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永利掉进水里的事情惊动了乔老爷子,他看见乔余利那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拎起拐杖就跑过去打他,直打的乔余利是哇哇大叫,抱头鼠窜。
只是一想到乔余利是死里逃生,乔老爷子的拐杖就打不下去了,他气喘吁吁的收了拐杖,没好气的戳着他的脑门:“你说你,出去看个灯会居然还能掉进水里,我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
乔余利捂着身上的伤处,有气无力的回他:“爹,儿子也是不知道为何会掉进河里,儿子这才刚死里逃生呢,您就别打我了。”
听了他的话,乔老爷子倒是真的停了下来,他望着乔余利,问起了今天的事情:“你还记得落水之前的事情吗?”
却不想这个问题却把乔余利给问懵了,他回想了一会,慎重的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却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完全忘了当时发生的事情。一时之间,跟乔老爷子大眼瞪小眼,气氛好不尴尬。
乔老爷子气的又扬起拐杖,却又重重的杵下去,瞪了乔余利一眼,转身离开。
只不过虽然人没事,这件事情却没那么容易过去,当揽月回到万花楼之后,立刻便被严明叫了过去。
她一踏进偌大华丽的屋子内,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严明一巴掌扇了过来。
啪!
其实被打中的那一瞬间,是没有很痛的,只是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有些反应不过来,脑海中一片嗡鸣之声,随后才感觉被打的那张脸很烫,很热。越来越热,似乎还有一些僵硬,失去了感觉一样。之后,才是痛楚之感。
揽月想,自己的脸大约是已经肿起来了,只不过她不介意。她也不碰那张脸,看着严明,声音轻柔依旧:“老板发这么大的火,是为什么呢?”
“昨日乔公子买下你作陪,为何最后你们两人竟然落入水中了?”严明双手背在身后,声音严厉:“最后你又无故失踪,你可知为了此事乔老爷子发了好大一通火!”他回神手指着揽月的脸:“你可知要是乔公子真的出事了,就算是你这条命都赔不起!”
脸上的痛感越来越剧烈了,她眨了下眼睛。想笑,可是却不想扯到了伤口痛得很,于是便面无表情的看着严明:“当时我们落水之后,乔公子为了活命,将我一脚踢进水里,若不是有人相救,只怕现在老板要到河里去捞我了。”
严明冷哼一声:“别在这给我瞎说,你现在不是好好的!”
“是啊,我现在是好好的。”揽月这次是真的忍不住冷笑了,只是随即她又正色说道:“今日先生找我前来,只是为说此事吗?”
“哼,稍后乔家来人,你嘴巴给我把住了,要是说了什么不能说的,我要你好看!”严明压低声音,说出了自从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威胁。
揽月听了之后转身离开,只是用手虚掩着脸上的红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铜镜中映出她此时的样子,揽月仔仔细细的瞧了一下。
严明那一下是真的没有留手,她的脸现在肿的老高,稍微一碰就痛得要死,甚至能看到上面遍布的红血丝。
她拿冰帕子附在上面,安静的闭上眼睛,等待脸颊的肿消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万花楼点起了一盏一盏的灯,照亮了偌大而又精致的万花楼,就像是一个迷人的销魂窟,亭亭玉立的朝着路人招手。
姑娘们都已经出来了,三三两两的分散着,准备开始一天的营生。
揽月听见门被敲响的声音,她警惕的看向门口,还没说话,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揽月姑娘,我是秦晖。”
门被打开,秦晖看见揽月肿胀的左脸之后被吓了一跳,他甚至忘了分寸,进了她的房间之后就抓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脸,眼里满是心疼。
“是怎么弄的,这要消肿啊。”秦晖试探的碰了一下她的脸,可是又在碰到的前一刻赶紧收手回来,然后一眼不发的转身离开。揽月看见他过来说了一句话就赶紧走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却松了口气,反手将门关上。
只是她刚将帕子又敷到脸上,门却又被推开了,秦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堆冰块,捧着那些冰块,他赶紧跑了过来,半跪在她的面前,将手里的冰块捧了起来,捧到她面前。
“用这个敷,会快一点。”秦晖呼吸不匀的喘着气,捧着冰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可是眼睛却极为明亮,像是满天星河尽数落入他眼中。
揽月从他手中抓起冰块,手指碰到了秦晖的手,他往后缩了一下,只是动作不变,依旧那么专注的捧着,冰融化了一些,顺着手腕流进袖子里,可是即使袖子被打湿他也没有收回去,甚至是在催促揽月快些将冰敷到脸上,真的是全然只想着揽月脸上的伤。
冰凉带着湿意的帕子敷上脸颊的时候,揽月第一次在秦晖面前失神了。脸上的痛感稍减。
她伸手将冰块全部放到了小铜制的缸子里,然后认真的用帕子将秦晖的手擦干净,看见他被冰的发红发肿的手掌和手指,双手捧着他的手,轻轻的吹起。
“揽月姑娘,这……”秦晖害羞的想往后躲,脸上脖子都红的很,可是却不想揽月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躲。
她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只是秦晖却觉得她跟平时不一样了:“秦晖,你对我这么好,是准备要我怎么报答呢?”
“我不求报答。”秦晖赶紧回应,却不想揽月的手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握,然后猛地拉向自己。秦晖一时不稳被拉的扑向她,可是他却猛地扭头,不让自己碰到揽月,只是他已经被揽月给抱住了。
“你不求报答,是想要好好守护我吗?是想要用爱感化我吗?”揽月的声音不知为何异常冰冷,她紧紧的搂着秦晖,声音贴在他耳边响起:“先生是喜欢我吧。”
那层一直被他小心遮掩着的窗户纸瞬间被捅破,秦晖身子一僵,慢慢退出去,看着揽月,看见她冷漠的神色和复杂的眼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