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江清真正想嫁的人只有我一个。”
季书哲眉尾微挑,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至于你……”
他不屑冷哼:“趁人之危罢了,还真当江清会跟你过日子?”
“霍军屹,我……”
这一刻,江清所有的能言善辩都好似被蒸发干净,只余下干涩的嗓子,说不出话。
她不知道霍军屹具体听到了多少。
但仅仅听到两句,也不是她随随便便就可以解释清楚的。
“走吗?”霍军屹面无表情,语调更是波澜不惊。
江清心中打着鼓,连忙跟上。
季书哲的目光,一直凝望在江清的背影上,心口有点说不出的涩意。
“书哲哥。”陆芊芊忐忑问,“你不追上去吗?”
季书哲收回目光,回味着江清的告白,颇有几分自得。
“江清醋性太大,我跟你这个她的亲表妹来往都闹成这样,以后接触其他女同 志,她岂不是更要闹翻了天去?”
“不能惯她这种毛病。”
陆芊芊愕然一瞬,掩去扭曲的面容,故意挑唆。
“你真不再去求求姐姐吗?姐姐看上去走的很坚决,如果书哲哥你不认错的话,她肯定不会自己回来,你要不给她道个歉?”
“道什么歉?”季书哲姿态闲散,胸有成竹。
“我只要不在乎,她知道找霍军屹气不到我,自然会方寸大乱,回头求我原谅。”
他目光投向远方,俊脸满是骄矜。
“她爱惨了我,顶多三天,她绝对回头。”
……
另一边。
江清跟着霍军屹往机械厂外走。
霍军屹一路沉默,江清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人之间好像被一堵透明的墙挡住,空气渐渐凝滞。
直到快走到四合院,江清实在是忍不了。
她拉了霍军屹的衣袖:“我们谈谈。”
她停下来,望着霍军屹:“我可以解释。”
霍军屹停下来,严肃英武的眼眸迫人的很,垂着扫过她:“不用解释。”
江清默了下,本就苦涩的喉咙更是干到极点。
苦笑垂眸:“是啊,解释也没用。”
从上辈子,到这一次,她不知道被人污蔑过多少次。
在劳改农场时,无人听她的解释,不管遭受怎样的霸凌,只要活儿干不好,领头照样有惩罚。
而在江家,她的解释更是会被完全曲解为逃避责任。
她真傻。
经历过这么多,怎么还会以为有人会听她的解释?
话是她说出口的,再和霍军屹解释当时并非真心,他就能信吗?
“你如果介意,我们可以……”江清鼻头酸涩,声音更是发着苦。
“江清,听我说。”
霍军屹打断她,两只大手按在她的肩膀,黑沉的眸子认真而严肃地盯着她。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解释也没有用的错觉。”
“但在我这里,不用解释的意思就只有一个,我没有怀疑过你,所以不用。”
江清愣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告诉过她。
她定定看着霍军屹。
男人魁梧英朗,外表明明和细心毫无关联。
可他深色的瞳仁中,明显映着心疼。
“当然,如果你解释,我也会很愿意听。”
霍军屹松开手,声音淡淡。
麦色的皮肤上,浮现一层极不明显的红晕。
江清没有看到,她心口涨的满满的,鼻头酸涩,忍住感激的眼泪,解释了刚刚的事情。
霍军屹安静听着,时不时冒出一两句“烂人”的评价。
等回到四合院时,江清的心情已经雨过天晴。
即将面对江家人的那点慌张逃避,也随之消散。
“清丫头回来了?这好几天都不回家,咱们都担心坏了。”刘大娘含笑跟她寒暄。
“有什么好担心的,人家清丫头本事大的很呢,说要嫁人就嫁了个副厂长,咱们谁比得了?”
“可不!回头得让我家丫头跟清丫头学几招,回头也光挑领导家嫁去!”
……
酸话层出不穷,霍军屹面色不好看,抬脚就要去理论。
江清拉住他,摇摇头:“只要咱们过的比他们好,就少不了闲话酸水,随他们去吧。”
霍军屹沉着黑脸:“怎么不说我有本事,能找到你这么好的?”
江清“噗嗤”笑出来。
“那得等等,等我成了厂长,你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霍军屹:“黑脸。”
江清瞧着他麦色的肌肤,笑的更灿烂了。
廊下,江二哥瞧见江清的笑容,蓦地恍惚了下。
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灿烂明媚的小辣椒江清。
他好像根本记不得,有多久没见过她这样的笑容。
江二哥抿了抿唇,别扭地走了几步,站到江清面前。
江清一看到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余下的只有说不出的冷漠疏离。
她拉着霍军屹的胳膊:“我们走,别和狂躁无脑的人说话。”
刚刚的怀念一秒消失,江二哥血压“蹭蹭”往上升。
他瞬间扬起手,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瞬间,狠狠扇了江清一巴掌。
“啪”的巨响后。
整个四合院彻底安静了。
霍军屹一脚踹过来,江二哥被腹部的疼痛唤醒。
他捂着肚子,看向霍军屹的目光仇恨而愤怒。
话却是对着江清说的:“你搞破鞋都搞到咱们院子来了,是怕别人都不知道你不要脸吗?”
江清摩挲脸上的巴掌印,声音发涩。
再习惯江家的伤害,听到这样的侮辱,心中的涩痛还是铺天盖地袭来。
“你把话说清楚,谁搞破鞋?”
她扫过周围看热闹的邻居,昂声道。
“离婚当天,前夫就迫不及待把我赶走和我亲表妹结婚,论搞破鞋,也是他们先。”
波及到了陆芊芊,江二哥气到跳脚:“芊芊是事出有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她?”
江清眼眶止不住发红:“她事出有因,我就是纯犯贱是吗?”
江二哥没接话,板着的脸却透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呵!”
江清冷笑,胸腔却憋得发堵,仿佛被人拿着棉花全部塞满,连呼吸,都疼的难以忍受。
“江小河,你知不知道,那天如果不是霍军屹,我已经死了!”
她声若泣血:“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大的雨,我没介绍信没户口,走出去会怎么样?”
这句质问,仿若重鼓猛捶,狠狠敲在江二哥心上。
江二哥盛怒褪去,回归的理智像是烈火一样烹烤他的心脏。
那天的江清,一无所有无路可去。
她真的,差点死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