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她不再多留,行了个平礼后朝前走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嘱咐:“荣妃姐姐也早些休息吧,别让人觉得你太过关心外头的事。”
等兰妃走远,荣妃手中的琉璃灯微微颤抖了一下,“兰妃……还真是会如何在帝后面前露脸的人啊。”她自语般叹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身姿轻盈如同月影掠水。
同一时间,王府中,素安郡主的院内。
男子缓步踏入院子,正是王府的嫡长公子宋怀远。他的面容俊朗而坚毅,此刻带着几分隐忍与果断之色。
他在素安郡主面前停住脚步,声音压得极低:“妹妹,刚才的消息我已经收到了。此事看似危机四伏,实际却是机会难得。”
“什么意思?”素安郡主心头猛地一震,抬眼盯着他。
宋怀远从容说道:“目前所有矛头都指向你,但这未必是坏事。一旦能成功转移视线,不仅能让皇上皇后对你产生愧疚,更能使得和亲之事的主动权握在我们手里。到那时,和亲的人选变成你,也说不定。”
听罢这番话,素安郡主眸光闪烁不定,“你的计划具体是什么?需要冒多少风险?”
“风险自然是有的,但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绝对没有问题。”宋怀远靠近一步,压低声音附耳轻语,每一个字都清晰笃定。
听完之后,素安郡主全身一震,呼吸竟急促起来,“原来如此……”她喃喃念道,眼中重新燃起野心之火。
正当兄妹俩密谋之际,一道阴影忽然从假山后面迅速掠过。两人立即察觉,对视一眼,宋怀远拔剑朝那边追去。
谁知,当他们赶到现场时,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散落的一方帕子静静躺在角落。素安郡主弯腰捡起那帕子,鼻尖轻嗅,立刻瞪大双眼,“这是……龙涎香?!”
一瞬间,她的脸色陡变。“怎么可能,龙涎香可是贡品,普通人根本买不到!难道是皇后派来的密探……还是那个该死的兰妃!”素安郡主咬牙切齿,拳头攥得青筋暴突。
宋怀远皱眉分析道:“无论是谁,既然已经暴露了痕迹,证明对方有所动作。我们的时间不太多了,必须尽快部署反击。”
素安深深吸了口气,恢复了几分冷静,“好!那就按计划行事。”
就在这个夜晚,各方人马蠢蠢欲动。坤宁宫里,皇后坐在暖阁中独饮清茶。
这时,翠珠进来了:“娘娘,安宁郡主遣了一封信函到此,声称愿助您查明真相。”
皇后闻言挑眉,挥退左右将信打开细读。只说是要入宫面见皇后,但是此时并不宜张扬,还请皇后想个法子,让她能偷偷进宫。
稍作迟疑后,皇后命人将信烧了,而后命翠珠前去安排,让安宁郡主秘密进宫的事儿。
次日清晨,朝阳东升霞光满天,御湖的湖心亭边垂柳依依碧波荡漾。安宁郡主如期抵达,裙摆随风飘动宛若仙鹤展翅。
看到皇后,安宁郡主恭敬给皇后行跪拜大礼:“多谢皇后娘娘费心安排。”
皇后莞尔一笑,让她起来,“你要和本宫说什么,不妨直言?”
安宁郡主环顾一周确保四周无人偷听,才正色道:“此次的事,虽暂未落实证据,但我们都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不如直接反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皇后挑眉询问细节,安宁郡主胸有成竹的说了起来……
皇后按照安宁郡主的主意,果然让素安郡主自乱阵脚,素安郡主那边都还没来得及部署,就被皇后拿住了把柄和证据,被逮到了皇上和皇后面前。
素安郡主被带入御书房时,满脸愤懑与不甘。她紧咬着唇,双手攥成拳头,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又带着几分倔强。
“娘娘,陛下,臣女有何罪?”素安郡主开口便质问,语气凌厉,“不过是因为刺杀安宁郡主受宠罢了!若真要说错,那也是因为你们不让臣女和亲啊!臣女也只是为了自己,臣女有什么错?”
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淡淡说道:“都到了现在,你居然还不知悔改?若不是你背后耍弄手段,试图伤害安宁郡主,如今会让邻国使臣看笑话吗?你今日只需回答一个问题,为何指使刺客对付安宁?”
听到这句话,素安郡主脸色骤变,强作镇定地冷笑道:“皇后娘娘,您有什么证据说臣女是指使者?难道单凭兰妃的一面之词,就能判定臣女有罪吗?”
皇帝猛拍龙案,雷霆大怒:“你还敢狡辩!若非证据确凿,朕会容许皇后将你带到御书房来?!”随即他示意祥临呈上一份物证。
素安郡主低头一看,正是从她院子中搜出来的银票以及密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支付刺客佣金的时间地点及金额!
这突如其来的证据彻底击溃了素安郡主仅剩的底气,但她仍然死撑,硬邦邦地答道:“这些只能说明有人栽赃陷害!臣女从未安排过什么刺客!”
皇后微微一笑,目光如刀刺向素安:“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本宫,当日在御花园中,你为何要对安宁郡主说那样的话?”
素安郡主瞳孔猛然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后,嘴巴半张半合,竟一时说不出话。
皇后继续逼问:“还有件事,你知道吗?那位所谓死于狱中的小卒在临死之前,已经把什么都招了。都记录在这本簿册里了,你自己看吧。”她甩手把一叠纸丢到素安面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一招显然命中了素安的最后一丝挣扎。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倒在地,嘴里断续喃喃:“为什么……为什么会败得这么快……”
随即,她的眼泪涌了出来,声音也逐渐歇斯底里:“还不都是都是因为你们!我也不过是想为王府争一口气而已啊!我想去和亲,有什么错?”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皇帝与皇后,泪水交织着怒火:“若是选我去做这次的和亲郡主,那些丰厚的嫁妆,被封为公主,风风光光的去和亲,给王府带来荣耀的人,就是我了呀!”