。
“儿子，爸爸告诉你，你妈妈这是欲擒故纵。”
季书哲告诉季清安。
“你妈妈想过来找咱们，但是她性格太倔，怕没面子，才会故意让我们生气，给自己找台阶下。”
季清安似懂非懂：“那坏女人很快会过来？”
季书哲点头：“不超过三天……”
“季书哲，我有事找你。”
冷冷的喊声，细条条的人站在面前。
是江清。
季清安赞叹：“爸爸你太厉害了，坏女人果然来了！”
季书哲牵着他的小手：“我真是高看你妈妈了，还以为她能坚持三天，这还不到一天，就迫不及待想找咱们求和。”
季清安摸着脸，小嘴抿成一条直线：“我们就这么原谅她吗？”
“当然不！”季书哲眉眼冷下来，“她闹就算了，还敢打你，我必须她算账！”
听着父子俩的对话，江清不耐烦的连一个表情都欠奉。
直截了当伸出手：“你儿子打翻了我的红烧肉，还钱！”
季书哲一怔，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你来就是为了要钱？”
江清：“还有票。”
季书哲阴沉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除了冷漠，竟是什么都没有！
他心底的笃定硬生生被拉下来，语调不善。
“江清，你还敢提这件事？有了奸夫是有底气，还敢对安安动手，霍军屹给你的勇气吗？”
“他嘴贱，你不教，自然有人教。”
江清眉眼染着寒气，格外冷淡。
“有时间纵容他，不如想一想，他从哪学到那么多恶毒的词汇。”
“还能是从哪？他之前不都是你在教育吗？”季书哲咬牙切齿。
“到了现在，你还要这么无理取闹？你别忘了，安安是被你教成这样的，要不是芊芊，安安还没有现在更优秀，你怎么好意思问我？”
江清脸瞬间沉下。
到了现在，他还以为她只是和陆芊芊争风吃醋。
她心下讥讽，眸光凛然：“好，我教育不好孩子。”
她指着季清安：“我不要了，送给陆芊芊，行了吗？”
霎那间。
季书哲父子同时被狠狠刺了一刀。
季书哲火冒三丈：“你怎么能当着孩子面说这种话！你有没有考虑过，安安听到会不会伤心？”
“他怎么会伤心呢？”江清唇角全是嘲弄。
“你要不要我给你数一数，季清安说过多少次要让陆芊芊做妈妈？”
“怎么？如愿以偿后，就后悔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
上辈子在劳改农场，季清安看她如同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喜欢陆芊芊，那就去做陆芊芊的孩子好了！
这样的孩子，她也不需要！
“你怎么……”
季书哲还要争辩，却被季清安拉住。
季清安被眼泪抹花的小脸上全然冷下来：“爸爸，把钱给她，让她走。”
他盯着江清，一字一顿：“我，不要你了！”
江清盯着他，冷笑一声，只淡淡说：“给钱。”
季书哲把钱票数出来后，江清却接了就走，没有半分眷恋。
季清安身形晃了下，脸色极其难看。
他把话说的这么重，要看的是坏女人痛哭流涕后悔求他。
可她怎么就这么走了？
抓着季书哲的小手死死攥紧，他仰头，和季书哲黑沉的眸光对上。
声音都在颤抖：“爸爸，坏女人真的不要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